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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几个闺蜜去温泉山庄过夜,算作小小的短途旅行,提前下班回来收拾衣物和洗漱用品。听到我开门,她从客厅里连蹦带跳的跑来,像个准备去郊游的小女孩一样兴奋。“回来啦!”然而看见我堆在茶几上的礼盒,入眼就价格不菲的包装袋,她脸色霎时变了。那种高兴的神情定格在她脸上,凝固得无比急骤,原本欢快的动作也慢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放下手里的花束。我想过许多种她应有的表情,此时却看不懂她是错愕抑或惊喜,这两种鲜明的情绪都没能在她面孔上突显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却在一瞬间击中我的东西。她问我,这是……哪来的?我说,是我买给你的。她站在我几步之遥,头上发上都是干枯的风尘,背包的肩带倏地滑脱了,耷拉到地上,和人一样仓促而困惑,我见不得她那样的神情,可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仿佛是深藏数年的委屈,使不出的小性子,没来得及在大人怀里撒的娇,这些琐屑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让我觉得举步维艰,两条腿晃荡不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叫了她一声。我说妈,我从不在你面前表达不代表我没有触动,不懂感激,我不记得我是怎么选择了你,也不记得你是怎么带走了我,这些年我们不好过,可我没有一天不在庆幸我和你在一起。你从来不说咱们家穷,因为你担心我自卑,担心我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你讨厌男孩儿活得没骨气,畏首畏尾的做人。我什么都能忍,只是每次看到你连多坐一趟公交车都舍不得的时候我还是难受,下决心将来有一天要让你过上好日子,让你不必为了我放弃自己想要的,可那时候我太小了,也太笨了,没有选择安分守己的生活,连签个经纪公司都差点被人骗,因为我怕你等得太久,又怕你等不了我。我想不到别的,想买东西给你想哄你开心,我猜你会喜欢这个,知道我弥补不了你的青春,挣再多的钱也没用,我一辈子都还不起……那就还一辈子吧,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去找我的亲生父母,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他们是谁,你才是我mama……不知道是我听到她压抑的啜泣才掉下眼泪,还是她见我哭了才呜咽出声,我跪在地上抱着她,像抱着一株孱弱的树。她一边哭一边骂我,依她的性子是断不肯饮泣吞声,她活得太高傲,太好看了,连哭都理直气壮,这世上怕是没有人能配得上她。我被她从地上撦拽起来,讪讪地跑去洗手间冲脸,洗了两三遍,又喝了一大口自来水,好像刚才的暴风骤雨没在我面上经过。走到门口时我对她说,我出去了,你玩得开心。——早点回家。她从桌前转了身,通红着眼睛朝我笑笑,回过头,把解散的康乃馨一支一支摆放进花瓶里。这是我第一次送她花。第72章我猜他看出我哭过了,但他体贴地没有提及半点关于原因的话题,打开车窗和音响,径自往他的住处开去。心里多种感受杂糅在一起,令我很难抓住某个点着墨,不是辛酸,不是疼惜,也不是嗟叹,抑或是它们全部都有,无法用语言表露,逐渐淤积成一种心上的负累,让我只能用沉默来纾解。回到他的宅邸,房子里没有闲杂人等,只有我俩呆在一起,氛围上显得更像个家。我也想把这里当成我的家,看他把我送的礼物搁在置物柜上,挨着墙往里推了推,这才脱下外衣、卷起袖子去了厨房。我没跟过去,听得见橱柜门吱呀一声响,他又探出头来:“不用干站着,去地下室等我。”把这话在脑海里复读了一遍我才觉出微妙的语义,怪自己惊悚题材的电视电影看得太多,我不知道他想要我做什么,但还是听了他的话,在背光的走廊转角找到通往地下室的木头楼梯,咚咚几步走下去,顺手把墙上的小夜灯点亮。进门就明显感觉到地下室的室温比楼上要低一点,在夏天里有种怡人的阴凉;灯光明亮,将整个大房间都照通透。看样子按照用途划为两部分,比较吸引眼球的是右边,垒砌的三层台阶上是一片浴池,正对面悬挂着液晶显示屏,俨然一个澡堂子和家庭影院的奇幻结合体。我看着扔在池子边的一副电动手柄,能够生动地想象到他在这里一边泡澡一边打游戏的样子。这么浪也是没谁了。而左边是占了满满三面墙的书柜,木质的颜色比地板要深沉,仿佛是饱经沧桑般的厚重,各种藏书填塞着边边角角,没有一处空当,看上去也没有经过细致的分类,像随手塞的那样,家用折叠梯上也堆放着一些,画册还是摄影集,我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阅了一下,是英文原版,除了纸质有些年代久远的陈旧以外,保存完好、平整。这让我忽然萌生出一股没头没脑的好感,那就是假如这些书都是属于他的,他也算是个心思细腻的性情中人。而事实证明我只猜对了一半。“那些书是我爸的。”他也踩着发出沉闷声响的楼梯走下来,手上端着一碟奶油曲奇饼,还有人见人爱的冰镇碳酸饮料。“后来就归我了。”“以前这边是他的酒柜,珍藏了他心爱的红酒和水晶杯,他跟我说,‘你小心点儿这一个三千块’,话音刚落我就好事成双的砸了两个。”“……”败家子。他弯腰放下盘子,“现在,这儿是我的私人地界,心烦的时候我就躲进来,把门锁上,谁敲都不开。”“所以?”我看着他把我的上衣掀起来露出一截肚皮,“你是想跟我共享大龄中二病的孤独时光吗。”他的手停顿了一下。“不,”他说,“我想说,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我又被他扒了个精光,丢进蓄满热水的浴池里,两个人吃着饼干玩了五回合的RPG游戏。由于硬件cao控不熟练的硬伤,他多胜我一局,好心教我用摇杆,但是因为离得太近,难免擦枪走火,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态已然失去了控制。我站在浴池里,水刚没过臀部,他披着浴袍坐在台阶上,双手握着我的腰,自上而下地吻我的下巴和喉结,问我,上次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我当然没忘。但我顾忌的事仍有许多。比如我需不需要在前期准备工作中把那儿洗干净,比如我该如何舍生取义的让那么大的东西插进来。我视线在虚空中游荡了半天,迂回到他眼前,嗫嚅着说,我能……用嘴试试吗。比起他想做的,这只是缓兵之计。然而情急之下冒出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