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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我站起身来,要向他走去,要走向温暖。可心中的痛苦却折磨着我,叫我频频回头望向师父,我想着,只要师父肯回头看我一眼,叫我不要走,我就能舍弃重九,可师父却一次都没回头。走到门槛时候,我只差一步便能走去玉清殿,伫立于温暖的阳光下,驱散一身的寒意,可我却怎么也迈不出去。重九还在声声召唤我,我虽泪流满面,不肯在抬步向前。就在这时,时光忽然停驻,门槛上坐着一个人,他一半身躯暴露在阳光下,一半身躯隐匿在这黑暗之中。他侧头对我笑道:“既然这么难受,为何不选择离开他呢?”是那个一会说自己是剑灵,一会儿说自己是情的东西。看着他和师父一模一样的脸,我一团迷雾遮掩的灵台清明一些,问道:“你怎么来了。”他苦笑一声,“我没有名姓的吗?对我这般不尊敬。”“你叫什么?”我问他,“我可不能叫你师父,你又不是。”他叹了叹气,“也怪我,没告诉过你的名字。”他顿了顿道:“无情,我叫无情。”“无情,你怎么在这里?”他反问我,“你为何又在这里?”我暗自问了自己一遍这个问题,心中也很奇怪,却什么也想不起来,摇摇头,说自己不知。“我来这里,是来帮你的。”无情十指叉手,倚在门上,慵懒得晒着屋外的太阳,“你想入魔吗?”第63章第63章“你什么意思?”我问他,“我当然不想入魔。”金黄的夕阳铺满了无情的脸,他脸上的绒毛反射着细碎的金光。光线刺得他微微眯起眼,照的他的眼睛呈现出琥珀色,一如当年师父抱我上山时候,夕阳将师父的眼睛照成的颜色。他侧过头看我,高挺的鼻梁将阳光截断,在他脸上撒下一片阴影。“你莫慌,先听我一眼。”他不紧不慢道,“你瞧,你们苦修正道多年,却比不上魔道中人。他们随便拿出一人来,个个都要比你们绝大多数正道人法力高强,虽说万宗山只收天赋极好之人,可也只能勉强与他们一较而已。你们苦修才能达到的成就,却被他们轻轻松松达到,你说,老天爷公平不公平。”他说得我心绪难平,便酸酸道:“的确不公了些。可是,我们是堂堂正正走大路,无愧于心,他们却是歪门邪道,随心所欲,肆意妄为,我怎么会学他们。”他扬眉道:“但你就不同了,你修的是天道,天道无正邪,或者说,天道本就是正邪一体,你便是修魔道,却也不会如他们一样,残暴不仁,你天生便有捷径可走。”我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第一,我不知你说得真假,你我之间并无信任可言,第二,就算你说得是真的,那我还是算了吧。大家都是一步一步修道的,没道理我例外,有捷径走,我也还是和大家一样吧,不然,对他们来说太不公平。”他定睛看了我一会儿,眼神幽幽,再我有些扛不住的时候,终于作罢,“那便先算了。你信吗?你终究会有后悔的一天。”“那等到我后悔的时候再说。”我舒了口气,问他:“这里又是哪里,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道:“你记得你现在何吗?”“自然知道,我是在,是在......”刚刚到嘴边的话就被我抛到脑后,我暗自问自己,我身在何处。我记得就师兄委派我去给谁送贺礼来着,是谁来着?忽然,一幅幅画面从我脑海闪过,最后停留在黑夜下,岛上长如火蛇的束束火把,重九与我对峙,他似乎钳制住我,而后给我口中塞尽一粒丹药,我就开始晕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想起来,方才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忽然,我脑壳开始发疼,好像要炸开一般。我忍不住大喊起来,瞬间,我四周的玉清殿,或是殿外的阳光开始化为泡影,一点点被撕碎,成了碎纸。等我再次睁眼时候,看到了重九那张放大了的脸,他神色有些凝重。他嘴巴一张一合,我是在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因为我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方才的痛苦,以叫我手脚发虚,但这并不妨碍我脑子转的飞快,刚才我经历的一切,都是他给我下的圈套,为的就是我入魔。我对他心生一股强烈的厌恶,鼓起全身仅有的力气,一巴掌拍到他胸口上,他没防备,被我推开,而我也来离开他的怀抱。这是我才发现,我与他原来一直生在半空中,我没了踏脚之处,只能从高空跌落,耳边是呼啸的凉风。我刚学会御剑时候,曾想着,若是从高空跌落,也不知是何感觉,而今我真的跌落了,反倒不想知道这感觉了。手脚,脑袋,脊背,都是一股麻酥酥,痒痒的,连喊叫都发不出声。不脚踏实地,竟是这般难受。我闭上眼睛,想着不多时便会落了地,那时候,我真的要摔成别人口中的扶不上墙的烂泥了。我正想着,就被一个人揽住肩膀,那人问道:“哪受伤了?”闻声,我身躯一震,睁眼看到他,立刻红了鼻头,“师父。”师父轻声嗯了声,算是回应。这时,重九也从高空赶到,与师父对峙着。黎明前漫长的黑夜终究过去。海平面处,终于露出皎白的晨光,耀眼的朝阳铺到我们身上,有些许崭新的意味,带着新的一天的希望与光明。师父和重九都没有说话,随后,重九踩着他的剑跃起,剑随之飞到他手上,迅如奔雷地刺向师父。师父也从容不迫的回应。他将我负到背上,也借力跃起,手仗万宗剑,无所畏惧地迎了上去。两剑相抵,两股磅礴的法力相撞击,震得我缩在师父肩头上,搂着师父脖颈的手不由紧了紧,但又怕拖累师父,又不敢太用力。一击之后,师父带我落到蓬莱岛上的高高的树冠上,站得稳如泰山。重九也落在树冠上,只是,他脸色不大好,手中长剑也裂了到缝隙。我细细数了数,这是重九与师父的第三次交锋了,三次皆以失败告终。不过,我却不敢小觑重九,因为,他进步实在太快了,竟然能当下师父的全力一击。远处刀剑撞击的声音尚在,我瞧过见,见柳荷等人以陷入苦战中,他们身上满是伤痕,脸上也被血污遮掩,头发散乱,身形有些狼狈。“师父,”我小声开口,打算了他二人的对峙,“柳荷他们还被魔道人围攻呢,快要坚持不住了。”见师父对我的话有所松动,我给他指了指柳荷他们。师父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而后,带着我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