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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软骨上明显有烧灼痕迹。官府派来,拿着纸笔记录尸检结论的官吏也过来看了看,看完一边刷刷执笔记录,一边感叹,“卢先生这手功夫真是了得!”卢栎笑笑,长长呼了口气。人类中枢神经系统何等重要,大脑缺氧六分钟,就会发生不可逆转的伤害。偏偏与其它脏器相比,脑组织对于疾病或损伤的抵抗力和耐受性都差非常多,尤其脑干部分,控制着人体心跳和呼吸的生命中枢,就算轻度出血压迫都可导致迅速死亡,别说被这样一个铁钉直直刺穿。此法杀人没有外伤,内脏不会出现rou眼可观的特殊病变,若非脑部解剖,几乎不可查,能想出这个办法,凶手也是聪明。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商巧巧死时未经受太多痛苦……卢栎让书写尸检格目的文吏亲自仔细观察确定过尸体各处表征,这才拿起针线,准备对尸体进行缝合。缝合第一步,当然是要把刚刚切下来的脑半球还原,再盖上颅骨,拉扯头皮……沈万沙与郭阳在一旁吵的停不下来,不期然看到卢栎满手血污,捧着半个人脑,往空壳似的死者颅内塞……郭阳猛的卡壳了,停住不敢再说话。他怎么又忘了,这姓卢的不能惹,沈少爷也不是以前的沈少爷,惹急了别人趁他睡觉把他掳走剖了怎么办!沈万沙也再一次抓住了门框。卢栎验尸他看过不少回,解剖也看过很多次,连救死都经历过,按说现下应该没什么能惊着他,可是!他第一次看到卢栎割开人脑袋啊!用锯子啊!他之前好奇过卢栎的仵作箱子,一排排寒光闪闪的工具,好多都叫不出名字。不过锯子他认识,当时就问卢栎用来做什么。因为锯子虽然很锋利,但着实不太大。卢栎只是微微一笑,说大概很少机会有用到,用到时你就知道了。沈万沙非常好奇,但好奇劲一下子就过去了,没有再关注,现在想想,原来是专门开人脑袋的!怪不得当时卢栎不说,是怕吓到他吧……不过真的好吓人!人脑子……他这辈子第一回看到整齐的人脑子长什么样!……缝合尸体并不比解剖简单,尤其当尸体**程度严重的时候,卢栎用了很久,才把所有事做完。赵杼亲自给他端来清水让他洗手,洗完抱了抱他,并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亲了亲他的脸,“累不累?”卢栎用力推他,“我身上脏——”“我和你一样。”赵杼一点也不在意。卢栎身上罩衫除了,身上衣服并不脏,只是挨尸体太近,味道有些重。解剖期间,赵杼一直在房间内,离卢栎并不远,身上也是这个味。……这一番忙碌下来,已是掌灯时分。赵杼和卢栎主理,他们两个没休息,别人自然也不敢离开,遂卢栎一走出房间,就看到了坐在院子石墩上的郭阳。卢栎顿了顿,侧过脸悄悄对赵杼眨眼睛。赵杼明白,郭阳怕他,所以他来问效果最好。他下巴微微抬起,指向郭阳身边侍从,“他是谁?”郭阳陪笑着,神情恭谨,“他叫吴勇,是我父亲身边随侍,今日我这边事多,父亲担忧,便把他派了来。”“你方才说,商巧巧非你所杀,你愿意配合调查?”赵杼声音很冷,目光也很锋利。郭阳身子微不可查的抖了抖,“是,我愿配合调查!”“四月初十商巧巧休沐,当日下午申时回到寿安伯府,可是如此?”郭阳神色激动,“是!”“世子——”他身边侍从吴勇急切呼喊,也没拦住。郭阳看了眼吴勇,神色略有些紧张,不过他还是握了拳,神色坚定,“当日商巧巧确在我府中!”“很好,”赵杼眯眼,“四月十一,你家下人将商巧巧尸体带到北街灯芯胡同,还给商敏敏,并丢下二十两银子,可是如此?”“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还请世子赐教。”赵杼声音低沉,很有压迫气势。“商巧巧不是我杀的!”郭阳眼睛睁大,“我那日——”“世子!”吴勇紧紧盯着郭阳眼睛,目光肃穆森寒,“想清楚了再说话!”他说这话时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卢栎猜,若非二人身份差距太大,这吴勇大概想直接揍郭阳一顿。见吴勇嘴唇无声开合,担心他破坏郭阳招供,卢栎赶紧拉了拉赵杼袖子。赵杼食指中指并起往前一划,暗卫邢左洪右就跳了出来,按住吴勇把他押了下去。郭阳看到眼前这一幕,突然有些后悔,或许他不应该那么冲动,或许吴勇提醒的对……见到铁钉,他认定自己不是凶手,可那天他状态不对,精神亢奋玩兴很高,醒来后好些事情记不清了。没准是玩的太过,兴致起来连铁钉都没放过,真的误杀了商巧巧?“郭阳。”正思索间,郭阳听到赵杼叫他的名字,身体又是一抖。现在身边没人提醒,他却不敢再随心所欲说话,“呃……我也不知道商巧巧怎么死的,但我没杀她!”“那日你做了什么?”“就同往日一样……”郭阳眼珠子直转,“吃、吃完饭,在书、书房写字看、看书,之后回房睡觉。那商巧巧想爬床!对,她想爬我的床!”郭阳说话越来越流利,“我睡觉死,一睡着天王老子也喊不醒,她想爬床肯定不能如愿。可我也不知道她要爬床啊,可能翻身时压到了她……我胖,手脚都重,可能压住后她跑不脱,所以我醒来时,看到她在我床上……但她怎么死的,我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他现在与之前表情大不一样,焦躁激动尽去,目光也平静了下来。沈万沙跳过去与卢栎咬耳朵,“那会儿还嚷嚷着要配合咱们让咱们给他伸冤,身边长随随便说句话就反口,一定有猫腻!”卢栎非常同意少爷观点,问郭阳:“你不知道商巧巧什么时候,又为什么出现在你床上,起床后就发现了她,当时她已死去多时?”“是!身子都凉了!”“你当时以为你杀了她。”“是……”郭阳抿嘴,“我以为我把她压死了。”“哦?”“府里大夫说的,还有后来商敏敏告状,府衙仵作也说有此可能。”沈万沙有些好奇,歪头拉了拉卢栎袖子,“一个大活人,会被人压死?”“有可能。”卢栎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