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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让徐福脑子里顿时灵光一闪,对,尉缭通兵法,而韩非通律法啊!徐福双眼微亮,道:“师兄提点了我,多谢师兄。”说完他便要起身。尉缭呆了呆,忙道:“你那袍子找到了吗?”“还未。”尉缭叹了口气,道:“我已令人传信回去,在鬼谷中寻你从前留下的记录,若是寻到了,定然会送过来的。”尉缭不知为何徐福突然要了解起从前的事,但既然徐福需要,他帮上一把便是。徐福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尉缭。心中突地有点感动。想了想,徐福又坐了下来,转而问起尉缭别的事,二人坐在那里断断续续聊了不少。尉缭突然顿了顿,说起徐福从前的事,“你幼时,格外沉静,一个人捧着书简能坐上许久,谁叫也不理。”徐福心道,这倒是有些像他小时候。“后头大了些,便整日独来独去,还曾要与我比试高低。”尉缭平淡地讲起来,“姜游来问你怎么了,你说是……是……”尉缭皱起眉,似乎在努力回忆那个时候徐福说了什么。“你说是……青春期到了,不用管你。”徐福手上动作猛地一滞,整个人如遭雷击,再也说不出话来。第227章从尉缭的府邸中走出来,徐福落了一身的雪。内侍和荆轲站在马车旁,见徐福出来,不由一怔,那一刻他们都觉得徐福的表情有些怪异,但是等细看的时候,却又发现徐福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别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徐福搭着内侍的手臂,借力上了马车,坐进马车之后,徐福才觉得一阵无力。他不自觉地陷入了深思中。青春期?这样的词汇,你能在几千年前的战国时期见到吗?不能。而这个词却从尉缭的口中说了出来。徐君房……他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会不定期地失忆,会说出千年后的词汇,也极有天赋……徐福脑中有了两种猜想。第一种,那就是徐君房跟他一样,也是来自千年后,只不过或许一个人是胎穿,而他则是灵魂进入了这具身体。第二种,那就是……他……从一开始,就属于这里,没有什么黑老大杀了他,他没有在河中死去再醒来。也许从他睁开眼第一次看见嬴政开始,他的记忆就被再次清零了。但是第二种猜想实在太可怕了,令徐福毛骨悚然。如果真的是第二种,那么他还有可能随时再失忆。如果是第一种,那么摆脱失忆的可能性还很大。徐福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感觉自己就像是落入了一张大网之中,满脑子都布着疑虑,偏偏一个个都打成死结,怎么都解不开。只能等过去的记录拿到手,他就能了解到过去徐君房的生活了。徐福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入了冬嗜睡,徐福并不在意,他知道自己一旦心力耗费过多,就容易变得嗜睡,前几年不就经常出现这样的状况吗?过了不久,内侍将徐福唤醒了。徐福下了马车,寝宫就在距离不远的地方,他缓步朝着寝宫走过去,紧接着看见了一道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的是扶苏,有些日子没见他,徐福才发现扶苏的身高又拔高了不少。见徐福走来,扶苏脸上的表情登时柔和了不少,“父亲。”如今扶苏再唤他“父亲”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别扭之处了。扶苏俨然长成一个小少年了,身上颇有嬴政之风。徐福张嘴正要与他说话,谁知道突然双腿一软,就这么栽倒下去了,扶苏忙伸手将人抱住。不过徐福总归比他高出不少,扶苏将人接住后,难免有些吃力。徐福眼前一黑,也不知道自己是晕了,还是睡着了,总之对之后发生的事彻底没了知觉。不到半个时辰,嬴政便匆匆赶来了。“阿福?”嬴政叫不醒徐福。请来的侍医,也拿徐福全然无法。嬴政见过从前徐福昏睡的症状,这个时候倒不是特别着急,他命人将竹简、绢布等物联同他的桌案都挪到寝宫中,随后嬴政便这样守在了徐福的床榻边上。扶苏紧紧抿了抿唇,“父亲不会是……之前在燕国留下的遗症吧?”嬴政握着笔刀的手一顿,“来人,传信给驷车庶长的师兄姜游。”“姜游能有法子吗?”扶苏额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他是真的心急。看着徐福一头栽倒在自己怀里,那种刺激实在太大了。“不知。”嬴政突然心念一动,“来人,将田味请过来。”宫人虽然诧异,但也不多问。徐福在宫中待了十年时光,这些宫人也都是陪着走到今日的,此刻不止王上和扶苏公子的心中不好受,他们心中此时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天空渐渐蒙上一层灰色,夜幕降临。田味被人从院中请出来的时候,还诧异不已。他在这个老旧的院子里待了一段时日,基本没什么人搭理他,偶有宫人送来些食物,好让他别饿死了。今日……怎么会有人来请他呢?田味跟着宫人走到了宫殿外。宫殿上空,笼着灰蒙蒙的颜色,田味不自觉地抬头看了一眼,顿时觉得那片天空,像是一张怪物的口,狰狞地吞噬着什么。田味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这是异象!这是异象!田味这个哆嗦并不是害怕的,而是激动的。等来了!终于等来了!田味面上温和的笑容变得浓了一些。宫人对田味的印象并不好,但毕竟对方是客,地位比他们高,宫人们按捺下心中的不快,道:“先生,请。”田味回头,正对上宫人冰冷的眼神,这才加快了脚步,走进了宫殿。殿中烛火摇曳,田味瞥见了坐在桌案前的男子。“秦王。”田味遥遥一拜,“秦王今日请我前来,所为何事呢?为那丹药?还是燕国之事?”扶苏皱眉,“哪里来的人?这般没规矩。”他不喜欢此人,此人表现得太过完美,但说话、动作,都让扶苏觉得极为违和。“你既说自己会炼丹药,有大本事,那今日便做给寡人看吧。”嬴政抬起头来,明灭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田味顿时感觉到了一阵压迫感,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随后表现如常,问道:“做什么?”嬴政指了指身后的床榻。“你去瞧瞧,庶长是怎么了。”田味一怔,“庶长病了吗?”“这该你去看,而不是寡人来告诉你。”嬴政脸色一沉。田味顿觉身上的压迫感更浓重了,他点了点头,“您说得是。”说完之后,便走向了床榻边上。田味的目光止不住地往旁边瞥去。从来没见过的威严大殿,殿中的器具都是精美不已,还有……徐君房身下的床榻,都是田味从来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