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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想也不想站起身来,对侍应生道:“Boy,买单!”转身的时候假装不经意撞到了那人身上。“对不起!”他一手扶住那人的胳膊,佯装惊讶地道歉,“不好意思撞着你了,没事吧?”那人挡开了他的手,道:“没事,请让一下。”“实在抱歉。”李维斯拖拖拉拉地道着歉,往旁边让了一步。交错的一瞬,李维斯彻底看清了他——那人比他矮四五公分的样子,身高在一米七七左右,中等身材,双眼皮高鼻梁,嘴唇很薄,下巴右侧有一个很小的痣,耳朵没有耳垂,身上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非常淡,只有贴身的时候才能闻到一点点。李维斯目送他离开咖啡厅,不知怎的大脑有点奇怪的恍惚,那个气味像幽灵一样飘荡在鼻端,竟然有点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他吗?李维斯思索良久,毫无头绪。也许是记忆恍惚了吧,片刻后他沮丧地放弃了,怀疑自己是被昨晚宗铭那一出“失忆”搞得有点神经。李维斯结了账,出了咖啡厅,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是中午了,便往石湖镇派出所走去。刚刚走到门口,两名昨天见过的刑警急匆匆走了出来,见到李维斯,冲他点了点头:“你来了?宗处在里面。”“你们要出警吗?”李维斯和他们打了招呼,问,“宗处忙完了吗?”“出了点意外,你进去见他吧。”两个刑警很急的样子,小跑着走了。李维斯直觉不对,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梯,在走廊和白小雷撞了个满怀。“白队?”李维斯扶住了他,问,“出什么事了?宗铭呢?”白小雷脸色铁青,指了指审讯一室,匆忙跑走。李维斯走到审讯一室门口,顿时骇了一跳——王浩躺在地上,眼角流下细细的血丝,整个人已经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宗铭跪坐在他身侧,正给他做胸外按压,额头冷汗涔涔,在鬓角汇成大滴的水珠。第14章S1.E14.他死了2小时前。宗铭坐在审讯一室的不锈钢桌边,他的对面,是新鲜出炉的822抢枪杀人案主角,王浩。一宿的工夫,王浩仿佛脱水蔬菜般枯萎下去,眼眶深陷,脸色灰白,那一枪毙掉的似乎不光是疯子的性命,还有他的活气。事到如今,宗铭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从他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真相,毕竟,对于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打动他的东西了。“你找我?”宗铭从兜里掏出烟盒,丢给王浩一根。王浩的手被一把手铐拷在桌上焊死的金属环里,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那根烟,拿过来衔在嘴角,说:“谢谢。”火光一闪,青烟袅袅升起,王浩憋红脸咳嗽了几声,适应了烟草的气味:“你上次问我的问题,还想知道答案吗?”宗铭给自己也点上一根烟,说:“我没什么可以和你交换的东西,你的案子性质太恶劣,抢枪杀人,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甚至你认不认之前那四桩杀人案,都没差了。”王浩摇了摇头,道:“你不必和我交换什么,从激发时空凝滞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要活下去。”宗铭眉端一挑,王浩说:“是的,超级脑,如果你这么定义它的话,我拥有这种能力。”他深深吸了口烟,道,“对我来说,人生已经是一场看不到尽头的噩梦,活着和死了也没有太大区别。曾经我以为一切都在变好,我爸老了,打不动我了,工作室接到了七位数的订单,我也有了值得自己去爱的人……”他看着指尖飘忽的青烟,顿了一下,摇头:“原来至始至终世界都没有变,我仍旧是那个运气最坏的,被捉弄的对象。”宗铭无声地叹了口气,将烟灰缸推到他面前。王浩笨拙地弹了弹烟灰:“我不需要任何豁免,也不想博取你的同情,我只是想找个人把这一切都说出来……我一直想知道,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到底是正义还是邪恶,抑或只是被脑子里的东西弄疯了,变成了一个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怪物。”他近乎无助地看着宗铭,“也许讲述的过程可以让我找到答案。”宗铭道:“你说吧。”王浩开始他低沉的讲述:“你的猜测是对的,我用‘超级脑’控制了那个疯子,指使他杀了前三名受害者。”和所有身体孱弱、性格内向的小孩子一样,王浩从小就是校园凌霸的对象。这种情况在小学时代稍微好一点,毕竟当时他在石湖镇,大家都比较同情他这个没妈的孩子。当爷爷奶妈去世,王建将他接到西堰市念初中,真正的噩梦才开始降临。矮小、腼腆、外地人、家境窘迫……所有危险的关键词几乎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一开始只有一两个孩子嘲笑他,后来整个年级的学生都以捉弄他为乐。第一个受害人,就是其中的翘楚,当王浩第一次压过他的成绩成为年级数学第一,他纠集一帮死党将王浩拦在放学路上,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叛逆期的男生可以是恶魔。”王浩将几乎烧尽的烟蒂按熄在烟灰缸里,沉沉地说,“你可以发挥最大的想象力猜测他们对我所做的一切,我保证真相比那更糟糕……从那天开始我发现自己无法在公开场合正常说话了,即使上课发言也不行。我很害怕,但没人在乎,我爸反而觉得这样更好,我再也不会在挨打的时候求饶或者顶嘴了。”他咳嗽了几声,宗铭拿了一瓶水给他,他打开喝了一口,继续道:“后来情况越来越糟糕,上高一的时候,我开始变得连出去吃饭都感到害怕——因为不敢点菜。班主任发现了我的问题,通过青少年心理援助中心联系了一个医生,给我做心理干预。一开始好像有点效果,我变得平静了一点,偶尔可以和老师说一两句话。但紧接着噩梦又来了,十六岁的时候,我发现我性向有问题。”其实这个年代大众对性向这种个人选择已经非常宽容了,但显然王建并不这么认为。作为一个晚熟的,有心理障碍的孩子,王浩意识到自己变成了父亲最为痛恨的那种人,心中的恐惧甚至超过当初发现母亲自杀身亡。更加不幸的是,他的初恋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我可能不是一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尤其是对暗恋的对象来说。”王浩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这一点的,高三最后一次大赛前夕,他主动约我出去,对我表白,说他知道我喜欢他,同时也喜欢我。”“我很害怕,我觉得这件事传到我爸耳朵里他一定会打死我,但我同时又很快乐。”他从宗铭的烟盒里拿了第二根烟,夹在指间,“我很少快乐,总觉得那是一种奢侈的情感。但那感觉太好了,我无法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