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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后面。走了片刻,璃月敏锐地感觉到四周有人窥视,欲待去揪一个出来,转念一想,他一个皇帝微服出宫,不想被人发现身份却又要保证安全,弄一些御前侍卫在暗处跟着也是应该。遂作罢。燕瑝恍若不觉地在一旁走着,暗思自己是否应该表现得更亲昵一些。邀璃月同行,实是受人之托,虽然方才慕容倦什么都没说,但从小在一起玩,心有灵犀的朋友,有时候真的不需要太多言语。他匆匆来无意楼找她,证明他担心她,看到他也在无意楼,他不置一词转身就走,无异于告诉他,他能帮他化解这种担忧。以他慕容倦的身份,永安能令他顾忌的人不多,他不用猜也知道是哪几个。所以,他特意找璃月陪她一起回宫,只要走完这一段路程,相信那些人就会知道,璃月不是他们轻易能动的人。没见到璃月之前,他的确怀疑她是否是太后派来的眼线,但见到她之后,这份怀疑自动消失了。她不是那种甘做权贵鹰犬之人,尽管今日才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可他不知为何就是这般笃定。时隔一年,他有些惊奇地发现,初见她时的那 份亲切之感并没有改变,只不过,她似乎比那时要沉默了一些。“去年我送你的玉佩还在么?”燕瑝突然问。璃月额角一跳,仰头道:“干吗?难道还想要回去不成?”燕瑝微笑,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凭它可以来宫内找我。”璃月闻言,知自己用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当即讪讪,道:“我才不去,万一不小心误入后宫,还不被你的妃子们打死。”燕瑝不否认,只笑道:“好吧,那我来找你。”“我可没耐心天天等你,要么就说定一个时间,明天如何?”璃月问。燕瑝想了想,点头,道:“可以,明日午后。”两人又走一会儿,燕瑝突然一手伸来,拉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干爽而素净,如她先前所想一般,很温暖。璃月微愣,迷惑地看他。燕瑝侧首,并无半分不自然,道:“地上好滑,扶我一下。”璃月:“……”*次日午后,仍是细雨如丝。燕瑝如约前来,璃月说要带他去喝酒,他拿过龙奴手中的伞,令龙奴留在无意楼,自己和璃月两人出了门。恰好慕容倦来看璃月,老远看到燕瑝撑着伞璃月挽着他的胳膊躲在伞下,两人相依相伴地消失在小巷深处,不由怔在当场。不过才第二日,已经……这样熟了么?心中恼怒,他欲待冲上去将两人分开,那个位置是他的,他不许别人取代,即便是燕瑝,也不行!可还未迈步,心又沉了下去,如果……她又叫他堂兄怎么办?手中的伞掉在一边,他无力地靠在墙上,每次想起这个称呼,他都有些如鲠在喉欲死不能的感觉。侧首看看雨丝迷蒙的小巷那头,他突然追了上去。璃月一边走一边指点着身旁的风景,或是檐上自然而生的野花,或是檐下缸栽的睡莲,燕瑝会顺着她的手势扬眸去看,然后侧首说些什么,逗得她“呵呵”直笑,那情景,要多融洽有多融洽。他无声无息地远远跟着,心中猫挠一般,又是嫉妒又是伤心。他知道自己不该跟来,可他忍不住,即便是痛,他也甘愿。他看着他俩最终走进了一家挂着青色酒旗的小酒馆,木然地走到不远处他遇见璃月的那座石桥上。看着那缓缓转动的水车,他的心情无限低落。她总是在前行,不肯为谁停步也不肯回头一看,他不可抑制地喜欢这样的她,却又担心自己也会成为她沿路的风景之一,她走过了,便再无眷恋。这种矛盾折磨了他很久,可直到如今,他才知道,这种折磨比起她告诉他的事实,简 直不值一提。心中的结,或许终究会因为抵不过对她的爱而消于无形,可,他要怎样,才能做到心无挂碍理直气壮地去与别人争自己的堂妹?仰起头,他闭上双眸任由雨丝冲刷自己的脸庞,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连自己的记忆一起冲刷干净。痛苦一回,睁开眼,突然发现头顶上撑来了一把伞,为他挡住了风雨。他僵了僵,心跳忽而加速,抑着激动缓缓转身,看清身后之人时,却微微一愣。十七八岁的女子,容颜清丽气质出尘,淡雅婉约的身姿映着远处的青墙绿柳,如诗如画。见他转身,她并无半分的尴尬或羞涩,淡淡一笑,恍若很多年前就认识他一般,自然而然地打招呼:“你好,我叫皇甫殊华。”这明显是个令人无法抗拒的开端,尤其是,他现在如此煎熬,正需要借由外力分散一下注意力。收敛了所有的情绪,他正待回礼,眼角余光却扫到石桥那边白影一闪。他抬眸去看,却是玉无尘,撑着伞白衫若雪地站在那里,向这边张望了一下,然后转身缓缓向那酒馆走去。他的目光追着他的身影,想,他也是来找璃月的么?心中翻腾的醋意似乎又浓郁了一些。“公子?”皇甫殊华见他看着玉无尘发呆,忍不住唤了一声。慕容倦回过神来,正待致歉,眼角又看到黑影一闪,他再次抬眸,却见叶千浔大步流星地从不远处走来,经过桥下时,他顿了顿,如玉无尘一般向这边张望了一下,然后不置一词继续向那酒馆走去。慕容倦知道这家伙好几天前就到了永安,目的是为了会见慕容家族的新当家,也就是他,为了不让他发现璃月也在永安,他一直吊着不见他,想不到他却还是狗一般循味而来。本来璃月和燕瑝在一起有说有笑已经很让他揪心,如今又看到玉无尘和叶千浔这两个家伙“嗖嗖”地经过他眼皮子底下去看璃月,他如何还按捺得住?尤其这两人经过时还都停下来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怎样?我就是去找她了。瞪我干吗?有种你来咬我啊。”不管他们是不是这个意思,他反正就是这么认为的。当下只觉得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向皇甫殊华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