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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着,胃里也不时的犯着恶心。“叔叔阿姨,你们吃饭了吗?”边上却又传来王思甜的声音。她说着,又将两个盒饭递了过来。“谢谢谢谢,你吃吧。”程父谢着推了过去。他们确实还没吃,电话里一听说就赶紧出门叫车赶了过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不过他们哪好意思随便吃人家小姑娘的东西。“你们吃好了,我再去拿。”王思甜说着,却已走过来将盒饭往他手里一放然后又走了出去。程父程母有些讶异,程季安却只能说道:“没事,你们吃吧。”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却又有些深思。她的家里人好像一直没来。王思甜很快又折了回来,手里果然又拿着两个盒饭,再问公交公司的安抚人员要两份盒饭对她来说简直是再轻而易举不过的事。回来后也没说什么,将一盒放在靠近程季安那边的桌上,自己又打开另外一盒坐在床上吃了起来。“吃吧。”程季安又对着自己的父母说道。二老想着不吃只怕也是浪费,便也打开了盒饭,问了下程季安,她却还是没胃口。程父想到什么,倒又问向王思甜:“你爸爸mama呢?”王思甜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又回道:“死了。”“……”程父程母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再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合适不合适。一时都没人再说话。程季安在一片安静中,却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隐约记得还有什么事没做,一时却又想不起。这一觉似乎很长,醒来时白炽光闪亮,夜已经深了。向右望,二老都不在,向左望,王思甜趴着,却已经睡着了。原本是个乖戾的少女,睡容却特别纯真。头还有些痛,恶心想吐的感觉却没了,程季安有些口渴,见桌上放着水,便又支起身去拿。“吱嘎——”一声,病房的门却被推开了。程季安回头望去,却又愣住,“表姐?”进来的人三十左右,剪着利落的短发,妆却画得很浓,整个人看起来帅气又沧桑。多年不见,她比原来瘦些,要不是轮廓还在,简直认不出来。她是她的表姐,十八岁那年带她一起去酒吧的那个人。“嗯,是我。”普文欣应了一声却又走到她的边上,把水拧开递了给她。“你什么时候来的?”程季安接过,又问道。“九点多来的吧,跟我妈一块儿来的,看你睡着了就没喊醒你。你现在怎么样,好点了吗?”普文欣又问道。“好多了。我爸妈呢?”程季安问道。“明天还有事,我就让他们先回去了,反正我在倒时差,这个点也睡不着。现在还早,你继续睡。”普文欣说着,又扶她躺了下来。“几点了?”“凌晨一点半。”程季安应了声,又把眼睛闭上。普文欣则是替她盖好了被子又走到旁边坐进了椅子里。以前她叽叽喳喳挺热闹,现在却不太爱说话。岁月洗练,增长了年纪,却也磨去了脾性。程季安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天未亮便又醒了过来,脑子里却清醒了。王思甜还睡得沉,隐隐的还有些轻微的鼾声。看向椅子,普文欣却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下了床,感觉还好,便又去了卫生间。洗手的时候看了下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有些憔悴。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布,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受得伤。擦干手,走出门,想要回到床上,却又站住。阳台上站着个人,黑衣短发,正是表姐普文欣。背对着,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程季安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一推门,一股烟味就飘了过来。“咳——”她止不住咳了一声。普文欣回过神,又赶紧熄掉了烟头,“你怎么出来了?”说着,又挥了挥手,试图将四周的烟味散掉。程季安习惯后,又轻轻关上门走了出来,“睡醒了,看你在阳台站着就过来了。”普文欣转过身,没再说话,有种心事被看穿的沉默。程季安站了过去,却也未曾开口。凌晨四点,医院里灯火明亮,四周却是一片安静。姐妹两人多年未见,剩下的却似乎只有陌生。“好久没看到这里的月亮了。”隔了好半晌,普文欣才又说道。程季安抬头望去,天上一弯月亮,如钩,明亮。“听说你也离婚了?”顿了顿,普文欣问道。“嗯。”程季安应下。她并不意外她离婚的事传开。“什么原因呢?”普文欣又随口问道。程季安却一时默住。什么原因呢?因为顾幼珊?因为乔薇薇?因为那两年他对她的冷淡?还是因为十八岁那年一切的崩塌?“表姐……”程季安开了口,声音有些涩哑,“你还记得那年发生的事吗?”普文欣转过头,程季安望着她,提醒道:“八年前,在那个酒吧里。”“……”普文欣没有说话。程季安的心里却开始翻腾,“那天晚上,你把我一个人丢下,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吗?”“发生了什么?”普文欣定定问道。程季安忍了忍,眼圈却还是红了,“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想要说完,却根本说不下去。普文欣却已然明白,眼神也在瞬间有了变化。过往的痛苦袭来,泪水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程季安忍着,不让它掉下来,“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所以你不知道,可是这件事却让我痛苦到了现在。每当我想起,都像是噩梦一样。”“你都不知道刚开始的那两年我是怎么过的。”程季安手攥紧,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所以你离婚是因为这个原因?”沉默许久,普文欣才又开口道。程季安摇摇头,牙关咬紧,她无法说是或者不是,因为她自己都无法判断。纪崇均或许介意的,或许不介意,可是她却实实在在过不了心中那一关。它让她自卑,让她敏感,让她无法正视自己,也让她不敢争取。她之所以现在说出来,也是经过这么多年,她真的忍不下去了。“所以表姐,你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吗?”到最后,程季安又咽着问道。那天晚上送她回去的,到底是谁。普文欣想了想,却还是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脑子里依稀有点模糊的印象,当初是有人送她回去的,可是是谁呢,那天来了好多人。程季安听着,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感到难过又绝望,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骂他一顿?打他一顿?都已经于事无补了。“安安,对不起。”普文欣目光闪烁,却又道歉。只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