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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药,名曰“情彀”,须由女子为媒,与人亲近后便可使之经脉尽毁。越重光打算用它废了赵长歌武功,青莲貌美,在南魏时又曾与赵家小王爷有过一番耳鬓厮磨,乃是最佳人选。只是赵长歌为人精明,手段凌厉,这下手之人不管成功与否,多半没命回还。她跟随越重光多年,芳心早已暗许,原想着主子兴许会可怜她一片痴心,另派他人。等见到碧雪踌躇的神色,便猜到必是越重光派她来说。于是强笑道:“殿下有大恩于我,能为殿下效死乃是我的福气,姐姐不要为难。只是太子还没用午膳,我正要送过去,现下就烦劳jiejie吧。”碧雪接过食盒,叹息几声,“meimei自己小心。”说完递过去一颗绯红色的药丸。青莲当着她面一口吞下,头也不回地走了。碧雪眼中流泪,默默目送,心想,“你我不过是太子手中棋子,执棋之人眼中唯有棋局争胜,哪里会在意一颗棋子的生死。我等命薄,既无可奈何做了这身不由己的棋子,便不该再把心交出去,今日你身心两伤,黯然赴死,他日我的境遇也许还不如你呢。”青莲抱了必死之心,索性盛装之后,大大方方地登门求见。花厅里赵长歌负手而立,发如黑漆,眉目入画,映着身后一排花树几丛翠竹,把两旁众人都压得暗淡无光。别人不知越重光的心思,青莲确是明白的,想到这样一个天地钟灵的人物,自己竟然要做帮凶毁坏掉,心里也不由怔忡了片刻。等发现对方正含笑看着她时,才急急拜倒,低头娇声说:“多日不见,小王爷可安好?”那凌厉分明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两转,忽而笑了,“快起来,青莲无需多礼。”旁人知趣,很快就一一退下,独留两人对坐。赵长歌亲自倒了茶送过去,用略带感慨的声音说:“青莲这段日子好似有些憔悴,重光太子得你如此尽心尽力襄助,真是三生有幸。”这话语温润,直直侵到人心坎里去,青莲听得满腹酸楚委屈,却狠心咬牙把心事压下,娇媚地反问道:“小王爷这是在嫌弃奴婢嘛?”赵长歌哈哈大笑,伸手搂住她,好一番温存抚慰。第二天,因为是西越王亲祭神山大奠,王宫里一大早就开始忙碌。越重峰站在铜镜前,由侍从帮着整装。西越尚黑,他生得高大却皮肤雪白,这玄色金线绣袍穿在身上分外精神。这时,化身宫中侍卫的赵月进来了,手里捧了一个布包。打开来,里面露出件水银样的织物,很轻很薄,掂在手里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分量。赵月说:“这是昨日芙蓉娘子叫人送来的苗疆蝉衣,能防白刃,长歌定要我拿来给你穿在里面。”重峰用手爱惜地抚摸着,今晚他与越重光便要相互拼个死活,到时候刀枪无眼,箭石乱飞,在场之人都难保毫发无损,长歌却把这样一件防身至宝送给了自己。赵月瞧他一脸深情,本打算笑话几句,转念想到今夜之战实为骨rou相残,对于他来说甚为艰难,于是温情地说:“来,我来帮你穿上。”转眼间吉时已到,有司仪高呼,“皇帝起驾。”随着声声高亢的吆喝,穿过早晨的稀薄白雾,一阵轻微sao动后,黄绫铺道,仪仗排列,西越王登上法驾卤薄,在诸皇子及文武群臣的拥护下启程了。神山高耸,几可承天,顶上建了砌玉涂金,流碧飞丹的圣月宫。宫殿前有七层四柱气势轩昂的拱星门,然后才是供奉月神的九间大殿,两旁另建有四神君殿和二十八星宿宫。后头还有一座偌大花园,小桥浮绿,游廊迷树,亭阁掩映,山水缠绵,布置得犹如仙境一般。园内精致宫舍数百间,名曰“玉华清”,乃是为西越王室中人准备的行宫。整个圣月宫占地有近万亩之多,且参差疏密井然有序,端的是龙纹虎脉,气象万千,蓬莱仙国,瑶池玉琼也不过如此了。圣月祭祀大典前,西越王先要在“玉华清”中斋戒三日,随行皇子及品级高的官员也需陪着一同修身养性。越重光刚得到密报,说青莲已然得手,只是人却没有走出赵家的大宅。计划进行顺利,他心中十分高兴,对于一个小小下属的生死自然也就不怎么在意了。当他从正殿出来往“玉华清”去时正巧遇见已贵为国师的章之谦,两人心照不宣地互施一礼,各自走开。到了中午,章之谦传来密信,赵长歌乔装改扮率领近百名手下也上了神山,他本人很可能就混在下级军士中。重光太子连忙派精干部属在山上仔细排查寻找。两个半时辰后,手下密报,随行护驾的两千羽林军中果然多了不少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其中有一人身形与章之谦所描述的赵家小王爷十分相似。越重光大喜,带齐身边高手,赶到羽林营驻扎的半山腰。此时赵长歌正坐在帐篷中与手下数员干将议事,忽觉胸腹间气血浮动,不由心中微微奇怪,于是屏退众人,打算独自运功调息一番。“长歌居然追我追到神山上来了,这般深情款款,真叫人感动不已啊。”门口冷不丁传来越重光的声音。赵长歌身体一僵,营帐的帘子已被人高高挑起,重光太子含笑走入,身后跟着十几名身份不低的高手护卫。小小帐篷里一下子进了这么多人,霎时显得拥挤不堪。赵长歌虽戴了人皮面具,无奈这一双眼睛如星空婉转,秋水含情,里面的神采半分掩盖不住,越重光进来后只对住他瞧了一下,便确认无疑。他心知不妙,嘴上却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与殿下已有数日未曾会面,小弟着实思念得紧。”越重光胜券在握,自然不肯再与他虚耗时间玩哑谜,轻笑着摇头,“长歌年方弱冠,便能击退北戎雄师,翻手之间又叫南魏风云色变,此份才情本事堪称天下无双。我素来敬佩长歌的肝胆谋略,不惜许之以半壁江山及同胞亲妹,诚心与你结交,无奈长歌却如此相待,真真寒了重光的一片痴心。”他是何等模样之人,赵长歌心中一清二楚,此时敢当面摊牌,必定已布好了天罗地网,不由微皱双眉。越重光又笑,“此打陋,长歌万金之躯,怎能这般委屈,不如移驾到山上与我共居一室可好?”话音刚落,他身后闪出两人,四只手掌齐齐擒向赵长歌肩头。长歌冷笑,依然端坐不动,右手并指连点数下,那两人便一脸痛苦地向后倒退。只是他虽轻松逼退敌手,自己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越重光知道他身上“情彀”之毒已开始发作,笑得愈加欢畅。殷勤问道:“长歌身子似乎不大妥当,让我为你请个太医来瞧瞧吧。”赵长歌正要回答,咳了一声,竟然带出一口血来。重光太子走上几步,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