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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查访,死者家里四邻都说没听到什么意外动静,倒是在死者昨夜去过的酒铺子里,找到一个少年。这少年昨夜曾与死者发生争执,还动过手,现在死者家属认定少年心气高,一时不忿动了杀机害死死者,揪着少年不放。”“可少年与死者身量气力相差太多,且尸体未曾验过,凶手……不好说。”张勇叹着气,“县丞的请官文书派过去,邻县仵作不在,我们得等上一两天才能等到验尸。”张猛眼睛睁圆,“那死者家属不会闹事?”“这正是我担心的。”张勇呼噜呼噜喝着馄饨汤,“家中有亲人离世,家属情绪可以理解,少年确有可疑之处,但尸体未验,案情不明,如此被针对也是不应该。”卢栎听到这里,突然插话,“张叔信不信得过我?”张勇浓眉一挑,“如何这样问?”卢栎双眸微敛,眼梢微垂,声音清冽如月下溪水,“我去帮张叔验尸,如何?”“你是说……”张勇腾的放下碗站起来,“你要当仵作!”卢栎拍拍手站起来,微笑看着他,“正是。”张勇眼睛睁大,脸上肌rou微抖,神情非常激动,看着似高兴,又似不忍。高兴的是,他祖父的本事,终于有人继承。起初卢栎对那一屋子书感兴趣时,他就起了这样想法,祖宗的东西,他不会,但非常愿意看到有人喜欢并传承。不忍的是,仵作行不容易,一旦进了这个圈子,就没有回头路,干的好还罢,干不好……难免一生蹉跎。张勇神情挣扎,最终长长叹息,“仵作不易……你还是好好想想吧。”卢栎笑着,小巧虎牙露出来,显的整个人乖巧活泼,又聪慧无双,“张叔不信我能干好?不信库房里那些书?”张勇手握拳,“自是信的……可是你……”“多说无益,咱们不妨试上一试。”卢栎眼角微挑,下巴微抬,背着手长身直立,很有一股自信非常的从容谦雅。“试?怎么试?”张勇有些糊涂。“张叔做捕头,权利总该有些……”卢栎捏着手指活动指节,笑容灿烂,“带我去验尸吧。”“行与不行,我验上一次,张叔便知。”张勇觉得这也是个办法,如果卢栎害怕,他不过用点权利压下此事,如果卢栎真的出色,他也不能挡他的路。“行!”张勇看看天色,“你准备准备,咱们这就去。”作者有话要说:☆、验尸“是得准备准备,验尸可不是没有工具的……”卢栎神色怔忡,声音微低,似是想起了什么。张勇一拍大腿,“有啊!你等着——”卢栎看着脚步轻快往库房走的张勇,眼神略茫然。他是突然想起了上辈子的哥哥。哥哥有个自己的法医箱子,里面工具很多,取样的解剖的,可以从很多方面很多角度解读尸体,可古代条件不足,很多东西无法检验……张勇是想到哪里了?他看看张猛,张猛耸耸肩表示不知道,看看曹氏,曹氏微笑着,眸内似有激动之色。卢栎更不解了。片刻后,张勇大踏步回来,手里还拎着个箱子。那箱子长不过两尺,宽不足一尺,高有一尺三分,樟木质地,近黑的深褐色,不知道是以前主人爱惜,还是漆了桐油,看起来非常光滑,边角也不会划手。张勇献宝似的,把箱子放在卢栎面前,卢栎有些诧异,“这是……”箱子打开,里面有三层。最下面一层两格,占了最大空间,中间一格很薄,感觉装不了多少东西,最上面一层略深,划出两排十个小格子,小格子大小不一,由左至右渐小。张勇轻轻抚摸着箱子,声音很低,“……这是我祖父的仵作箱子。”卢栎恍然大悟。他想起来,他曾跟着哥哥上过古代法医相关课程,宋慈的更是仔细学过,分析考证过,自然知道古代仵作是怎么做的,箱子里都放了什么。“最下面一层,放苍术皂角。中间一层置笔墨纸砚,方便书写验尸格目,可拉出,覆于最上。十个小格,分别置温水,酒,醋,白梅,姜片,葱,椒,盐,糟,还有研磨东西的小罐子……”卢栎细细看完,笑着看张勇,“张叔,我说的可对?”“你果然懂!”张勇神情非常激动。面前少年微笑而立,身形纤瘦青涩,有说不出的自信从容姿态。他已不是昔年那个小小个子,眉宇郁郁的孩童,他已经成长,稚嫩的肩膀足以担起世事。“你长大了……”张勇声音感慨,卢栎却开始信心满满。他曾与哥哥一起破过很多案子,自认知识足够,就算来到古代,脑子里的东西没有丢掉,他不信自己做不到!“今日要验之人死去时间不长,有些东西不备亦可,只需苍术,皂角,酒醋,纱布,应该足够。”卢栎微笑看着曹氏,“苍术皂角纱布我在家里见到过,酒醋之物婶子的厨房定也有。”其实如果有藤连纸或白抄纸更好,但这两样卢栎知道张家没有,便没提。曹氏背过身子抹了把眼角的泪,脆声应着,“有,都有,我马上去与你拿来!”张猛看这么热闹不干了,“我也要去验尸!”张勇不答应,“你还小……”“我不小了!栎哥都能去!”张猛给卢栎使眼色,示意他帮腔。卢栎这次却同意张勇意见,河边看尸体张猛都有些害怕,近距离看肯定更不行,他温声安抚,“今日天太黑了,张叔无法顾及我们两个,不如下次你再跟着?下次找个白天,人多不需要特别照顾的时候,你同我一起去……”他看了看张勇,“我保证,我一定说服张叔带上你。”张猛看了看张勇,张勇面色很严肃,他便知道这事改不了,可怜巴巴看着卢栎,“那栎哥你答应了,下次记得兑现啊!”卢栎摸了摸他的头,“好。”东西准备的很快,箱子不算太大,张勇仍然怕压着卢栎肩膀,自己背着,二人打着灯笼,走到义庄。义庄这种地方,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阴森的,尤其是晚上。夜里没有月亮,护城河的水声传的很远,深山里隐隐还有狼嚎,这对于卢栎来说是非常新鲜的体验。“害怕?”张勇走过来一步,笑容很大,“其实死人没什么好怕的,死了什么都做不了。”“是啊……有时活人才更可怕。”卢栎这略带叹息的话让张勇愣了一愣,半晌才拍着他的肩膀夸,“小小年纪就知道这个,不错。”守义庄的是个老头。张勇拍门拍了半天,他才过来,想是有些耳背。老头头发花白,看着有六十岁,很瘦,背有些弓,眼睛有些浑浊,看到张勇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