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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前面有一中年大汉一脸看戏的兴奋,他伸长了脖子,笑道:“来啦!”所有的人“哗啦”一下都朝前挤,姜永琏再次重温了以前挤地铁的那种感觉,正挤得不可开交之际,有人在那边嚷嚷道:“傻了吧,午时斩首,现在还早着呢。”众人这才发现上当了,回头再想找那始作俑者,那人混在人群里早已找不着了。沿路两旁有步军统领底下的士卒在维持秩序,他们手持长矛,尽量把百姓往后面赶:“退后!退后!再挤就先吃一棍子。”就在众人吵吵嚷嚷之际,姜永琏扒住前面一个人问道:“老人家,你怎么也出来了?”那老者一笑就露出掉光了牙齿的大牙床:“看热闹哩。俺在家里听到声音,就出来瞅瞅。早知道还早咧,俺就顺便挑几笼包子过来卖。”姜永琏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算得上明察秋毫,他有些卖弄地在那边科普:“今天要斩一个大贪官。那人贪了地方上的灾银,被当今圣上拿下问斩了。”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了一下~其实修文比写的时候还要久哎~哎,怎么才能加快一下感情线涅?苦恼~☆、第28章吃瓜群众“现在有几个官老爷不贪?个个都斩的话大约要排到东华门去了。”那老者的注意力已经全不在这上头了,他正打算挤出人丛,“这位公子,您让让,我家炉子上的包子大约已经蒸熟了。”这位老者原不过是在开玩笑,姜永琏听到这话,却是真的笑不出来了。惩治贪官固然是对的,但朝廷俸禄这么低,怎么能指望他们不贪不敛?他们寒窗苦读十年,若说他们没有发家致富的想法,那简直是不可能的。要不怎么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呢?林迹深本来只是暗中留心周遭的一切,此刻忽然道:“也不全是这个样子的。”旁边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不管什么世道,总是有好官清官的。我瞧现在宫里头的那位,还是圣明的,闽郡一起大案,不过几个月就审结了。那位跟着去的探花郎,现在都升官了。”旁边有一个少女抓了把瓜子在那边猛嗑:“不是探花郎啦,是那位榜眼。他们几个长得可真好听。”因为这位吃瓜少女打岔,话题就全歪了,大家热情地讨论状元、榜眼、探花到底哪个更好看。一甲进士照例可以游街的,那天她们大抵是被他们身上的大红袍子晃花了眼,游街时又只能远远看一眼,竟然没有一人认出状元郎此刻就在他们旁边。他们又说当今圣上只喜欢长得好看的,所以状元郎升做了参领,榜眼当了鱼翅,探花郎当上了内阁侍读。姜永琏原本心情还有些小抑郁,听到这话“扑哧”一声就笑出声来。李景回京后就升任正四品右佥都御史,姜永琏含笑看了那位圆圆脸的少女,这位大约是太惦记着吃了吧,才会把御史说成了鱼翅。姜永琏扯着林迹深的袖子,兴致勃勃地问:“比他还好看吗?”宝蓝色的衣服总是让人显得过于老成,于是有嘴快的说道:“这位小哥俊归俊,年纪可比他们大上许多了。”脸皮很薄的状元郎听到一大群人在品评他的相貌已是浑身不自在,他低声问道:“姜爷,咱们是不是该走了?”姜永琏看热闹不嫌事大,他捂着嘴笑:“急什么。他们说的挺好的呀,你也多听听看。”里头有人见姜永琏与林迹深举止斯文,相貌又格外出众,便有了招他们为东床快婿的念头:“二位小哥也是京城人士?许过婚配没有?”姜永琏没想到会有人在大街上拉郎配,他有一种战火烧到自己身上的感觉,他赶紧拉了朱果果过来,问道:“这位大叔是问他吗?”朱果果被拿来当挡箭牌,依然乐呵呵的,只是一味憨笑。便有一两个嘴利的妇人在那边道:“这位啊,只怕饭量大,家里都该被他吃穷了。”“不多不多,米饭就吃四五碗,偶尔也吃包子,包子吃一二十个也就够了。”其他人一脸同情地看着姜永琏:“你是好后生,别被你的家人给拖累了啊。你们这两个孩子,人倒是挺好的。”其他人见姜永琏他们几个身边有这么大一个累赘,在婚恋市场上就急剧贬值,他们都是贫苦人家,可养不起这么多张嘴。托朱果果的福,他们几个总算摆脱了那些人,得以逃之夭夭。“姜爷,你还要再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吗?”尽管林迹深在问这话时脸上的表情一脸诚挚,但姜永琏还是怀疑他其实是在暗地里笑话他。哼,逮着机会就乘机讽喻他,真是一点都不成熟!“不听了。”姜永琏摆摆手,忽然道,“前阵子你父亲捐了一千两银子,该不会将你娶亲的银子都给捐掉了吧?”林迹深立刻涨红了脸:“没有的事。”“到底哪件事才是子虚乌有?没订亲?还是没有银子?”“……”“说说看,说说看。说不定到时可以给你赐婚!”林迹深一脸无奈:“……姜爷,现在再不走的话,就走不到菜市口了。”“哦。”他们一行人好不容易逆着人流来到菜市口,这里的人比方才那边还要多,看来吃瓜群众看热闹的传统十分悠久。挤是挤不进去了,站在后面的话视线又被前面的人挡着,除了前面的后脑勺,真是什么也看不到。姜永琏看着林迹深,意思是你看怎么办哪。领导有需/要,底下的人就算跑断腿也要帮他完成。林迹深在附近转了一圈,才道:“去茶楼吧。”菜市口附近有两三座茶楼,从茶楼上面俯看下来,视野很好。茶楼里面当然也都是人,但只要肯花钱,茶楼那里便能腾出一两个地方出来。姜永琏爽快地付了钱,他们三人就上了三楼的雅座。时间还很早,茶楼底下已经有说书先生在讲许近一行到闽郡查案的事情。说书先生讲的版本自然是演绎版,讲许近如何精明能干,司员如何干练,跟着去的御史是如何清廉,不收分文贿赂,故事里面虽然有很多道听途说的成分,但在这一点上倒是符合实情。姜永琏明明是他们之中最了解案情的,竟也被说书先生讲的故事所吸引,他一边喝茶,一边听得津津有味。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底下的人群开始sao/动起来,茶楼里面的人也顾不上听说书,都涌到边上。林迹深探出身子看了一眼,道:“姜爷,人犯已经往这边过来了。”姜永琏端了杯清茶也走过来瞧上一眼。这可是姜永琏第一个下令处死的囚犯,姜永琏说什么也要亲自过来看一眼。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