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书屋 - 言情小说 - 鸳鸯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是由握刀的人决定。

鸳鸯此生仅有两次毫无遮掩的站在在刀枪剑影下。第一次身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流民,第二次身后是寒风呼啸坠下死亡的深渊。第一次她学会了救人,第二次她学会了自己握住自己这把刀。

她死了两次,活了两次。

所有的过去都会发酵成后来。

鸳鸯心里的那川春江水暖,还在江南。章赦也还是那个,醉酒后爬上墙头树念着江南好的贵公子。而鸳鸯已经不是大仇得报后,坐在屋顶志满意得的杀手了。

章赦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在一个人的心底留了许多年。

十八岁那年醉酒后爬上墙头树,于他来说,特殊的也是他夜半摔下树,断了腿,待在屋子里养了一月有余的伤。

后一年,章赦初入朝堂,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

章母cao心他的婚姻大事,围着临安绕了几圈,看了无数人家的闺女。好不容易相中了一个回来,拉着他要去提亲。谁知章赦半夜翻墙,爬出去找了个男子回来说要与之成亲。

这么一闹,临安那些存了心思的富贵人家便了歇了心思。章母则生怕逼紧了章赦,闹出更大的事,便打发了那个装腔作势的男子作罢了。章赦乐的安生,此后便也在刑部认认真真的做了几件有用的事。

可是,章父觉得他满身的少年气,还需历练,便想要派他去外地,见见民情,也避避他大哥的风头。

这些都是鸳鸯辗转回到临安听说的。

那时的她,坐着囚车进城,一睁眼就望见人群后,站在茶馆门口穿暗红锦袍的他。

章赦的面貌已有几分青年的凌厉,肤色如玉,倒是衬出了许多少年的俊美。

鸳鸯手上是沉重的镣铐,腰腹上还有刀子砍出来的伤口,干涸的血迹结成痂,糊在伤口处。

她瞧见他也在隔着人群望向自己,望向狼狈不堪的自己。

鸳鸯难耐的闭上了眼。

她其实是想回临安见一见他,她也想让他见一见她。

在一个春意nongnong的一天,树木荫荫蔽日,绯红的繁花连绵如云。他可以站在湖边逗弄垂柳,也可以踩着石板小径和朋友谈笑风生。

她或许蹲在树上看着他从树下经过,偶然见着树上有人,便好奇抬头望一望她,若是高兴便对着她笑笑。

她或许跟在他身后走着,一行人中总会有人发现身后紧跟不舍的陌生人,而他听着别人说,便也转头朝后看看,见着像是个打扮怪异的江湖人,有些惊讶的挑挑眉。

……

那么多藏在她心底的或许都没了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像个番外!

第3章鸳鸯

鸳鸯在刑部的大牢里待了两日。她的身上背了好几条朝廷官员的命,也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出去。

她以前也听江湖上几个牢里放出来的人说,监狱里的囚犯没有什么尊严,尤其是那些死囚。

鸳鸯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死囚,但她知道关在自己对面的那三人,是死囚。

每次狱卒从他们面前经过时,看向他们的眼神不像看三个活人。

鸳鸯腰腹上的伤口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有次夜半就发热了。她靠着粗糙的墙壁默默忍受,额头上满是汗。她待的石牢没有一处窗口,若是过道上的油灯未点,她的眼前就是一片漆黑。

她后脑抵在墙壁上,意图得到些许清凉舒缓一下。眼前迷迷蒙蒙的像是起了一层雾气,幽光渐弱,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等到她被对面人的尖叫声惊醒时,墙上的油灯已经被人添过油,烛光大亮。她听见了狱卒的调笑声,也隐约看见了对面女子脸上惊恐绝望的神情。鸳鸯侧了侧头,闭上眼,满耳都是对面传来的喘息声和被捂住的哭喊声。

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后,她又侧头看了一眼。被□□的女子衣襟大开,蜷缩在杂草上,只有偶尔传来的抽噎和着身体的微微抽动。女子的两个同伴则一动不动的,抱头缩在角落里。

之前还能听到一些较重的呼吸声,也能听到几人的鼾声。现在整座牢房里,却安静的只能听到狱卒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方才那么大的动静,牢里的人不可能没有被惊醒的。

狱卒穿好衣服走了出来,将牢门再度锁上。地上的女子掩着衣襟爬了起来,眼睛看着狱卒却用手指指着对面的鸳鸯,满声恨意,“她呢?你就这样放过她了吗?”

见狱卒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向鸳鸯,她继续道,“你瞧不出来吗?她比我貌美,一样都是等不了几天就死的,你要放过她?”

狱卒有些被她说的心动,走到了关着鸳鸯的牢门外,低头细细的打量她。

鸳鸯原本低着头,此时却仰头朝狱卒望去。

狱卒眼睛亮了亮,摸着腰上系的牢门钥匙有些犹豫,后面的女子还在怂恿,“你可要想好了,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了。”

狱卒冷笑着朝后骂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回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走进来,他蹲在鸳鸯跟前,撩开她的额发。她的眼中无光,狱卒见过各种各样的死囚,一个人危险或无害心里总会有几分明白,他后背突然就爬上一阵寒意,直觉往后退,却还是迟了。

他只觉得手心一麻,钥匙就脱手而出,脖子一痛,长长的钥匙就穿透他的喉咙,鲜血涌出,只来得及发出两声咯咯声。

对面的女子先是震惊不知所以,过了一会儿却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笑。

鸳鸯的囚裤被涌到地上的鲜血浸湿了,她挪了挪脚,在狱卒全身上下扒拉了一遍,扒拉出一瓶药,打开闻了闻,是伤药。鸳鸯撩起囚服,把血痂一点一点扣下来,将药敷上。

鸳鸯看着大开的牢门没动,她已经没有力气跑了。

耳边听得响动,她睁开眼就看到狱卒的尸体被两人合力往外抬。她看了牢外的人一眼,摸了摸自己额头,烧已经退了。

牢外站着一个一身紫色公服的官员,面上有须,眼角有皱,两鬓的头发已至花白,身后跟着两个握刀的侍从。他看了看她,转身走了。

出了这件事,虽然牢里其他狱卒也没人敢来惹她,但狱卒长也没想过她还能活,连着几日都没让她好过。她也没有去折腾自己,养着伤。

对面的牢房已经空出来了,那三个死囚第二日就被带出去了,估计也是到了处斩的那天了。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鸳鸯被带出去安置在一处别院。她在别院养了近半个月的伤。

伤好那天她见着那天那个官员,穿着常服站在亭子里招手让她过去,素净的像是在家颐养天年,教书的老夫子。

他亲手给她沏茶,推到她面前,“在下为请姑娘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鸳鸯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