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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归来,不妨等到那时候……”太后听玄启这么说,眉头一皱,居高临下得扫了皇后朱宜修一眼,道:“就照皇儿的意思吧,那雪儿哀家就留在宫中了。”朱宜修坐在下席,却并未接话,仿佛也不曾察觉太后眼神中的警告。敬陪末座的龙阳受不了这暗流涌动的家宴,他与高高在上的玄启如隔深壑,一句话也搭不上,本想趁着莺歌燕舞中,偷偷溜走,却怎么也逮不到机会,不知不觉间,醉意渐浓,头脑也迷糊起来。家宴散了,后宫妃嫔们在宫人的簇拥下重回后宫,玄启借口与龙太师商量未完的国事,与太后辞别后,要与龙阳一起前往养心殿。出了寿康宫,君臣二人并肩行在道上,内侍禁军们大多跟在身后十步之遥的地方。龙阳侧目看向玄启,夜色中少年皇帝神色肃然,不现喜怒,他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忽得心中一痛,借着愈积愈厚的酒意,扯住玄启的长袖,斗胆直视君王的黑眸:“龙阳对陛下早已倾慕许久,不知陛下心意如何?陛下若……若对龙阳有半分情意在,龙阳愿……”玄启的双目蓦然瞪大,他惊讶、甚至可说是惊恐得回视龙阳,两人的脚步不觉都停了。稍停,玄启轻轻挥开龙阳的手,面容淡然,重新前行之前,他向龙阳轻描淡写得道:“龙爱卿,你醉得不轻啊,朕还是令人送你出宫歇息吧,明日的早朝,爱卿就不用来了。”第4章4、奉圣旨在家闭门思过了一日,龙阳再次上朝,一切仍是如故。身为宰相,龙阳每日公务繁忙,他在玄启登基拜相之前,曾任黄门侍郎,进出宫禁是习以为常的事。他本以为即便身份变了,也并无多大关系。谁想那夜僭越后,整整一个月来,玄启未再下朝后召他入宫。龙阳悔不当初,甚至动过辞官的念头。二月,襄阳候并襄阳公主大驾回到了金陵,龙阳忙得不可开交,也恰好让他省了胡思乱想的念头。襄阳候任了京兆牧,虽上缴了封地的一切权利,但显然对此还是满意的。至于襄阳公主,那本来就不是个太有野心的女人,如今回到母后弟兄身边,更是兴高采烈。龙阳那夜在府邸招待襄阳候,送走那位仁兄后,他回到书房,展开纸卷,提笔在书童磨好墨汁的砚台内沾了沾,本欲告知皇帝襄阳候在京师并无二心,无需戒备,不想刚书“陛下”二字,心中忽情思翻江倒海,心头大痛。他搁下笔,走到后院,从寝室中取出悬挂在墙的青铜剑。龙阳现居的相府本来是玄启之前的王府,玄启做了皇帝后自然搬到宫中居住,王府就改了相府留给了龙阳。这府中后花园极大,从一弯月型长湖的九曲桥过去,便可到一灰瓦红檐的八角亭,亭子也极大,玄启曾在这里与龙阳、星寿他们比武玩乐,兴致好时,还叫伶人舞女在此歌舞弹唱。龙阳走到亭中,拔出佩剑,随心所欲得挥舞起来。自从玄启受封为太子后,他也跟着忙忙碌碌,许久不曾习武挥剑,他都快忘了,自己除去朝中大员的身份,还曾经是个闯荡江湖的少年侠士。那是跟玄启一起的过往。顶上还有两位哥哥的玄启,本来是怎么也轮不到继承皇位的。三皇子也乐得逍遥,与皇兄们相比,他的日子是过得自由自在。龙阳与玄启五岁初识,一见倒是投缘,仍不能阻止那调皮的皇子趁他睡着在他脸上画花。十三岁,龙阳剑法小成,胜玄启不止一筹。玄启迷上了微服出游,龙阳无奈,只好亦步亦趋得跟在那生性洒脱好动的皇子后面,做那人的贴身护卫。十五岁时,先帝给玄启赐婚,娶朝中兵部尚书朱家之女朱柔则为妃。大婚之前的一晚,玄启拉着龙阳跑到府外酒馆,喝得酩酊大醉,他对龙阳说:“朱家实掌兵权,权倾朝野,将朱家千金赐婚于我,只怕我的两位好哥哥要不乐意了。龙阳啊,我那两个兄长,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我只怕……”少年醉眼朦胧,但神智显然还是清楚的,他附着龙阳的耳,悄声道:“若到了生死关头,你可愿陪我亡命天涯?”龙阳犹记得当时自己的回答:“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短短几年,情势大变,那互相争得你死我活的两位皇子,最终统统卷入一场宫廷内斗,死于非命,皇储之位如天降元宝,正正砸在玄启头上。龙阳为玄启鞍前马后得cao劳到浑然忘我,终有一日,在玄启一口气接连迎娶了取代早逝jiejie的另一位朱家女子,另一位大员萧家嫡女,和陈家嫡出三小姐后,龙阳茅塞顿开——他到底是清楚了每次玄启成婚时,他心中的酸楚究竟从何而来,他……说来可笑,不想成为玄启的臣,却希望成为玄启的……罢了罢了,不要再想了,圣上已然断了他的一切妄想不是吗?龙阳心怀悲懑,剑出如风,身形在月色中翩飞,他沉心于剑舞中,对外界全无察觉,一套剑招施展下来,双足刚刚顿地,就听不远处忽传来一句赞叹:“好!”龙阳大惊,转身看去,竟是玄启!那人一身棕色袴褶,许是骑马而来,却不知站了多久。“陛下!”龙阳忙要跪下行礼,玄启上前拉住了他。“久未见你舞剑,不想竟有这般境界。”玄启走入亭子,看着龙阳,两人身高相差无几,龙阳不由得低头。“龙阳,我当年的梦想,便是游山玩水,浪迹天涯,去见古诗中的长河落日,大漠孤烟,我说我负责赚钱,你则做我的保镖,可还记得?”龙阳仍是低头,不语。玄启看着他,倏然道:“雪儿meimei,我已经拒绝了。她与我青梅竹马一场,后宫囚笼,我不忍害她。她今日来求我,能不能将她赐婚于你。”龙阳脑中“嗡”得一声,他急忙抬眼看向玄启,玄启神色淡然,却不似在开玩笑。“陛下,这……万万不可……”“有何不可?聆雪是太后侄女,论家世品貌,难道还配不上你?”龙阳只觉额角都沁出汗来,他委实看不透玄启的心思,生怕玄启真个下诏赐婚,那他岂不是只有自挂东南枝或举身赴清池二者择一?没想到玄启竟是要逼他到这般田地。喉头不由一甜,龙阳生生咽下翻腾上来的血气,他朝玄启一拜道:“圣恩眷顾,本是天大的盛宠,龙阳恨不能杀身以报。只是,龙阳此身此心,已专属一人,再难与他人结为伉俪。陛下若是执意赐婚,龙阳唯有辞官归隐。”他说话的口气是恭恭敬敬的,但恰是连语气都未加重一丝,熟悉他的玄启不会误会他只是礼节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