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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有眉眼诱惑的,有小家碧玉的……可是这个人太固执了,他说,那些姑娘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他不喜欢,终究是不喜欢的。言衡朝着山下行来,一如来时的路。“催眠师叫什么?”“易宴。”言衡听到这名字愣了一会儿,问道:“什么时候见面?”“今天下午三点南京街185号。”言衡和易宴见面的时候,没有想到催眠师这么年轻。他走进了催眠师,里面放着很轻柔的音乐。一个温柔的女声在哼唱:ScaredtofesswhatIamfeeling害怕表露我的内心的情感Frightenedyou‘llslipaway担心你会离开Youmustloveme你一定是爱我的吧他晃了一下神,坐到了软绵的沙发上。对面的女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穿着职业套装。“言先生对吗?”言衡点了点头。“好的,在开始前,我们先聊点东西放松一下。”易宴拿出了一张纸,还有钢笔,问道,“你觉得人生是什么?”言衡皱了皱眉:“这和我们的治疗有关系吗?”“有啊,我想了解,你究竟想要什么。”言衡停顿了一会儿,道:“宴清歌。”易宴失笑:“等等,先生,你好像理解错了我的题目。”“不是。”“我的题目是人生……”“没有理解错,是你没有理解我的人生。”言衡的人生,分为两个阶段,一个阶段是宴清歌,另一个阶段还是宴清歌。易宴认真的看着言衡,放下了手里的笔,从一旁拿过了一个摆钟:“你现在看着这个钟……”她拨动了一下钟,钟发出了有节奏又沉闷的声音:“你很想睡……很想睡……现在向前走,前面有门,看见了吗?地上都是水……”言衡看见了,左右都是门。他有些颤抖的推开了一扇,一眼见过去,是当年他夜晚找东西吃,遇见了宴清歌的场景。言衡站在旁边,看着当年十岁的他警惕的看着宴清歌,然后又一把拿过她手里的牛奶喝了一口的模样,宴清歌站在他身后,牵住他的衣服……他看着这些画面,嘴角是笑了,可是分明眼眶红了。那一扇扇沉重的门,关闭了他所有的回忆。言衡接着朝着前面走去,脚踏在水面上,发出了响声。他站在门前,又推开了来。这次他看见医院里,两人坐在一起看电影。电影的最后,程蝶衣唱着,他又似乎听见了宴清歌当年那拙劣的安慰。言衡走到旁边,伸出手摸了摸宴清歌的脸,然后注视了她很久很久。他又走出了这扇门,推开了左侧的门。这次,他看见十五岁的少年睡在床上,偷偷摸摸的睁开眼,在半夜看着身旁女孩子的面容。言衡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就走上前,告诫男孩:“不要喜欢她!”十五岁的言衡不知道眼前是谁,以为是来抢走自己的jiejie的,他的眼神带有明显的戒备,看着他,一眼不发。三十岁的言衡还想说些什么,手指传来了一阵刺痛。他低头一看,食指冒出了一滴鲜血,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言衡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他从催眠中醒了过来。“很遗憾告诉你,我的催眠没有成功。”易宴收起了时钟,靠在沙发上对言衡说道。言衡问:“催眠真的可以让人忘记吗?”“催的是人心,忘记的是记忆罢了。”易宴站了起来,“助理,送客。”身材高挑的女助理走了进来,将言衡送了出去,回来的时候问易宴:“老板,明明你可以强制催眠的,为什么会……”易宴微笑的摇摇头:“从他一进来,我就知道他不可能忘记。因为天底下,没有一个想忘记往事的人会有这么执拗的眼神。”助理倒了一杯咖啡给易宴,她接着说道:“你注意到他进来时候的右手吗?他的右手一直紧握,攥着一个东西。刚开始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现在……”她走到一旁的垃圾桶,从里面捡起来一团废纸,打开,上面有着一小团血渍,“应该是某种尖锐的物质,让他在深度催眠的过程中,能够刺痛自己,及时醒来。”“那他为什么还要过来?”“是啊,为什么还要来呢?”易宴微笑,“大概是找寻心里安慰。”言衡一出了这栋大楼,就将手里的针丢到了垃圾桶里面。他回头看了一眼这栋大楼,自己为什么会来呢?大概是因为催眠师的名字吧。易宴。宴。其实他是幸运的。连同他的姓氏,和宴字是谐音。言衡上了车,对张荣说道:“我想去四岳山。”四岳山地处H市的南部,算是佛教的地方。进山的道路是台阶,上面长着青苔,山道的两边种满了四月雪。曾经,在他十五岁那年,和宴清歌一起去四岳山观赏过四月雪,纷纷扬扬。他去的时候正值四月,没有要一个人陪同,言衡独自上了山,却在山上的半路,又插进了一旁的树林。他朝着前面走去,来到了一棵杉树的旁边,树已经很高很大了。此处邻水,土壤十分松软。言衡蹲了下来,开始徒手在地上挖着什么。他挖了好一会儿,手指上全是脏泥,可是他毫不在意,直到手指摸到了一个铁盒。他笑了起来,然后将铁盒挖了出来。铁盒已经生锈了,用了一番力气才打开。里面躺着两张卡片。算是时间囊吧,他想。他拿起了一张卡片,这是他写的。言衡一字一顿的念出了卡片上的字:“希望jiejie能幸福(最好幸福是我给的)——十五岁的言衡。”言衡低声笑了出来,随后摸到了另外一张卡片,当时的宴清歌非要让他转过身闭上眼睛不准偷看,他听话了。他摸了摸卡片的边角,眼神缱绻温柔,他细细的念着上面的字:“如果你遇见他,遇见一心一意对我好的他,遇见全心全意付出的他……”言衡嘴角的笑意收敛了,声音也小了起来,他渐渐没声了,只是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铁盒放在一旁,他双手捧着卡片,左脸靠在上面,不说一句话。——如果你遇见他,遇见一心一意对我的他,遇见全心全意付出的他,请告诉他,不能回应他的感情,我很抱歉。“什么啊,宴清歌,”言衡起身,将铁盒收起,抱在了怀里,他摸着自己脖子上瓶子,似乎是在对情人抱怨,他说,“原来你早就知道啊,亏我还这么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