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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暗夜与恐惧扼住了喉咙,不能出声,更无法动弹。终于,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退到十步开外的位置,凝神运气。秦畴夜在黑衣人的左右夹攻下快要支持不住时,两个杀手的头发忽然起了火。二人慌忙倒地一滚,想熄灭这无由之火。秦畴夜趁此机会刺穿了其中一人的心脏。还未把剑从死者的肋骨中抽出来,另一杀手已一跃而起,一道寒光直冲秦畴夜后颈。“呃!!——”尤道漓用捡起的□□朝那杀手连发两箭,其中一支没入了杀手股间,那杀手也因此失去了刺死秦畴夜的最后机会。秦畴夜用手肘顺势一击,中箭的杀手便伏倒在了地上。“谁派你来的!?”秦畴夜摁住杀手的脑袋,问道。尤道漓见状,想到应撑开那人的嘴巴以避免其自尽,但慢了一步。最后一个黑衣杀手也翻了白眼。秦畴夜这才发现尤道漓左边的衣袖已被鲜血浸湿。双唇发白的她冲秦畴夜摆摆手,接着撕下半条裙摆,随意包扎了下。血是止住了,但二人尚未脱险。不远处响起哔哔啵啵的声音,呛人的烟气弥漫开来。凉如水的山中暗夜,被灼人的冲天火光打破了静谧。秦畴夜试图以御剑术带走尤道漓,但他御剑的本领还未至精湛,自己逃脱有余,带一个人却力有不逮。尤道漓只得提出另一个逃生之法:“秦师兄,你能引出地下水流,是么!”秦畴夜黯然道:“恐怕无力抵御这四围烈火。”尤道漓:“从这里向南——约五十丈处,有一口半枯之井。合你我二人之力,咳、咳咳……或许能用水冲出半条生路,逃到井中避火。”秦畴夜:“五十丈?!”尤道漓:“师兄若不愿独自逃走,就与我一起试试吧!”风助火势,秦畴夜已无暇多想了。涌自地下的水流果然在火海中浇出了一条道,两人不顾一切地趟进了大火的缝隙中。脚踩guntang焦土,胸中憋着一口真气,这五十丈的路途仿佛比千里万里更遥远。尤道漓原本还担心自己记错水井的方位,好在老天怜惜,那井就在眼前了。秦畴夜快步上前,推开了挡住井口的断木,接着迅速跃入井中,并接住了随后而下的尤道漓。头顶还有火光照耀,井底的两人均喘着粗气。尤道漓看着身上被烧得破烂的衣裙,感到十分无奈。但见秦畴夜也没好到哪里去,那浑身泥泞的模样与他贵公子的身份颇不相称,便忍不住无声地笑了一笑。秦畴夜:“我们差点就成了两只烤羊,你还笑得出来。”尤道漓:“这不是大难不死嘛,有什么笑不出来?”秦畴夜:“……让你跑,为何不跑?”尤道漓:“我也让你跑啊,你为何不跑?”秦畴夜:“圣人教诲,不敢背义偷生。”尤道漓:“怎么,你以为我就没读过圣贤书吗?”秦畴夜:“哈哈……圣贤书……你一个姑娘家……”尤道漓:“姑娘怎么了?”秦畴夜:“你一个姑娘家,胆子倒不小。如此九死一生的办法,也亏你想得出来。”尤道漓:“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只知凡事不可轻言放弃。”秦畴夜:“比如对谢瞻白,你也不会轻易放弃么?”“没错!”尤道漓毫不犹豫地答道。听到这样的回答,秦畴夜忽觉心中隐痛,苦笑了下。他对眼前人,有好感。也许没有太过强烈,但十分真切。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输在了一个数字上:第二和第一,真有那么大的区别么?他向长老交代的八字,本也不是真的。其实他知道自己大可争上一争,无奈他已不能在山中久留了。身为皇族,过的却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对谢瞻白来说唾手可得的东西,他却难以奢望。尤道漓见秦畴夜神色愀然,不禁有几分为他担忧。她敛起嬉笑之色,极认真地说:“秦师兄……前路凶险,你若再遇绝境,也不可随便放弃。”“……嗯。”秦畴夜对尤道漓笑了笑。山火应是惊动了玉浮中人,没过多久就被扑灭了大半。狼狈不堪的尤道漓和秦畴夜爬出枯井后,发现四周还有不少刚参与了救火的玉浮弟子,心想这一夜的危机总算是渡过了。漆则阳疾步跑至秦畴夜跟前,确认他无碍,悬着的心才落了地。“该走了。”漆则阳神情严肃地催促道。秦畴夜点点头,曰:“稍等。”他将尤道漓拉到一边,问:“你可有……那种东西?”尤道漓:“什、什么东西?”秦畴夜:“荷包也可,香囊也可,玉坠也可,剑穗也可。”尤道漓:“没、没,没,都没……”秦畴夜显得有些失望:“今当远别,何以赠我?”“你要去哪儿?”尤道漓话一出口,便知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她在身上东摸西摸,也实在是摸不到什么可赠人的物事,只好说:“唉,那些都没用,我送你几成功力好了。”说罢,她夺过秦畴夜手中的剑,将自己好不容易修得的一点灵力,慷慨地注入其中。秦畴夜:“你这样……恐怕会难以通过下一次行崖副掌门的考试。”尤道漓:“谁说的?还有半年呢!师兄有所不知,我之前专修火系道术,但越修便越觉得不适合我,想转成水系,却又舍不得已有的一点修为。这下正好,我可以从头来过!等你我下次相见,保证让你刮目相看。”“刮目相看?”秦畴夜笑着摇摇头。尤道漓以为秦畴夜在质疑自己的能力,皱起鼻子道:“师兄,山下俗事虽多,可别放松修炼啊。若是三五年后被我赶上了,你可没面子。”秦畴夜:“师妹的嘱咐,为兄字字记在心上。”尤道漓:“那就后会有期了,保重!”秦畴夜握紧佩剑,道:“后会有期!”迎接秦畴夜的护卫已在山脚等候多时,不知何时换上一身戎装的漆则阳也跨上了马鞍。他想问秦畴夜前一夜的遭遇,却也不知从何问起,倒是秦畴夜先开了口:“你为何总撮合尤道漓与那姓谢的?”漆则阳坦然笑道:“怕殿下在山中多有牵挂。”作者有话要说:欢迎点阅已完结的~第8章凤鸦配九渊阁,原先只是玉浮东丘上的一座藏书楼。随着道学日盛,修道者所著之书愈发汗牛充栋,自剑法至医药弥不有涉;加之前朝玄学兴起,道学开始与儒学、佛学多有交汇,于是玉浮便逐渐扫除门户之见,兼纳并包地揽收经史子集,而藏书的阁楼亦从独栋变为日渐扩大的楼群,以至有今日覆压半山的气势。玉浮五重丘的格局说来十分简单。男女弟子分住北南二丘。中丘最矮,顶部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