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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不一样,带徒弟的方法也不一样。她当初是觉得师父很厉害,作为女人却在以男性为主的行业里占有一席之地,所以才下决心拜师学艺的。师父没有其他徒弟,她也没办法通过看别人作参考,反正师父带她的时候,什么都不说,只是让她在旁边看着,虽然会指导几句,但是指导的时候很少,大部分时候都是她自己在练。仔细回想,她的学习之路大概是这样的,首先全天跟着师父看,一边打杂一边观看烹饪的全过程,然后看到她自己感兴趣的部分,她就会悄悄去练习。因为怕师父说她,所以她总是偷偷的练习,可是好像每次偷偷练习师父都知道,这个时间段有早有晚,她在练习新项目时师父总是会突然出现,师父没有责怪她,反而会点拨两句,这让她稍稍安心。可师父说的太少了,许多时候她还是搞不清楚,却又不敢问。而且更多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找不到方向,师父从来不告诉她她应该做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像她觉得自己煮汤已经煮的很好了,鼓足勇气给师父尝过一次,可师父尝过之后却什么都不说。没有认可就是不满意的意思,可哪里不对她完全搞不清楚。一遍又一遍地煮,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一件事,千篇一律,每日重复,几个月下来她也觉得疲惫,因为这种疲惫,近些日子她感觉到自己的耐性都快磨光了。“以苏妙的年纪,她才入行几年,也敢给人做师父。再说她有过徒弟吗,她真的懂得该怎么教徒弟吗?”夏瑾萱漫声说。冯二妞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以前听说过,她好像是师父的第一个徒弟。说到这个,该怎么说呢,师父自然是厉害的,可她之所以拜师父为师,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师父的性别,身为女子的师父能在男人垄断的行业占据一席之地,冯二妞崇拜这样的师父,因为这种崇拜,所以她拜了师。“你很有资质。”夏瑾萱忽然说。冯二妞惊诧地望着她。“刚入行就能上厨王赛,就算做的不是重要工作,可比到现在你居然没出过错儿,难怪苏妙会收你。”夏瑾萱含着真诚和认可,慢慢地说。第一次被认可,刚入行的新学徒在茫然失措时最需要的也是认可,冯二妞被承认,还是被师父的对手承认,一瞬间,心里涌出许多欢喜和激动。“具有天分的你跟着苏妙可惜了。”夏瑾萱接着说。冯二妞心一沉,看着她。“不是说她的手艺怎么样,而是她不会教人,也不够格教人。手艺好和能教人是两回事,你跟着她,就她那样散漫的性子,你的天分早晚会被她给拖掉,而她不会承认是她抹杀了你的天分,没有天分你只会被她当成没用的废物丢弃。”冯二妞很慌张,夏瑾萱说的很严重,虽然事情还没有发生,可是她已经觉得心惊胆寒了。“你该选择一个更适合你的地方,能够让你成材,能够让你真正入行的地方。”夏瑾萱说。冯二妞愣愣地望着她。“我肯定是不成的,我才比你大几岁,还没那么厚脸皮敢说能给你当师父。不过,我的莲花楼现在正缺少像你这样的孩子,成手哪里都有,可我希望能从莲花楼内培养出一两个适合莲花楼的厨长,为将来其他省的分号做准备,我看中了你。”冯二妞的心怦怦乱跳,“被看中”、“厨长”,这话从莲花楼的经营者口中说出来,这意味着锦绣光明的前途。一座酒楼的厨长,这不仅是每一个学徒的目标,这也是每一个厨师的目标,她的脸开始泛红。“莲花楼是从我曾祖父那一代建立起来的,现在的莲花楼已经历经百年,这样的酒楼可比苏妙才开了几年的品鲜楼安稳得多。莲花楼里有许多名厨,都是老资辈,不管是自身的手艺还是带徒弟的经验都是百里挑一的,你可以选择一个你认为合适的师父教你。眼缘是重要,可能不能让你学成更重要,选师父可不是选师父带你玩,一个什么都教不了你的师父,还是趁早离开另选一位能教你的更好。”冯二妞的心跳得厉害,她低着头,说不出话。夏瑾萱见状,皱了皱眉,表情变得严厉起来:“冯姑娘,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的去向由你自己选择,要不要来一句话,你还没有资格让我给你时间考虑。”她冷冷一笑,说。冯二妞的嘴唇动了动,还是说不出话。夏瑾萱的眼里掠过一抹不耐烦,从桌上拿过来一只精致的匣子,放在面前,利落地打开。冯二妞的视线被她的动作吸引,疑惑地望着她。夏瑾萱将打开的匣子转过来,一排白花花的银锭映入眼帘,让冯二妞呼吸一窒,越发说不出话。“明日的比赛,只要你在比赛上做点手脚,让苏妙没办法按时完成比赛,这笔银子就归你,事后你可以到莲花楼来做学徒,就像我刚才对你说的那样,当然了,如果你想继续留在苏妙身边,我也没办法强求。”“手脚?”冯二妞惊诧地看着她,紧张,惶恐。“随便做点什么,只要让她没办法按时完成比赛就行了,你年幼,只要表演的好一点,装成紧张失误,不会有人怀疑你。到时候银子归你,大好的前途还在前面等着你,就看你要如何选择。你缺银子吧,家里还有jiejiemeimei,孀母幼弟,这样艰难的家境你却任性地跑出来。追寻自己想要的并不是错,可不为了家里减轻一点压力你能安心在外面修习吗?这笔银子可以立刻改善你的家境。”夏瑾萱含着笑,将钱匣向前推了推,温声劝说。她的语气不徐不疾,不浓不轻,却似带着蛊惑力极强的力量,在诱导她。冯二妞吞了吞口水,眼睛盯着钱匣里白花花的银子,一百两银子,这一百两可以解决家里的所有事,重修馄饨铺,给姐妹们存嫁妆,那样她的愧疚的确可以减轻一些。她任性地离开家,说是为了追寻自己的梦想,可实际上却是在逃避作为家中一份子的责任,这一点她一直在愧疚。夏瑾萱见她的眼睛亮了一下,唇角勾起,满意地笑了。她也不催她,静静地等着,等待她做出选择。寂静的环境更容易造成压迫力,也更容易让人头脑发晕。冯二妞盯着桌上的银子,过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开口,说:“夏姑娘,你这么做是因为你认为自己第二轮赛赢不过我师父吗?”舒展着的手指蓦地收紧,夏瑾萱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雪白的脸上迅速漫上一抹薄怒,冷冷地看着她。“我师父说,夏姑娘的手艺并不差,认真比赛,夏姑娘不一定会输,可惜的是夏姑娘心存杂念,总是在比赛的时候想那些有的没的,不能完全投入的人干什么都是半吊子,这样的夏姑娘别说赢得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