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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晓下颌:“你疯了?”“我……”江天晓又愣了几秒,才讪讪松开手:“我做噩梦了……”“你是小姑娘么做个梦这么大反应?!”于朗显然气得不轻。“对不起……”江天晓面红耳赤,却又忍不住问:“你冷不冷?”“冷?”于朗语气疑惑:“我为什么冷?”“……没什么。”江天晓心里松了口气,刚才的梦实在太逼真了。“你听,”于朗低声说:“什么声音?”窗外还下着雨,雨滴淅淅沥沥打在窗户上,江天晓:“是雨声啊?”“再听,”于朗说:“我听到抓东西的声音。”江天晓凝神细听,果然,从木柜的方向,发出细微的“沙沙沙”的声音。木柜——江天晓一个哆嗦,想起里面放着的东西,张承的遗像。“也许……”江天晓声音发颤:“是老鼠吧?”“老鼠?”于朗自言自语:“再听听。”两人大气不出地坐在床上,听着那毫无规则的“沙沙”声。不听不要紧,没过多久,那声音竟然变大了!“沙沙沙”变成了尖锐的“呲呲呲”,十分刺耳,就像……长长的指甲在木板上磨来磨去。江天晓哆哆嗦嗦地开口:“于老师,这……”“再等等,”于朗说:“我倒想看看,最后是不是要唱出歌来。”江天晓:“……”江天晓后背紧绷,死死盯着木柜的方向——虽然视野里是漆黑一团,但那团黑暗中,却仿佛隐藏着某种不知名的怪物,又或者,恶鬼。很快,那诡异声音像刻意挑衅一般,又变了。尖锐的“呲呲”声,竟夹杂了“呜呜”的声音,像低声抽泣,又像痛苦的呻.吟。声音越来越大,已经到了可以听得十分清晰的音量。就在这时,于朗的手机忽然亮了。何盛发来微信:张丰把我们的行李箱偷走了,继续装睡吗?于朗回:继续,看他会不会放回来。江天晓被这混乱的情况搞懵了,小声问:“张丰有问题?那——那这个声音,也是他弄的?”于朗:“不着急,看看情况——躺下,轻点。”江天晓听话躺下,于朗也躺下来。那声音还在继续。二十分钟后,何盛又发来消息:他把行李箱放回来了。于朗扣住手机,用极轻的气音说:“装睡。”他话音刚落,江天晓就听见了脚步声。是很轻很轻的脚步声,但因为这房子是木质的缘故,总有些避免不了的细微的“嘎吱”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江天晓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已经做好了来人悄悄潜入屋内的准备。然而门没有响。几分钟后,又响起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弱,终于听不见了。那人走了。江天晓已经出了一身冷汗。“睡吧,不用怕,我在。”于朗安抚似的,揉了揉江天晓的头发。诡异的声音还在继续,但于朗的话如定海神针般,神奇地驱散了江天晓心中大半的恐惧。一觉到天亮。“昨晚睡得怎么样?”张丰把煮好的面条端上来:“屋子没漏雨吧?”“没,”何盛笑着说:“就是有点潮,哎,你们住这儿可真不方便,衣服都晾不干吧。”张丰端着碗,身形一顿,然后他稳稳地把碗放在桌子上:“一辈子都住这儿,习惯啦。”于朗开口:“张大哥,你一个人,种多少田?”“不多不多,”张丰摇头:“都承包出去了,我就留一小块,平时种点菜自己吃。”“噢,”于朗挑眉:“那你平时做什么?”“我啊,”张丰笑着说:“我有风湿,村里安排我看祠堂。”“祠堂……”何盛和于朗极快地对视一眼:“我们能去看看么?”(哆哆嗦嗦的江天晓求海星)第二十六章“可以啊,”张丰笑:“吃完饭就去吧。”“小韩,”何盛忽然说:“记得把相机带上。”“嗳,”韩滔放下碗:“我去找一下。”韩滔把那只小小的行李箱拉过来,就在饭桌旁打开。“相机……”韩滔手一顿:“诶,我钱包呢?”何盛:“你自己钱包你没拿着么?我们怎么知道。”“我就放箱子里的啊……”韩滔一边在箱子里翻来翻去,一边嘟囔。“这,”张丰脸色一变,重重地把筷子扣在碗上:“领导,那箱子昨晚放在你们屋里,我可没动过啊。”“张大哥我没别的意思!”何盛赶忙说:“这小子脑袋缺根弦,肯定是他忘带了。”“哎!”韩滔手里攥着个小小的黑色皮包:“夹在衣服里了。”何盛笑骂:“你他妈能不能带着脑子出门?”江天晓想他们这是在试探张丰,又想,既然张丰昨晚偷了行李箱又送回来——那刚才他的反应真快。按理说,做贼心虚的人这时候肯定吓了一跳,可张丰竟然立马就说“我可没动过啊”,他越敢这么说,证明他越是不怕怀疑。等等,这么说来昨晚张丰并没有从箱子里偷东西?那他是什么意思?又想起昨晚那诡异的声音,江天晓还有点哆嗦,那是什么声音?为什么早上就没有了?“走吧,”何盛起身:“张大哥,麻烦你带路了。”“客气啥,”张丰笑着说:“你们回去了给上面说说,多给我们拨点扶贫款噻。”“一定的,”何盛叹了口气:“你们这儿真是发展得不好啊,我看村里都没什么年轻人。”“是啊,”张丰说:“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他们出去打工挣得怎么样?”“有多有少,”张丰顿了顿,继续说:“也看干什么吧。”何盛点点头,又挑起别的话头。就这么一路说着话,到了祠堂。这是江天晓第一次见到祠堂,和他想象中的高大庄严并不一样——是一间平房,木制的,破破烂烂。感觉一阵大风就能刮倒。“之前村里一直说翻修,”张丰介绍说:“钱不够,就没修,破得很了。”这祠堂不过是一间稍大的屋子,以及一左一右两间小小的侧屋。昨天下了雨,今天仍是阴天。祠堂里点着两根短粗的红烛,幽暗的烛光映着一块块漆黑的牌位。江天晓愣愣地想,祠堂里为什么点红蜡烛?“这是从我爷爷辈开始的牌位,”张丰站在江天晓身后,低声说:“我们这边有个习俗,人没了,要在祠堂停七七四十九天……”江天晓脖子一缩,讪讪地“哦”了一声:“这……这边这么热……停四十九天……”“有味儿么,”张丰竟然笑了一下:“那是难免的。有一年,对越反击战的时候吧,他们拉回来一个死在战场上的,到村里的时候头已经没了,我堂哥被叫来守灵,守到第四十天,他实在被熏得受不了,晚上出去抽烟,按说这是不允许的——你猜,他抽完烟回来,怎么了?”江天晓被钉在原地一般,后背发麻:“怎么……了?”张丰“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