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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娘就死了,道士批命说克父母,被送到庙里养大,十三岁后才能送回。即便到了年纪接回来,苗家不喜欢这个姑娘,送回了外家。当时那个瞿姓出嫁女身染重病,怕哪天出了意外,没人看护这个外姓的外孙女,想前娘家最喜女儿,便把苗红笑送到了上京瞿家。瞿家果然很喜欢苗红笑,一群哥哥围着她转,那些日子,上京总出现一幕奇景,十五六个小伙子,陪着一个红裙小姑娘逛街,逛一个铺子,搬空一个铺子,唯她命是从。她说不喜欢戴幂篱遮挡视线,小伙子们就排成人墙,不让别人看到她;她说要骑马,小伙子们就拉过自己的马给她骑;她说要玩射箭,小伙子们就争抢着教她……“这样没规矩的野丫头,我一点也不喜欢。”怀夫人看似不满,唇角却微微扬起,勾出一抹笑意,“就算她在桃花树下笑的那么纯净漂亮,我也不喜欢。”当时兰家有事求到瞿家头上,其实就算没事相求,兰家也很希望与瞿家打好关系,人脉总是要先经营,需要的时候才能派上用场么。许是专心钻研手艺,瞿家人都有些一根筋,男人不怎么好搞。他们选媳妇也很有眼光,用内宅手段笼络也很不容易,所以很多人把主意打到了苗红笑身上,兰家也是。怀夫人比苗红笑大几岁,却也是兰家与苗红笑年龄最相仿的,理所当然被长辈们派了任务。“我是家中嫡长女,母亲有些溺爱,我虽还算懂事,性子也有些天真执拗,让我讨好一个不知规矩礼数,不知道从哪来的乡下野丫头,我是不愿意的,所以我只做了待客应该做的事,并没有对阿笑多有照顾。”当日小宴很顺利,没有特别的事发生,当然,她也没能完成长辈们的任务。她以为这件事过去了,谁知她竟频频在各种小宴遇到苗红笑。她看到过苗红笑狠揍一个男人,看到过她严厉教训小丫鬟,看到过她穿男装招摇于市,甚至还粗野的用大海碗喝酒……她从未见过如此粗鲁不知礼的女人,对苗红笑观感更恶。可是长辈们并没有放过她,非要让她同苗红笑交好。她非常不愿意,便想想个什么办法,让苗红笑知难而退。比如待客时,特意给她不同的茶,不是精致的,刚上市的,花大把银子才能买到的新茶,而是苦涩的大碗茶。苗红笑眨眨眼,端着碗一饮而尽,喝完还咂咂嘴,满口怀念道:唉呀好久没喝到这么纯正的农家茶了,阿馨你真是太贴心了!之后还朝兰家长辈郑重道谢,说兰馨诚挚可爱,要和她做好朋友!怀夫人气的回房就摔了一套茶具。下次苗红笑应邀再来兰家,怀夫人早早准备好,带苗红笑去后院菜园玩,特意把她领到一处新挖开的土壤旁,让她看到一团恶心的,蠕动的蚯蚓,等着她害怕晕倒的样子。可苗红笑却眼睛放光,感谢她带她找到好物,这下可以钓鱼了!下一瞬,苗红笑就用树枝扒开那团恶心的蚯蚓,数了数,笑眯眯招手让下人准备鱼竿,拉着她去河边钓鱼了!怀夫人发誓,她从小到大,从没像那天那么脏过,而且看着那些恶心虫子,她吐了不止一回!类似的事,她做过不只一回,可回回都是她自己糟心,苗红笑好像玩到了最想玩的游戏一样,非常享受!兰家人乐意看到这样结果,更加频频邀请苗红笑,怀夫人终于受不了,决定给予苗红笑最深的打击,让她知道她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她请母亲哥哥帮忙,办了一场盛大花宴,请了很多名士,文士,贵族有名的小姐夫人。她带着苗红笑在场中穿梭,将人们指给她看,准备让她看清楚,她们之间的差距。她要让苗红笑自卑,自此以后不要再缠着她!就是在那时,苗红笑第一次遇到卢少轩。作者有话要说: 生命不息,码字不止!☆、第204章友情“你爹是个书呆子。”怀夫人无意识拧眉,“是那种只知道读书,什么都不顾的书呆子。”卢少轩相貌长的极好,才学极高,是五姓七望中卢家后人。纵使还未走科举之路,他也以家世传承中的谦谦君子之风,随时优雅得体的举止,得到了大家敬重。可他就是个书呆子,一点也不解风情,让无数贵女小姐,媚眼抛给了瞎子看。“我那年及笄,长辈正在给我选婿,卢少轩也在名单之内。”怀夫人很直白,没有掩饰任何情绪。她对卢少轩并没有春情之思,但卢少轩主动回绝兰家人提亲,让她很不高兴。那日小宴,她把苗红笑带到卢少轩面前,一来是想向卢少轩表示:瞧,这苗红笑是现在大家争抢巴结的对象,这么粗鲁,不知礼数,简直一无是处。我这样才貌双全的淑女,你拒绝了,将来必会后悔!同时她还想向苗红笑表达:你看,我认识的人都是这样的清贵公子,我多伶俐,我多有本事,你看清楚自己,以后别缠着我了!谁知道苗红笑真的越来越少找她了。她交了新朋友,男的,女的,很多很多,大家都围着她转。她日日过的潇洒恣意,在上京城,没谁家的女儿,过的比她更随心所欲。她想骑马就骑马,想爬山就爬山,想穿男装玩就穿男装玩,甚至穿男装去青楼,瞿家人都纵着她。怀夫人以为自己不在意,可脑海里越来越多想起苗红笑。直到有一天,她看到苗红笑穿着男装在听雨阁偶遇卢少轩,两个人聊的相投,不时哈哈大笑,她才发现,原来蠢的一直都是她。她从未见过卢少轩那么明亮的笑意,他总是严肃着脸色,与谁话都不多。可对着苗红笑,他笑声畅快,话语滔滔不绝,那般健谈,仪态气势似书中记载的上古贵公子,宛若谪仙,灼的人眼睛生疼……“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愤怒,开始真的针对他们,做了更多不好的事。”“我再次与他们来往,任性的让他们做这做那,如果他们谁不答应,我就会说:我可是你们的红娘呢。我几乎是偏执的,逼迫大家都不好过……”怀夫人偏了头,抬起帕子捂脸,声音微颤,“很久后……我才明白,我只是不怀好意的演了出戏,却不允许别人看透我的表演惺惺相惜,情愫暗生,凭什么呢?我其实心里非常羡慕阿笑,因为她大胆,恣意,她所做的,正是我们这些闺阁中安分长大的姑娘向往的。她心胸宽广,洒脱如男子,敢于朝欺负女子的男人挥拳头;她真诚热情,心思细腻,愿意向任何困境中的女子伸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