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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物冲进马桶。”旁听席响起三两声笑。“您发现异常后,是否向陈教授报告过?”罗德里格斯医生点了点头:“我在反馈中提过一两次。”“陈教授是否给您回应?”罗德里格斯医生摇了摇头。控方律师转向法官。“这是罗德里格斯医生填写的患者反馈表,来自基因研究所提交的药物注册申请材料。医生如实填写了患者反应。”罗德里格斯医生说的全是事实,因此辩方律师对这些证言没有提出异议。接下来,控方律师又传召了几名证人,都是与陈鸥合作临床实验的医生。他们从不同角度证明,实验药物大受患者欢迎,有些患者甚至编造数据来讨要更多药物。陈鸥抬起头,注意地听着。反馈表不会告诉他如此生动鲜明的信息。接下来,控方律师出示了一张证明文件。“这是独立测评机构‘公正与生命’公司的检测结果,说明阿波赫柏能短暂激起患者性兴奋。而且,和市面上治疗性功能障碍的药物相比,它不会对服药者造成持久影响。因此,很容易理解患者为何积极索取药物。一期和二期临床实验结果显示,这一副作用在第一期就已经被研究人员注意到,但我们并未在该药品的申请注册文件中发现相关说明。”旁听席爆发出巨大的议论,人们交头接耳,法官不得不要求肃静,接受了控方律师将该文件作为证据呈堂。接下来出庭的证人是陈鸥的一位熟人。“伯第·米勒先生。”☆、第53章和五年前相比,伯第成熟了很多。他穿着一件卡其色薄风衣,头发向脑后梳过去,脸色苍白,丝毫没露出认得陈鸥的迹象,神情十分冷漠。“米勒先生,你与死者是什么关系?”“他是我博士同学,我继母的亲戚。我们经常在一起学习。”“死者平时是否有服药习惯?”“他是运动员,身体好,很少生病。我只见过他服用复合维生素。”“就诊记录和学校心理咨询记录显示,他在跨栏比赛中受伤,导致性'器官勃'起障碍。您是否知道这件事?”“不了解。”“他是否对您提过阿波赫柏?”“是的,他祖父诊断患有阿兹海默症已有两年多,记忆力下降。他说祖父近日参加了一个临床实验,两个疗程后病情大幅好转,与正常人无异。”控方律师转向法官。“死者祖父提供的书面证词显示,祖父听闻孙子的顽症后,向其推荐了阿波赫柏。出于谨慎,他仔细询问了自己的医生,了解到没有影响较大的副作用,才把药私自提供给死者。由于他以往记录良好,他的医生没有发现他骗取药物的行为。而死者显然非常相信自己的祖父,因为死者暴毙后,警方解剖尸体发现了大量阿波赫柏药品成分残余。”伯第作证完毕后退了下去,陈鸥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他知道死者是安杰洛军事学院的学生,但不知道竟和伯第熟识。这么说,尼斯多半也认得死者。一想到尼斯,陈鸥有些出神,接下来控方律师的几句话就没听清楚。伯第走到门口前,回过头来,与陈鸥四目相对。灯光阴影落在他的眼睛里,好像极地寒风卷起一片雪糁。接下来出庭的证人让陈鸥一下子挺直了脊背。“波尔曼先生,现在路易斯集团工作,认为基因研究所拟申请注册的药物阿波赫柏剽窃了其挚友瓦根第教授的心血。瓦根第教授生前任职基因研究所,于六年前遇害。”大约五六年前,陈鸥在调查路易斯集团秘密研究时曾见过波尔曼一次。眼前的他比那时憔悴了好多,头发几乎掉光了,一副耗尽心血的模样。陈鸥还记得当年调查时波尔曼对瓦根第流露的满满恶意。显然,他与瓦根第的友谊在后者去世六年后终于单方面发酵成熟了。波尔曼开始回答控方律师问题。“瓦根第教授遇害前与基因研究所关系十分紧张,当时他已准备辞职,并联系了路易斯集团。路易斯集团非常欢迎他,专门为他准备了实验室,还安排我做他的实验室主任。因为我在基因研究所时担任过相同职务。”陈鸥瞪着波尔曼。他撒谎。当时瓦根第刚刚发现尼斯就是失踪的孩子,携带海豚基因,什么都不可能让他离开尼斯一步。但这个理由他没法说出来。“当时路易斯集团由于希望瓦根第教授尽快开展研究,把他需要的相关数据及资料发给了他。都是路易斯集团的保密成果,其中部分已经申请了专利。”波尔曼说,“迄今为止,阿波赫柏一共进行过两代研发。在瓦根第教授去世前,一代产品的研发一直陷入僵局。在他去世后,药物研发忽然突飞猛进,很难说这与瓦根第教授的智力成果遗产无关。”辩方律师开始询问波尔曼。“波尔曼先生,按照,即使瓦根第教授从基因研究所离职,利用先前工作做出的成果,其专利权同样属于前一家工作单位。更何况瓦根第教授直到去世前最后一刻都没有离开基因研究所。阿波赫柏申请的是机构专利,而非陈教授的个人专利,因此,剽窃瓦根第教授研究成果的说法不成立。”波尔曼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舔着嘴唇。“瓦根第教授去世后,陈教授连续发表了几篇重量级的论文。众所周知,学者需要专心,科学研究尤甚。陈教授喜欢出风头,参演时尚剧,作为嘉宾出席娱乐节目,甚至接受时尚杂志采访!他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娱乐圈,哪里像位学者?这样的人,我个人不相信他会做出什么学术贡献。”旁听席的窃窃私语大了起来。辩方律师继续询问。“除了猜测,您是否有实际证据?”波尔曼摇摇头。“我只是证明,陈教授能从瓦根第教授的不幸遇害中获得大量利益,无论是经济还是学术研究,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法官皱了皱眉头。辩方律师很自信地笑了,显然他认为驳倒证词并非难事。旁听席上有人说:“太牵强了!”陈鸥望了一眼旁听席,见到了一位他没有料到会在此地出现的听众。银行贷款业务经理不住用纸巾擦着额头汗水,满脸焦虑。突然,这次法庭审讯的用心昭然若揭。路易斯集团不是要把他送入监狱,而是要尽可能拖延药物上市时间。具有专利争议的药物无法通过注册申请。路易斯集团想让研究所破产。法庭外,夏尔焦虑地来回走动。忽然,电话响了,他连忙接通。“不要再参与这件事,立刻回来。”屏幕上,向来说一不二的父亲命令道。夏尔的父亲是路易斯集团董事会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