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4
他露出一个颇为讽刺的笑容:“以前总听人说苏曜娶了位很贤德的夫人,没想到竟有这样的内情。”显然袁进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说法,沈盼不失时机地说:“你以前从来没赢过苏曜吧?”这显然是袁进的痛处。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在和苏曜交手之前,他从没失败过。作为胡姬所生的庶子,他能步步为营,从众多兄弟中脱颖而出;从父亲手中接过权柄以后,他迅速扩张,夺得半壁江山。逐鹿天下的群雄中,他一直是最受瞩目的新星。可是已经有了他,上天为什么还要安排苏曜出现?平民出身的一介武夫,却能以最快的速度崛起。听说苏曜最早升指挥使时,连封措词得体的信都写不出来,还要旁人替他润色。这样一个粗人却死死压制着自己,袁进每每想起,都几欲呕血。“你到过徐州,应该看到徐州的变化了吧?”沈盼亮出筹码,“何况我还把赵文扬扶了上去。我能帮赵文扬,当然也能帮你。与其用我威胁苏曜,不如……我们合作?”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是不是对袁进的人设有什么误解?另外,小沈其实挺擅长嘴炮的……第44章否之匪人(1)喧哗声响起的时候,苏曜正心不在焉地翻看一枚护身符。这是几年前沈盼送他的。那时他刚对沈盼表明了心迹。沈盼虽然没有回应他的感情,但是临出兵前,她还是让人送了这个护身符给他,愿他平安归来。她对他其实是不错的。哪怕前世他们感情最淡的时候,他遇到疑难事去找她,她也还是会给他很好的建议。昨日她问起他在蜀地的事,似乎也不是不关心他。也许他还有机会争取?“小苏!小苏!”高叫的男声混杂着一阵纷乱的脚步,打断了他的思绪。声音迅速放大、靠近,似乎有人正急速向他所在之处移动。苏曜听出是陆诒的声音,推门出去:“我在这里。”他对陆诒印象极好,也正想找个时间拜访他,想不到他自己送上门了。看到他,陆诒眼睛一亮,但是马上又转为焦急,一把拽住他问:“你昨天可有见到阿沅?”“见过,”苏曜点头,“我碰上她弟弟。昨天下午她来接过人。”“后来呢?”“接到人她就回去了,”苏曜微觉奇怪,“怎么了?”“她昨天出了门就一直没回来。降真说她临走前接到过你送来的信,所以我来问问你,看你有没有线索。”苏曜脸色变了。沈盼不是粗心大意的人,绝不会在没有告知陆家的情况下突然消失。她一夜未归只能有一个解释:出事了。***沈盼几乎是一夜未眠。她不想被袁进用来威胁苏曜,但又怕真的让袁进相信自己不重要后,被他杀人灭口,所以提出合作。她观察袁进,觉得他其实已经相信了苏曜没有重生的说辞,对她提出的条件也有动心——毕竟他已见识了徐州的繁茂,明白她能提供什么样的支持。可他最后还是谨慎地表示,需要仔细考虑。看来袁进还没有放弃用她和苏曜交换的想法。是她的说辞中仍然有漏洞,还是她的条件还不够诱人?原想着一旦袁进答应合作,就没理由过多限制她的活动。只要他放松对她的监视,她便有脱困的可能。然而袁进终归是和苏曜斗了多年的人,竟没有上当。现在她和沈盺仍处于袁进严密的监视下。为了防止她传递消息,房间里甚至找不到任何纸墨。唯一的好处是因为还有合作的可能在,袁进对她倒是格外的客气,表示有什么其他需要可以尽管开口。然而这对她目前的处境毫无帮助。她不知道袁进用她去和苏曜谈判时,苏曜会有什么反应?也……并不想知道。人心最经不起考验。她也没有身份和立场要求苏曜放弃辛苦拼来的基业。若仅仅是她自己倒也罢了,最后还能鱼死网破。可是她身边还有沈盺。无论如何,沈盺是无辜的,不该受她连累。她回头看向睡在床上的沈盺。这位异母弟弟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真有胆色,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睡得十分香甜。就是他睡相不怎么好,每次翻身都会把半个身子翻到外面。见他又翻了个身,沈盼走过去,帮他把露在外面的肩膀和手塞回去,又替他把被子重新盖好。之后她就坐在床边继续发呆。如果袁进一直不上钩,她还能怎么脱身?沈盼再次环顾房间,试图寻找一点有用的工具。可惜他们住的这间房舍陈设简单,甚至可说是粗陋,只有两张床榻和一张几案。桌案上唯一的摆设是一个黑瓷灯盏,此时还散发着微弱的暖光。不过这光辉并没有持续很久,天边微微泛白的时候,盏中灯油便渐渐耗尽,灯光越来越弱,最后倏忽一下熄灭,只余几缕轻烟。沈盼盯着熄灭的黑瓷灯看了好一阵,忽然走到案前,伸出食指,在盛放灯油的小碗内轻轻划了一下。积年使用过的灯碗内,果然积有一层细细的黑色烟灰。沈盼看着自己被染黑的指尖,心里有了主意。天一亮,袁进便派人告知沈盼,他们会尽快动身。毕竟他们还没走出武宁地界,虽然出了州城,却还远远算不上是安全地带,急着赶路也在情理之中。可是沈盼叫住了传口信的人,问他自己能不能见袁进一面?那人面露难色。不过袁进事前交待过,要善待沈盼姐弟,那人犹豫一阵后,答应去请示一下。没过多久,袁进就来了。走进房间,他很惊讶地看见沈盺在床上打滚。沈盼则坐在床边,看上去有些束手无策。“怎么回事?”他皱着眉问。“我弟弟从小娇生惯养,”沈盼指着沈盺解释,“昨天在马车上颠了一天,已经有些受不住。刚才听到又要坐车,就闹了起来,说什么都不肯走。”袁进眉头皱得更紧:“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他伸手去抓沈盺,大概想直接把沈盺拎到车上。不料沈盺身手灵活,往旁边一滚,又一个挺身,张口咬住了他的手。袁进吃痛,手一扬就将沈盺甩到地上。沈盺落地,呆了一呆,接着便大声嚎哭起来。沈盼没料到袁进会真对沈盺下手,上前扶起弟弟,将他护到了身后。为免袁进再和沈盺动手,她主动提议:“不如雇檐子。”檐子便是步舆,因不使用牲口而由人力来抬,行走时相对平稳,远比乘车舒适。但是袁进对此颇有顾虑。沈盼猜到他的担忧,淡淡道:“即使乘车,也不过日行三、四十里,檐子并不比这慢多少。我弟弟年纪还小,受不了这么长时间的颠簸,你至少先让他缓一天。”袁进上下打量她:“你不是在和我耍什么花招吧?”沈盼冷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