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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嘉帝之所以有此言,一来提平王名号震慑四野;二来卢栎在这里,因卢栎与赵杼的关系,他对卢栎了解不可谓不深,知道卢栎于验尸一道极为精通;三来,赵杼在与他讲述情况时,避着人朝他使了个眼色,提醒他尸体有异。既如此,就该赌上一赌!耶律卫急了,指着瞿九,“还要验什么,我们亲眼看到的,那个人射死了没藏禄!”他不相信仵作,以为太嘉帝要耍手段。现场顿时一静。“住口!”耶律齐赶紧令弟弟闭嘴,冲太嘉帝行礼,“我弟弟心直口快,脑子不好使,皇上请别介意。”太嘉帝面沉如水,“我大夏一向欢迎周边各族来访,不管边关战事如何激烈,鸿胪馆里,也有大量别国来使……我大夏,从不会对使者无理杀戮,但也不会容许任何诬陷之举。”耶律齐示意弟弟赶紧认错。赵杼亦凉凉开口,“你们西夏没有,所以不知仵作厉害,但只要往鸿胪馆里一打听,就该明白,死人也是会说话的。在我大夏,诬陷别人可不是一件简单好玩的事。”耶律卫鼓着眼睛,“我方才说错话,我认!但我没有诬陷任何人,没藏禄就是被那人杀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赵杼冷笑一声,“致死因为何,验过才知道!”“那就依贵国所言!”耶律卫一点也不怕验,因为他眼睁睁看着没藏禄被射中,立刻没了气,事实如此,怎么验都没用!“就是不知道在场之中,有没有仵作……”太嘉帝神情微转,热切地看向卢栎。卢栎:……皇上好像对他挺熟?赵杼也是一脸无奈,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来这一出,这么多人看着,别卖蠢行不行!但是自家皇上,再怎么容易掉链子,也得帮忙兜着。赵杼非常给面子,拉着卢栎上前一步,“回皇上,他是。”太嘉帝眼梢微扬,鼓励的看着卢栎,“即如此,你上吧。”“是。”卢栎给太嘉帝行礼,面色郑重的走向尸体。他一出列,把众人惊的不轻。这么年轻,会验尸?就算有师父带着,自身经验也不足,能验出来么?今天这事闹的大,这少年明白个中机妙么?如果没得好结果,丢脸的可是大夏,是坐在龙椅上的太嘉帝!皇上,您这么玩……真的好吗?在场所有大夏人心中感想非常一致,除了深深了解卢栎的沈万沙与胡薇薇。两个人抱团鄙视周围一圈,真没见识!他家小栎子|主子不但会验尸,还会剖尸好吗!解剖刀亮出来吓死你们好吗!尤其那作妖的西夏人,再敢不老实,剖开你们肚子,剜了你们心肺!在场异族人表现不一。西夏使团本来就自信满满,看到卢栎这个年轻仵作更加自信爆棚!别国使团完全是看戏的姿态,惬意又好奇。大夏总有种种神秘之处,令他们心向往之。……卢栎一动,赵杼跟着移动,太嘉帝命步辇跟上,近距离观看。上位者动了,做为见证的所有人当然跟着移动。很快,一行人到了树边。卢栎并未立刻上前进行仔细验尸,而是率先隔着一段距离观察。这是一处开阔地面,与别处不同。面前这棵树非常高大,树冠庞大,枝叶茂密,可能因为它过于高大,周围六尺之内没有别的树,只有茂盛草丛。事发突然,但因赵杼及时到来并保护现场,草丛上没有被人踩踏的痕迹,就连最初发现死者的那个高帽西夏人,脚印留下之处都与死者有一段距离。也就是说,死者周围一圈的草丛,一点痕迹都没有,就像没有任何人来过。耶律卫出身西夏,对于辨识草丛中痕迹颇有心得,立刻得意道,“没有外人来过,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人接近没藏禄,他就是被你们射死的!”他这样子立刻引来大夏人怒目,沈万沙与胡薇薇恨不得立时大声吼,让卢栎弄死他!可惜御驾跟前,不敢造次。卢栎微微笑着,“没有任何痕迹,所以一定不是有人杀了死者刻意陷害?”“自然!”耶律卫非常骄傲,指着生机勃勃的草丛,“这就是铁证!”卢栎眼梢微扬,继续微笑,“那尸体是怎么过去的?”耶律卫一愣。沈万沙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捂了嘴,偷偷看向太嘉帝。见太嘉帝并未责怪,还回以鼓励目光,他眼珠子一转,大着胆子说话,“是啊……死者怎么过去的?难不成知道自己要死,为了诬陷我们大夏人,自己跳过去了?”大夏这边立刻哄笑出声,瞿九机灵的附和,“脑子也忒不好使了,以为自己机关算尽,其实是在哗众取宠啊……”耶律卫脸涨的通红,“没藏禄会轻功,没准只是累了,这段不想走了,所以使轻功跳过去了!”“我听说使轻功也是需要力气?”卢栎看向赵杼。赵杼颌首,“武者若真累的走不动,一定使不出轻功。”耶律卫愤怒,“你们——”“耶律使者不必着急,”卢栎偏头,笑容灿烂,“反正尚未有结论,或许死者只是无聊,跳着玩。”耶律卫点头,“对!没藏禄就是无聊跳着玩!”他说完话,又引来大夏人一通哄笑,连异国使团都笑开了。耶律卫有些委屈,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他哥耶律齐瞪他:少说点话!卢栎请赵杼手下将现场特点记下,并另请一人帮忙书写尸检格目,继续往前走,准备验尸。死者坐在地上,背靠树干,两腿前伸,两臂自然下垂,头微侧,一只箭矢从他的胸前穿过,穿透身体,钉入树内……这些大家都看得到,其它方面,则要卢栎来看了。“验——”卢栎走到尸体面前蹲下,“死者身体触手微温,面色青白,眼睑下垂,瞳孔散大。”角膜清晰未有半点浑浊,死者应该是新死。“死者嘴角有涎,唇角及指甲颜色发绀青蓝。”但结膜内未有下散出血点,不是窒息。“死者臀部,大腿有块状,条纹状尸斑,块小色微红,按压消失,解除压力后重现……”“箭矢正中死者左胸,心脏要害之处,但伤痕四周边缘光滑,血痕微黑……”卢栎看向耶律卫,神色肃穆,“虽然死者身上衣服是黑色不明显,但从他体内流出的血颜色暗黑,且血量很少,所以这处箭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