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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分辨出两个缠斗的人影与一闪而过的刀光,也分不清战况如何。任不平倒是看得分明,但此时专注战局,也没闲心帮陈希风解说。一片昏暗中,陈希风只见一道刀光一闪,昌都翁大喝一声:“好!来得好!”两人又鹰游虎扑一般地袭向对方,一招已过,陶仲商闷哼了一声,两个身影飞掠分开,众人屏息而待两人再出手,两人却不再动作,昌都翁忽然暴怒道:“哪个无耻小人!用这种下作手段!”众人都是一愣,任不平正要上前查看,但他不过走了几步,便觉手足酸软,一个脱力跌在地上,也勃然大怒:“谁,谁下了毒!”赵若明也浑身瘫软、靠着墙滑坐在地。陈希风犹豫一下,向陶仲商走去,感觉毫无变化、一切如常,便三两步跑到陶仲商身边,问道:“陶大侠,你怎么样?”陶仲商也全身无力,以刀拄地稳住身形,他勉强对陈希风摆摆手示意自己无妨,开口道:“胡兄弟好手段,不知你这毒下在什么地方?我竟半点也没察觉。”陈希风听到“胡”这个姓,在脑海里寻思一番,想起一个人来,巴山狐胡爵。仔细算一算,薛萝薛芷、涂方仇、洒金童子、独孤斐被昌都翁逼走,连之同、既济道人、白万觞、周怀古、石争都被昌都翁杀了,只剩下胡爵。那一直在酒柜前瑟瑟发抖的掌柜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举起油灯走过来将地上的油灯一盏盏扶起点好,灯火照亮他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掌柜笑容可掬地道:“陶兄是大人物,无量榜上的诸位也都是大人物,我不多想想办法,怎么能赢过各位?毒下在灯油里,我不敢多放,多点几盏灯分开放,细细斟酌着量寻摸着你们打地差不多了,这毒也就起效了,没想到今晚还真是看了一场好戏,陶兄厉害啊,哈哈,厉害啊!”昌都翁腰际有一道刀伤,伤口已经染透了衣衫,他暗中提气运功,却觉浑身更加无力,再见陈希风行动如常,便明白这毒越是运气发作越狠,眼神如刀在掌柜身上剜了几个来回,怒道:“巴山狐胡爵?跳梁小丑,下作之人!”胡爵也不生气,笑着说:“前辈说得对,说得对,还是叫我螳螂捕蝉麻雀在后。”他这话说的没错,揭下无量榜的除了他哪个不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巴山狐虽然有个巴山狐的称号,也只是说他狡诈,他的武功与独孤斐、涂方仇这一干相比当真是不值一提,在武林中只算二流人物,虽然他有他用毒厉害的传闻,但用毒厉害武林中谁又比得上唐门?胡爵也未做出什么过什么大事,武林中便当他用毒也只是二流人物。陈希风听胡爵说了麻雀在后,愣了一下,有心纠正,但又和这位仁兄不熟,不晓得直说会不会伤了他面子便不开口,任不平却不管这许多,翻了个白眼,说道:“是黄雀在后。”胡爵不在乎地笑笑,道:“任少侠说得对,说得对,不管黄雀麻雀,反正诸位都是螳螂和蝉。”任不平怒火中烧:“你——!”你完却又无话可说,因为胡爵还真的说对了。火光之下陶仲商脸色颇为苍白,他一手住着双刃刀一边半个身子撑在陈希风身上,勉力坐起对胡爵道:“胡兄踩进这趟浑水应该只为求财,你我说个交易如何?”胡爵把陶仲商看了又看,嘻嘻一笑,道:“我的确只为求财,不敢和陶兄说什么交易,陶兄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我胆子小,怕吃亏,哈哈,怕吃亏,我现在割下陶兄的人头,再带上这个小少爷去交差,就有五千两可拿,我满意的很。”陈希风感觉陶仲商大半重量都在自己身上,心中忽然生出些勇气,他对胡爵笑了笑,说:“活的我可值三千两,死的陶大侠只值两千两,人要死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阁下是要三千两还是两千两?”第20章陶仲商一脸愕然看向陈希风,陈希风心里莫名有点爽快。胡爵也诧异地看了陈希风一阵,一张平庸的脸上挂起亲切和善的笑容,他向陈希风走了几步,停在俩人三步之外,半蹲下 身与陈希风平视,劝道:“陈公子是读书人,性命金贵,三千两害了公子一条命不值当啊,多想一想父母亲友。”陈希风睫羽低垂轻轻一颤,胡爵这番话里“父母亲友”四字正戳在了他的软肋上,半晌,他摇头道:“阁下太看地起我,人命至贵,谁的性命不金贵?我的命三千两、陶兄的命两千两已经是笔可笑买卖,这种买卖我难道还真让阁下给做成?”胡爵手中的铜灯灯油将尽,火光渐暗,他与陈希风四目相对,温声道:“公子再想想父母亲友,你与才相陶仲商识多久,犯不上,犯不上啊。”任不平其实觉得胡爵说得有理,但还是对胡爵翻了个白眼。陈希风道:“我怕我今日惜了命,日后就害了他人父母亲友性命,而且要说父母亲友——”陈希风笑笑,认真地说:“陶大侠也是我的朋友。”陶仲商看了陈希风一眼,把目光转开。任不平听地微怔。胡爵愣了一下,轻笑道:“哈,有意思,有意思。”说完,他目光一沉,在陶仲商与陈希风之间转了又转,心中踌躇,他在灯油里的毒叫销骨香,只能制住身怀内力的人一个时辰,拖久了于他不利,可硬来这少爷真的鱼死网破,他也不合算……陶仲商见胡爵动摇,语气四平八稳地道:“胡兄这销骨香还有大半个时辰的效力,胡兄要是为难,还是听我说个交易?”胡爵心中微动,正欲说话,角落一人开了口:“我与这位胡侠士先有了无量榜之定,陶兄总要讲先来后到,胡侠士砍下陶仲商的人头,将陈希风交给我,无量榜那五千两我一定交付,若是侠士再砍下这位任少侠的人头,我愿意再加五百两。”开口的是赵若明。任不平翻了个大大大大白眼,气道:“陶仲商的人头值两千两,我才值五百两?”陈希风听赵若明说了这句话就是一愕,赵先生这意思,无量榜上那五千两是他标出的?!他僵着脸看了看陶仲商又看了看任不平,却发现那两人神色如常,看来只有他不知道,他举目向赵若明的方向望去,但店内灯火黯淡,赵若明又在一角,看不见这位赵先生神情。陶仲商听了赵若明这番话,嗤笑道:“好豪气,好大方,胡兄你可想清楚,这位赵先生是在为那位王督主办事,你便是不和我做交易割了我的头去无量榜换银子,假装不知道这银子是谁出的也就罢了,到底还是江湖事,但若是你今日越过无量榜听了这赵先生差遣,那便是踩进浑水里了。”赵若明不等胡爵犹豫,立刻道:“反正胡侠士也只为求财,钱财到手便好何必在意哪里来的?而且既然知道了我是为王督主办事,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