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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过分吧?”高兴气愤地说。“她说的很有道理,你确实吊儿郎当的。”回味磨着菜刀说。高兴怒视他,过了一会儿,讪讪地道:“我明白她说的意思,可她不该在厨房里说我!”说后半句时,他加重了语气,表情愤愤的。“在后厨,人和人不可能一直那么和谐,厨长和副厨长生争执不是常有的事么。”回味淡淡地说。“那不一样,她不只是副厨长,她还是我媳妇!”高兴不悦地强调。回味瞥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说:“你在她把你当同行的时候,你却把她当成你媳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高兴张了张嘴,却被他的话给噎住了,语塞,过了一会儿,不忿地道:“你又没被苏妙骂过,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回味嗤地笑了:“苏妙曾经跟我说,如果不能全身心投入这一行,就别进厨房,她还说,你的想法我管不着,但你不要来侮辱我的职业。”高兴愣住,啧舌。“别看她一天笑眯眯的,她起火来,很可怕。”回味向苏妙的方向瞥了一眼,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地说。尽管他这样说了,高兴的心里还是觉得很不爽,别扭着道:“她能把同行和夫君分的一清二楚,我却在即使她和我是同行的时候,我也会把她当成媳妇看待,就算她出了错,我也不会端着厨长的架子去说她。”“这就是你的问题了,你愿意公私不分,可你不能因为她公私分明就恼羞成怒。”回味轻飘飘地道。高兴鄙视地瞅了他一眼:“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的男人尊严呢?”回味对着他讽刺一笑:“你倒是有尊严,你的尊严就是在这秋高气爽的天气里抱着枕头独守空房?”“谁说我独守空房?”高兴嘴硬地说,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独守空房我不管,今天就把你媳妇领回去,我和妙儿还要准备婚礼的事,没空。”难得的长篇大论最后的目的只是这个,高兴翻了个白眼,什么人啊,一点义气没有!说话间,一个人走到赛台下,不是回味这一边的赛台,而是苏妙那一边的赛台下,抬起头,笑吟吟地望着苏妙。回味的脸刷地黑了。苏妙正在擦刀,现许久不见的佟长生突然出现在赛台下面,一愣。穿着裙子蹲在赛台上跟他对视很不方便,于是她从赛台上跳下去,站在佟长生面前,歪着头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然后说出一句让佟长生霎时脸黑如锅底的话:“你好像长高了。”佟长生的眉毛开始跳。他今天穿的很华丽,平常都是棉布短褐,今天却穿着藏青色的蜀锦袍子,系了羊脂玉佩,虽然不像佟染那么sao包,但这打扮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公子的打扮。“佟染走了,你接管佟家了?”苏妙问。“他正忙着和科西国之间的贸易,岳梁国这边的产业要我回来看着……也没别人能看着了。”佟长生笑露出一口白牙,顿了顿,又说,“阿染临走前还嘱咐我,叫我少来招惹你,别惹你不快活。”“这是你说的吧,他才不会说这种话。”苏妙哼了一声,一脸不信。“我倒希望他没说过,一心一意惦记着一个没有半点良心的女人,有什么好?!”佟长生撇了撇嘴,说。苏妙白了他一眼。站在台上装淡定的回味将他二人的谈话尽数听了去,火冒三丈地在心里想,佟染都去了科西国了,这个佟长生还在帮着佟染阴魂不散,早知道就应该把佟长生也赶到科西国去!佟长生跟苏妙说了两句话就去贵宾席了,他今天是代表一品/楼来观赛的,他的座位就在苏家人的后面,在经过苏婵身旁时,他礼貌地冲苏婵点点头,苏婵只顾着嗑瓜子看小人书,压根没理他,倒是苏婵身旁的苏烟微颔,算是回了礼。“宁乐也走了一阵子了,这时候该换船了吧?”苏烟扭过头,向苏婵问出了自己刚刚正想问的问题。“差不多吧。”苏婵吐了瓜子皮,说。苏烟还有一段时间才上任,他可以跟苏妙一块回去,宁乐却不行,他是即刻上任的,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你担心什么,他一个男人就算迷路了,还能怎么着?”苏娴白了一眼杞人忧天的苏烟,说。这时候,后排传来轻笑声,苏娴绷着脸回过头,纯娘和文书坐在一旁,也不知道文书说了什么,纯娘没忍住,笑出声来。苏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训斥道:“你们两个,还没定亲呢,收敛点!”纯娘脸绯红,咬着嘴唇,不敢做声。文书也不好意思,不敢说话。苏烟盯着苏娴看了一会儿,悄声问苏婵:“大姐最近怎么了,怎么有点古怪?”“把银子埋进土里没长出银子,埋下去的银子还丢了,她正上火。”苏婵眼盯着小人书,慢吞吞地回答。“啊?”苏烟莫名其妙。“你说什么?”苏娴乜着苏婵,冷冰冰地问。“没有。”苏婵瞅着小人书,不紧不慢地回答。苏娴刚要说话,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皇上驾到”让在场的人全部站起来,又呼啦啦地跪下去。梁铄领着诸王公贵族前来观赛,打算来个与民同乐。不过这一回梁铄只品尝,不会参与厨王赛的最后评审。自从梁喜远嫁,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到了必须要靠静养来延寿的地步。他的身体再也负担不起沉重的政务,而他本人也不想再去承担一个国家,梁铄会在年后退位,将皇位交给太子,目前他们父子正在有条不紊地交接政务。苏妙觉得,这大概是史上最和谐的传位了。梁铄坐在龙椅上,含笑令众人平身。人们站起来,再在席位上坐下,苏娴刚刚坐稳,就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刺刺的,让她浑身不自在。她望过去,目光与坐在太子身旁的梁敞相碰,她的心微微一沉,努力镇定地将目光收回来,放到赛台上。梁敞见她从容地避开自己的目光,他的心里已经不是愤怒了,非常非常复杂,复杂到让他不知道该怎样用语言去形容。他以为他活着从赤沙回来,她还会像以前一样上赶着追着他跑,制造并不高明的巧遇,诈骗他的银子,或者干脆登堂入室来逗弄他,毕竟他们当时分开时还算好好的,她还给他绣了护身符不是么。可没想到这仅仅是他的想法,对方根本就不是他这么想的。自那次气氛尴尬的探伤之后,她再也没在他眼前出现过,甚至她都不再出现在她曾经常去的地方,比如绸缎庄、胭脂铺子和银楼,问店家,店家很明确地告诉他,自战后商铺复业,苏大姑娘一直就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