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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让右护法人放心了,搞不懂,人类真的好麻烦。见着莫道桑看过来,林闻天心里紧张,实际却是继续保持着他气定神闲的神态批改他桌上那一摞案册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但被在乎的人一直看着,看了这么久以后,饶是他惯于掩饰也免不了眉间浮现出一点喜意。握着笔杆的手不自觉用了更大的力道。莫道桑看了会就觉得没什么意思,重新转回去阖上了目,老实说他如今还不能完全肯定林闻天会放他走,人心这种东西,往往最为难以揣测,既然这样,他也没必要在这上头投太多心思。见机行事是最合适不过了。只不过,莫道桑想着自己如今受制于人的处境,不禁给他的右使又记上了一笔,真的是很好啊,不愧能做了他的右使。两个人就这么相安无事过了几日,直到那例行一样七日断骨的日子到来。莫道桑自从躺在这张床上开始,因为一直躺着能看见的景象又没什么变化早就混淆了日月,晚上的时候他偶尔也会跟完全不需要休息的小严子唠嗑,白天的时候他又会睡得发沉,这回还是亏了小严子提醒他他才意识到日子又到了。他的右使要是不想事情脱离掌控,今天肯定是要做出决定的。终于不用在等下去,不管结果怎么样,莫道桑心情都难得松快了些。小严子也是很激动的,他在想,自己的宿主大人,到底能有多少的力量呢,真的能让右护法大人压下他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心吗?他实在好奇得不得了。然而如今被他们惦念着的人,平日恨不得一刻都不离开这小屋子,今天却反常地一直都没有出现。小严子安慰自己,想着右护法大人要是就这样一直不出现,也算是做了决定了,宿主大人该高兴才是。“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不出现只能说明林闻天到今天还完全没有做出决定,这样的境况,要是他觉得这样下去也挺好,没准一个冲动甚至会直接先废了我的武功。”就是他的魔功九重,林闻天想废掉估计也得搭上数不清的死士什么的,不过从上次就能看出来了,林闻天根本不缺肯为他卖命的人。“啊?”小严子听着自家宿主大人回答了才意识到自己偷偷想着居然已经问了出来,然后他又想了会:“那宿主大人我们还继续等啊。”“不等还能怎么样?”莫道桑反问他,“靠一个勉强只能连滚带爬到门外的我和什么都做不来的你吗?”感觉自己好没用的小严子愧疚地重新缩了起来。莫道桑又躺了会,突然咬着牙伸出手去掀那平日里都会觉得沉重的床帷,他用了力道,一股钻心的疼就从肩臂手肘爬上来,冷汗一瞬间都冒了出来,他也不想管了,一个狠心,不受控制的手腕总算抓住了那窗幔。可手臂也马上就酸软得厉害,只剩下十指还不死心地攥着那一点点布料,手肘垂下来的时候将厚重床幔的拉出一线缝隙。透进来的光刺眼得他眼睛都不舒服地流了泪。手指终于失了坚持重新砸在床面上,一个激灵全身冰冷,莫道桑眼里积蓄的水就更多了。小严子刚刚就一直默默围观着不敢插话,现在终于忍不住满是惊讶地问:“宿主大人,你要看时间问我就好了,何苦这么为难自己。”莫道桑还完全没从那种难受里回过神来,自然给不了他回答。可还没等莫道桑从这股自我保护一样的失神里出来,满帐的晦暗便忽地被千万直闯进来的光线驱得分毫不剩,掀着风的幔帐之后,一个人的身影立在那里。莫道桑睁不开的眼睛里,只能看到那人模糊的轮廓,一片光晕勾在轮廓上让他眼前只剩下了一片晕眩的白。林闻天进了门,察觉到他的动作后简直是愤怒的,他果然是想走,还真的考虑了这么久的他简直蠢透了,不,其实他是知道的,只是不敢去相信罢了。可此刻掀开帘子,看着一向洒脱肆意的莫道桑颤着睫苍白到脆弱的模样,却唯有眼周散着雀屏似的艳,甚至里面还亮得惑人,他呼吸一下子就窒了。莫道桑一贯穿的黑衣垂在床面上,似乎也再看不出往日的那般光泽。他的气分明还在盛点,却堵在脑海里一直毫无章法地横冲直撞,半点都再发泄不出来,脸色于是就铁青扭曲得可怕。莫道桑的眼睛终于在疼痛过去后恢复了作用,却看见林闻天也依旧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副样子,落在林闻天眼里就像是不屑理会他了,可明明昨日以前,他们之间还是很平和的,就因为他被发现,不可能走得了了,所以最后一丝应付都不肯给他了吗?他不知道要有多努力才没让自己掐上面前这段脖颈,他如今算什么,不过自己的一个阶下囚了,他想做什么何苦还要忍着。于是林闻天居然笑了,可眼却还是沉着:“你会后悔的。”可那种无法发泄的不甘仍旧在膨胀,几乎到了极限,甚至他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炸裂开来,若是他真的准备要毁了这个人,办法有得是,过程中即使这个人再怎么痛苦挣扎,他都不会心软。然后他最后像是要让自己彻底死心一样问:“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莫道桑听着他不高的声音里压抑着的怨气和疯狂,心里咯噔一声,却露出一个冷笑来,这种无论是原身还是莫道桑以前都没有用过的神情,让林闻天只觉得陌生得很,莫道桑喉咙动了动,开口:“说什么?本尊与你无话可说。”小严子听了立刻就在莫道桑脑子里抱着头开始哇哇大叫:“啊啊啊啊,宿主大人你看看形势别继续作死啊。”他的声音如此沙哑,林闻天才意识到莫道桑似乎从昨天晚上喝了他喂的一杯水后还没有再碰过任何食物,以往他自然不会受什么影响,但以他如今这副内力稍动一动就痛不欲生的身子,缺了这些外物怕是真的不行。他不禁有了一个猜测,骏惠早就不是以前毫不考虑就会去做事的性子了,他如今甚至连这个屋子都走不出去,又怎么会现在就想跑。或许他真的没有想走呢。有了一个借口,他方才还汹涌的怒火完全不由自己一点一点就散去了,理智重新归来,他试着保持面目大步走回桌边坐下,自己气呼呼地给自己倒了杯水灌下去。果然,床那边传来吞咽的声音,只凭感觉他就知道莫道桑很难受。想着自己做了些什么,从前还能压下去的不安与愧疚成倍地增长,他也终于意识到了这样下去,他想的那种慢慢让莫道桑接受他的做法根本不可能实现。他怕是只现在这样,就足以毁了他。这个认知让他后怕不已又迷茫起来,他明明好不容易才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