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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冲步欢比了下手势,示意自己先上去看看。他像只豹子一样,敏捷地爬上树,看到别墅一楼的窗户是亮的,院子被照得朦朦亮,看得到没人。他等了一会儿,别墅里没动静,他便翻过墙,爬到墙里的树上,然后再溜下树,落地时,他感觉自己踩到的是松软的土,他扫一眼四周,看到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个长方形的土坑,他踩到的土应该是从那个坑里挖出来的。他小心地绕着别墅溜了一圈,没看到监控,便找了个没有关上的窗户爬了进去。步欢正好在爬墙,看见他的动作了,心里抱怨,这哥们一点也没有团队精神,我还在墙外等你呢,结果你早就自己先进去了。既然谢青山已经进去了,那就是说院子里是安全的了。步欢飞快地翻了进去。他正想进别墅,却看到谢青山又回来了。两人蹲在墙角,谢青山用手机打字:一楼没人,我听到地下室里有声音,也闻到了血腥味。步欢:那怎么办?谢青山:让人在大门外按门铃,把人引出来。步欢:我发信息给韩彬。谢青山点头。他示意步欢留在后门这里守着,他则去守前门。韩彬在围墙大门外按门铃按了五分钟,附近的人大概都听见了,别墅主人才终于被惊动了,他走出了地下室,推开别墅门,看向围墙大门的方向。谢青山蹲在阴影中,手里握着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从别墅走出来的人的脸,一确定他是陶时遇本人,立刻扣动了扳机,连开几枪,陶时遇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步欢听到枪声,从别墅后面跑了出来,看到陶时遇倒在别墅大门前,身下都是血。“你杀了他?”“没,都打在腿上。你看着他。”谢青山换了个弹匣,提着枪走到别墅前,绕过陶时遇,走进里面,直奔地下室。杜振威确实是在地下室里,他被绑成了弓形,鼻青脸肿地昏迷地上,嘴角有血,地上也有血,可能是他吐的,脖子上有深深的勒痕,看他两条大腿的扭曲形态,应该是骨头被打断了。谢青山试了下他的鼻息……还活着。他打电话叫救护车。后来,陶时遇和杜振威都被送去了医院。别墅的院子连夜被挖地三尺,最终挖出了11具尸体——比公安局猜测的数量多不少,其中有一具已经化成白骨了——后来验过之后发现这是陶竞生。大家都以为还活着的陶竞生在12年前就死了,是陶时遇杀的第一个人。陶时遇说自己杀他是为了救自己母亲。陶竞生和陶时遇的母亲王妍是自由恋爱,富家女爱上了有才华的普通人,婚前甜甜蜜蜜,婚后也和谐美满,但这一切在陶时遇外公的工厂破产后变了。陶竞生原来是在工厂里做领导的,工厂破产后,他便失了业,去做别的也没能做成,然后他便开始酗酒,醉了就打老婆,而且他喜欢绑起来打,绑成各种花样,并不避讳儿子——经常顺便连儿子一起打。后来陶时遇越长越大,终于积蓄够了力量,敢跟陶竞生动手了,他下手非常狠……他把陶竞生杀了。王妍是目击者,那之后她就得了严重的抑郁症——或许本来就有,只是这之后更重了。几年后,她得了癌症,她没有一点求生意志,很快就病死了。陶时遇去暖光心理服务中心做义工时,他母亲刚去世半年。王凤霞的遭遇让他想到了自己母亲——他想再救她一次。而且王凤霞家就在工厂附近,这点也触动了他。程锦问他:“你为什么要在工厂杀洪建德?”病床上的陶时遇垂着眼看着自己的伤腿,“我恨他。”嗯?程锦把求助的眼神投向杨思觅。杨思觅嘴角一弯,心情不错地替他解答:“他把自己代入了。他恨的是他父亲。”陶时遇抬眼看向杨思觅,这人似乎有同类的气息。“那蔡益飞呢?”程锦又问。陶时遇把目光移向程锦,“他老婆长得很像我妈。”蔡益飞已经打死了他前妻,他接下来很可能会打死“他妈”。“……”后来,程锦特地去看了王妍的照片,发现陶时遇说的“很像”其实只有三分像。方苏知道这事后既惊讶又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就觉得电视台那些人中他对我态度最好,一直帮我。”她还以为陶时遇喜欢她,没想到是把她当妈。其实她有点喜欢陶时遇,所以没有在警方面前提起他,但没想到有问题的就是他。王凤霞想去医院看陶时遇。程锦阻止了她,“你已经坐完牢了,以前的事一笔勾销,都忘了吧,以后好好生活。”被害人的家属中除了王凤霞,还有至少一人是对陶时遇有好感的,他就是那个叫小锐的大男孩。两年前,他去电视台时,认识了热心的陶时遇,两人还交换了手机号。今天上午,在配合警方协助完调查后,他经意或不经意地把这事透露给了陶时遇。还有吴蒙也想去医院看陶时遇,他并不记恨陶时遇暗算他,大概是觉得陶时遇没对他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不过,公安局这边没同意。陶时遇现在能见的人除了警察只有律师,当然,他这种程度的罪,见律师也没用。陶时遇的最后一个受害人杜振威和他住在一家医院,他是被允许探望的。他的亲戚们都说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这个后福现在还看不出来,因为他虽然被救了,但伤得很重,得靠医疗设备生存。三天后,他的后福被他女儿彻底断绝了,那小姑娘趁人不备拔掉了他的气管。一小时后,他失去了生命特征。得知这事后,步欢私下道:“早知道我们就去晚一点。”那天晚上,他们去晚一些,杜振威就会死在陶时遇手上,他女儿就不必动手。还在读高中的小姑娘,涉嫌故意杀人,这辈子估计毁了。谢青山茫然地点了一支烟,却拿在手上忘了抽。第26章非关案件——团体活动(完)回京后,程锦打了个电话给陆昂。陆昂很意外,“找我有事?”不是刚从剑屏回来吗,不好好休息,怎么打电话过来了,有急事?程锦道:“我看谢青山情绪不太好,你和他聊聊吧,问问情况。”杨思觅听到他这话,走过来,站在他面前幽幽地盯着他:我也情绪不好。程锦按下免提,拉杨思觅在沙发上坐下,两人一起做——打电话——这件事,这样应该没问题了。陆昂笑道:“为什么情绪不好?你们对他做什么了?”“我也不确定。可能我有时候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