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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我对你这份心也不会变!除非你再找,要不,我就这么守着你。”“好!”冷不防一声老人叫好,惊的二丫一缩脖子。杜嵇山激动地拍着巴掌,眼圈都红了。“小苏啊小苏……”“今天你能说出这番话,不管我儿子怎么说,你是好样的。杜希积了八辈子德能有你这样一个愿意爱护他,照顾他的人,作为父亲,我很知足。”“但是——”“他杜希天生就是这样的性格,你说都说到这份上,他不表示,他活该,他命里没这段福气,但是我们杜家人向来是知恩图报的,你对杜希这片心,我老头子记下了,你当不成我们家儿媳妇,我认你当闺女。以后你就是我们杜家一份子!”这话说完,一家人心中呵笑,姜还是老的辣啊!这不明摆着告诉杜希,你窝囊,我不怪你;你欠人家这份情,你老子替你还!一时寂静,无人说话。只有杜希垂在腿上的手握了又握,最后,拿起杯:“爸。”“别叫爸,这杯酒你本来就是该跟小苏喝,叫我,你俩一块叫,你只说今天是领着媳妇敬我,还是领着meimei敬我。”杜希看了看苏燃,迎上她对他炙热期待地目光。中年男人的手在桌下攥的青筋突起,杜希心一沉,有破釜沉舟的决心:“领着媳妇敬您。”杜嵇山流下两行热泪,这就算把小儿子的婚事拍了板!颤颤巍巍地受下两杯酒,一改之前饭桌上的沉闷气氛。吃到中途,说要把杜希的生日蛋糕端上来切,正逢杜希接了个电话,他低头看着电话号码,站起来示意家人:“你们先弄,我接个电话,回来吹蜡烛。”这个电话似乎对杜希很重要,他走到厨房的阳台上,还关上了门。平静了下心情,杜希接起来:“喂?”电话那端的胡唯坐在某条宽阔马路上,似乎是刚从哪里回来,一身的训练服,声音沙哑。“爸。”“生日快乐。”“哎,哎!”能在这时接到胡唯的电话,杜希倍感意外,激动地连连答应,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胡唯去虬城后自己和他通过几次电话,大多都是他打来的,问问他的身体,最近一次也是几个月前,他说要去集训,通讯设备上缴,让他别惦记。“你在那头,都好不好?”杜星星用矿泉水给胡唯冲着手上的伤口,又要拿棉球给他消毒。胡唯比了个手势,表示不要紧。“都挺好的,您在哪呢?”“在你爷爷家,今天给我过生日,家里人都来了。”胡唯低了低头,故作漫不经心的问:“杜豌也在?”杜希没做他想:“在呢,丫丫也好几个月没见着人了,不知道在外头忙些什么,今天回来了,蔫蔫的,也不太爱说话了。”胡唯平静地笑了笑。“您帮我给爷爷带声好儿。”“行,刚才你爷爷还偷着问我呢,问你在虬城学习的怎么样,顺不顺心。”胡唯坐的地方似乎是条盘山路,对面是台大客车,应该是中场休息,车上不少人在下来活动筋骨,都全套的作战服,背着各样装具,风尘仆仆的。他脚边放着一个医药箱,身边围了两三个人,都在给他处理手上狰狞伤口。“你这得赶紧消毒,感染了就麻烦了。”“有点疼,忍着点啊。杜希细听着电话那头嘈杂声,心里一紧。“你怎么了?”医用酒精顺着胡唯的手浇下去,他忍着皱了下眉头,语气似往常。“没事,集训回来车停在休息站,抽空给您打个电话。”“真没事?”“真没事。”“您身体怎么样了,要多休息。”“很好,也没什么不舒服,医院给我调到办公室去了,工作不忙。”短暂休整完毕,要集合登车,有人吹着口哨下命令。胡唯从路边站起来,“爸,不跟您说了,我得上车了。”“哦,好,好。”几个战友手脚麻利地收着医药箱,整理着地上废弃的,沾满了血的棉球和纱布。胡唯和杜希最后说了几句,把手机按掉,被人扶着上车:“这伤回了市里得赶紧找医院,恐怕得缝针。”杜星星愧疚,脸上带着nongnong的自责:“排长,都是我不好。”胡唯笑着用帽子抽了杜星星一下,宽慰他。“不怪你,是我自己没注意,山里头磕一下碰一下的,正常。”最近培训班在搞拉练,为了实地感受战争环境下电子对抗的重要性,这群人被拉到了虬城外几百公里远的演习驻地。这山,一进就是三个月。回来时,收拾器材撤退下山,杜星星扛着东西踩滑了脚,胡唯走在他前头,反应极快地担了他一下,一百四五十斤的大小伙子,身上又背着东西,胡唯也被带倒了,好在人都没事,受了点轻伤,胡唯的手磕在山石上,划了长长一道伤口。不能耽误撤离进度,也没仔细处理,车停在非信号屏蔽区的山脚下,有人过来发通讯器材,让他们给家里报平安。这才腾出功夫给他弄手上的口子。就这样了,胡唯也不老实,还要打电话。“什么事一会回去车上说呗,急吼吼的,给女朋友?”胡唯食指中指夹烟,大拇指掐着手机按着拨号数字键,歪着嘴角坏笑:“你管我给谁打呢?”刚开始一个班入学时互相不认识,关系生疏,三个月下来,睡过一个帐篷,穿过一双袜子,管你校级还是连级,都像亲人似的。偶尔,也咬耳朵开玩笑,这个把那个气的叉腰,照屁股就是一脚。上了回城的客车,车里鼾声一片,少数人低头在和家人发短信,车厢十分安静。胡唯坐在后排靠窗,右手缠着纱布。他望着窗外掠过的片片山间风光,脑中想着杜希刚才说过的话,兀自发呆。蔫了,不爱说话了……蔫了,怎么就蔫了呢。……二丫这阵确实话少,总像怀着重重心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