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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认识他?”“认识,怎么不认识,当初他跟她mama租的就是我这间屋子。在这住过好几个月呢。”“她mama?”“是啊,他mama,可漂亮的一个人了,不过后来听说——”听说命薄没了。大娘惋惜地摇摇头:“你是他家什么人呢?”“我是……”二丫慌张中随口捏了个谎,“我是他远房表妹,来这上学顺便探他的亲。”“大娘,你知道现在这屋里住的是谁吗?”“这屋里,这屋里就没住人啊。”啥??“后来小胡跟他mama就搬走了,说是嫁到别人家去了,我这屋子就一直空着,因为这片闹拆闹了好几年,也没什么人再来了,还是头几年,小胡又回来,把这屋子重新租回去了。”“他在这住?”“住的少,他在这屋养了些花花草草,偶尔过来浇水,收拾卫生,待不了多一会就走。”二丫听懂了。原来,这是他和他mama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这屋子有他mama的记忆。他守着这间屋,因为这里有他对mama的最后一点怀念,他不想被人打扰。连杜希也不行。于是,二丫一连三天,每天晚上都来这里等。她坚信他一定会在走前再回来一次的。这夜像是有暴风雨似的,空气闷的厉害,雀儿低飞,大风呼呼地刮。二丫裹紧身上的毛衣,等啊等,等的快要睡着了。胡唯也终于来了。钥匙插/进锁眼的手僵在半空,顿了顿,又很平常地将门打开。年代很老的木门,刷的红漆都快剥落地差不多了,门上镶着一块玻璃,用几张报纸糊着。一拉开,有摇曳声响。胡唯任她那么抱着自己,也没回头,径直进屋摸到墙壁上的开关,他这一迈腿,二丫的手也就自然而然地松开了。“啪——”屋子头顶上的灯管应声而亮,给这间房照了个通透。胡唯站在灯下,二丫摸黑站在门外。他问:“怎么找到这来的?”她倒老实,低着头勤勤恳恳地交代。“跟着你。”在胡唯意料之中,漫不经心地一声冷笑。“跟几回了。”“就一回。”“跟一回能找这么准,你记性够好的。”一阵阴风穿堂过,吹得二丫打了个寒噤。她直直地看着胡唯,又讷讷地重复了一遍。“你能不能别走。”“我知道你爸爸来了,他要把你接回去。可,可我们都需要你。”胡唯直截了当地问:“谁需要我?”“我……”二丫舔了舔干巴巴地嘴唇,又改了口。“我们,三伯。”胡唯把钥匙随手扔进桌子上,走进屋里,拉开柜门,自顾自收拾东西。可他没关门。二丫犹豫着走进去,看他从不大的柜中一件件拎着衣服。里面挂着几件军装,有棉衣,过年时见他穿过的那件,也有夏装的衬衣,还有自己的衣裳。这屋子很小,因为常年少住,凉飕飕的,但是很干净,陈设也很简单。进了屋,正对着就是一张床,床上被子叠起来摞在床头,铺着浅绿色的床单。床对面的窗下,是张黄色木书桌,桌面压着玻璃板,放着盏台灯,还有几本书。窗台上,依次摆放着几盆花,郁郁葱葱地,一抹生机勃勃地绿色。二丫不认得都是些什么花,但是有一盆她知道,是兰花。她看着这些花,甚至都能想到胡唯一个人在这里收拾它们的样子。他蹲在那里,敛眉耐心地为它们培土,浇水,然后用小铲拍一拍,抱起来,放在窗台上,让它们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明明是闲散人家才有耐心,有时间去玩的东西,被他硬生生养出了一种孤独情趣。一个多寂寞的人,才会依赖些花花草草找寻生命力。望着屋里这些陈设,二丫心头一热,眼中湿润,挂着晶莹泪花,执着地扑上去不依不饶地又抱住他:“我知道你不喜欢杜家——”她说话急切,着急表明心迹似的,又怕人不理解他。“我知道你不喜欢寄人篱下,不喜欢二伯那样对你讲话,我知道你没了mama,你觉得哪里都不是家。可你知道三伯,爷爷,还有我们是真心对你好的,你不想欠我们太多,所以,你才去当兵对不对?你知道你爸爸是军医,所以你才去当兵,你希望有一天能知道他的消息,对不对?你心里是渴望有爸爸的,对不对?”当兵有津贴,有收入,又极少有花钱的地方。当兵能离开家。他不想因为自己让杜希掏钱,供他读书。大学一念,就是四年,想要找工作,有个好学历,又是三年的研究生,七年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杜希供他的这份情,他得用未来多少年去换。可他又想读书,所以才在部队那样努力。“我都知道的,我都知道。”二丫默默地流着眼泪,盈盈委屈。“我也没了爸爸mama,我知道你想去虬城看看他,这没什么不对,他就算成家了再娶了和别人有了孩子,他也是你爸爸,给过你生命,你对他还是有记忆的对不对?他对你说的话,做的事,是三伯怎么都替代不了的。”“有时我也不喜欢二伯那样对我说话,不喜欢家里人都可怜我,我知道他们瞧不起我‘喜欢钱’,以前二婶对二伯讲,说爷爷没了之后,他住的这房子,还有他的存款都是要给我的。她想让二伯劝爷爷做财产平分的公证,她知道我在门外听见,又虚情假意地问我生活费够不够花,其实我不想要爷爷的房子,我只想有爸爸mama,能自己挣钱,自己养姥姥。”二丫掏心掏肺地对胡唯说着,她觉得把自己心里藏着掖着不想告诉别人的话都说出来了,她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告诉胡唯,你不是一个人。有我陪着你。这个家里,是有人懂你的感受的。“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