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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带着暴风雨前的宁静与阴谋的浓云笼罩在整片山庄上空。谁也不能预料下一息局面又会朝怎样的方向发展。夜幕降临,庄内灯火辉煌,鼓乐声声,喧闹依旧,众人簇拥着身着大红喜服的新人走进厅堂,拜堂成亲。王铮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在这份热闹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僵硬呆板,似乎想要笑一笑也难。然而在大庭广众之下,在来往的宾客面前,他也只能勉强地牵起嘴角,露出一丝木讷的笑容来伪装自己内心的酸涩。他攥着红绸牵起盖着喜帕的新娘趋步向前,目不斜视,极力克制自己的目光不往周围观礼的人群中望去,以免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让自己再度涌起不该有的情绪。只听赞礼诵唱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在王铮看不到的角落里,静静站着一抹颀长的青色人影,双眼透过人群的缝隙,隐隐看到新人走动的殷红轮廓。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上微微颤动着,泄露了那双平静眼眸下内心的伪装,收拢在衣袖里的修长手指早已深深地攥紧在掌心,宣泄着前所未有的痛苦与愤怒,直将尖锐的指甲刺入皮rou中,殷红的血珠子顺着手指的关节慢慢渗透出来。“少主你没事吧?”林飞白太过平静的样子反倒让荆正阳心中感到不妥,可对方只对他缓缓地摆了摆手,微微地笑了一笑,等再度转过身来凝视着那正在对拜的新人时,刹那间,眼眸中透出冰冷的杀意。“今天的月色真美。”屋顶上,一人屈膝而坐,手里提着酒坛子,身边放着几碟菜肴,殷红的衣裳在浓郁夜色的侵染下显出几分暗淡来,但是如水的月华洒在他身上依旧不掩面庞的美丽。悠哉惬意的样子,与前方嘈杂热闹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时,一抹黑影悄无声息地纵上屋顶,蹭蹭数声便来到他跟前,对着他恭敬喊道:“教主。”颜云缓缓转头看向来人,嘴边浮现出一抹笑意道:“怎么样,俊生,前面一定很热闹吧?”萧俊生点点头,却道:“属下觉得奇怪,这个傅天华像是凭空当中冒出来的,以前在江湖上根本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有那么多江湖人士来参加婚礼呢?”颜云笑而不语,提起酒坛凑到红唇边喝下一口酒,拿袖子揩去嘴角的水迹,方才接口道:“还有一件更奇怪的事,他是怎么搭上王铮的,又是怎么把王铮给搞到手的,这难道不更奇怪吗?”萧俊生皱眉不语。颜云忽然哈哈笑起来,像是想到了一件极好玩好笑的事,随后说道:“林飞白一定已经气到吐血了,他费尽心机,到最后还不是把人拱手送给了别人。”萧俊生说道:“他也来参加婚礼了,只是到现在他为什么还不动手呢?”颜云伸出一根手指头对着萧俊生摇了摇,露出狡黠的笑容,道:“他在等时机,他身为堂堂无定门的门主,怎么能够干得出当众抢亲的事情,好戏还在后头,我们就慢慢等吧!”说罢像是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来,陪我喝酒。”颜云忽然将手中的酒坛子扔向萧俊生,说道,“现在,除了我们两个,恐怕谁也没有心思来欣赏这份夜景了。”萧俊生接了酒坛子,才后知后觉地问道:“教主,这酒菜是怎么来的?”颜云挟了一筷子菜肴送进嘴里,嚼了嚼,嗯了一声说道:“在厨房里顺的,这厨子做得还不错,你也尝尝吧。”于是房顶上又多了一条喝酒的人影,热闹是别人的,而这份幽静只属于望月之人。夜色渐浓,筵席结束后,宾客逐渐散去,幽静的夜才将这份热闹慢慢消解挥散。新郎官已经被客人轮流灌了不少酒,有了些许醉意,要不是有傅天华帮忙挡着,说待会儿还要洞房,不能够让新郎官喝醉,恐怕王铮得被灌得烂醉如泥。本来,傅天华是要挽留王铮的三师弟和小师妹留下来多住几天的,但是据说是留守在门派里的四师弟送了加急信件来说门派里发生了事情,要他们赶紧回去,因此等晚宴一结束,他们与林飞白一同离开了。几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策马奔驰而去,很快身影都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之中。然而不久之后,忽有一条人影来到了洞房所在的地方,悄无声息地纵上屋顶,伏在屋脊上,拿眼觑着前方的走廊,似在等待着什么。风轻轻吹动悬挂在走廊里的灯笼,在地面上映下一道又一道摇曳的阴影,近了,近了,脚步声逐渐接近,伴随着人群的喧闹一起传进他的耳中,映入他眼帘的还有那身鲜红的喜服。丫鬟在前面打着灯笼引着新郎官一干人等来到洞房门口,吱呀一声,房门开了,新郎官率先迈步进去,跟随在后头的众人还想要一起跟进去闹洞房,却被站在门口的傅天华给挡住了,只听他笑着说道:“诸位,夜已经深了,忙了这大半天了,就让小两口好好待着,休息吧。”底下的人发出低微的议论声,忽有人应声道:“是呀,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可不要打扰了新人的好事,就散了吧,散了吧。”果然很快聚集在洞房门口的众人便由傅天华引着离开了,片刻之后,庭院又恢复了起初的静谧,连带着那关上门窗的洞房也静悄悄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伏在屋顶上的林飞白总觉得这气氛太安静了,安静得甚至有些诡异,然而一时半会儿他却没办法抓住心中的那丝不祥的预感来进行抽丝剥茧,寻找出原因。因为他现在最大的目标是掳人离开,因为怕人起疑,所以才假装离开,之后从下山的路上折返回来,潜进山庄,在这里守株待兔。他当然是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王铮和别的女人成亲的,就算是没办法得到他的心,他也要将人锁在身边一辈子,从这一点看来他跟曾经的于向荣似乎也没什么区别。“碰”得一声,房门被从外踹开,然而当林飞白跃入房中,映入他眼帘的只有空空荡荡的房间,只有身着大红喜服的新娘盖着盖头端坐在床沿,却不见王铮的影子,可他明明是看见对方进入房间的。林飞白暗道一声不好,果然情急之下他也会出错,会着了对方的道,这更加深了他对傅天华的猜疑。就在此时,随着“咯吱”一声响,他身后的两扇房门竟然无风自动,瞬息之间便关上了。与此同时,那端坐在床沿的新娘忽地一把扯下头上的喜帕,一跃而起朝他袭来。打斗声顿时响起,跳动的红烛将两条打斗的身影投射在墙壁、门窗上,影子随着身形的移动而不断地变幻摇曳着,宛如在宣纸上染开的一道道泼墨。王铮由两个丫鬟引着走向洞房,夜阑人静,鼓乐声停歇,大部分宾客们都已散去了,没有了喧嚣与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