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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过身子让出里面一半床,看着他手脚并用爬上来,抓过自己的胳膊当枕头。林烨仰起脸,看见他眼窝下淡淡的阴郁:“累了?”“嗯。”“可还能陪我说说话?”常臻侧着脸看他一会儿,微微一笑,转过身子搂住,在他背上轻轻拍着。林烨满意的叹口气:“小时候你总是这样哄我。”“小时候你还会哭鼻子尿床。”林烨肩头耸动,低声直笑:“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你记来做什么?真是小肚鸡肠。”“鼻涕眼泪抹的我满身都是,不记得都难。”林烨又笑了几声,脸埋在他肩头,喃喃低语:“常臻,你若真是我的哥哥,该有多好?”常臻轻叹一声,心情复杂:“我原本就比你长两岁,说是你哥哥也没人不信。”林烨静了半晌,却说起了别的。“常臻……”“嗯?”“人为什么……会有欲望?”常臻微怔,估摸着他是想起了晨间的事,便宽慰道:“七情六欲,与生俱来,乃是人间常情。”“你也会有么?”常臻在心里苦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却又想安慰他,只得道:“有。”林烨躺在怀里想了一阵,点了点头,散落的长发蹭在脸侧脖间,弄的常臻脖子痒,心也痒。“那……情与欲,该如何区分?”常臻心中纳闷,不知今天刮了什么邪风,这是一夜长大,还是钻了什么牛角尖?为何问起如此高深的问题来?他沉思片刻,却也想不出所以然,只好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有情则生欲,有欲却未必有情。”林烨对这答案似乎并无异议,亦或是他原本就不想寻求准确无误的答案,只是想在常臻这里讨个让他心安的理由。常臻见他不再问下去,倒是松一口气。低头看去,只见他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眼睛盯着烛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看着看着,沉沉睡意袭来,蜡烛摇曳的光,一点点模糊。似乎有一道恬然的目光,堪堪望向自己。他想回望,眼睛却无力睁开。常臻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有一个皮肤白皙的孩子,手中握着风筝线,在身前奔跑。他边跑边笑,孩童清脆的嗓音如银铃一般撒在脚下绿油油的草地上,唤醒了草尖的朝露与蝴蝶。他转过身来,站在蔚蓝天穹下的山坡上,清澈的眼里映着白云的影子,他挥着手,欢笑着,一遍遍唤着:“常臻,常臻……”林烨。我多希望,这梦永不会醒来。你一直都是这般天真的模样,而我,则始终陪伴你身侧,将你守护,将你陪伴。☆、第十九章舐犊情深盼天伦陈显坐在谢晚亭里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看见山间小路上一个活计打扮的马夫赶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不紧不慢而来。马车在亭旁树荫里停住,陈显忙迎上去,撩开车帘,愣了一刻,却又笑了,伸手将车中人扶了下来。“王爷果真行事谨慎,竟还易了容,臣险些没认出来。”赵容基一身平民打扮,灰衫灰带,脚踩布底鞋,面色发黄,眉峰下垂,全然不复平日的清贵模样:“朝中如今暗涛汹涌,你我都小心行事的好。”“那是自然。”陈显跟在他后头,在亭中石凳上坐下,面前石桌上摆好了半盘棋。“陈大人,从泓京来,一路可否遇见过形迹可疑之人?”“臣特地留了心,似是并无迹象。”“那就好。”赵容基点点头,盯着棋盘看了几眼,拈起一枚黑子落在盘中:“任长申对你可有起疑?”“起疑许说不上,但就是……责备臣办事不周。”赵容基见一枚白子落下,立刻跟了一子,笑道:“若是事事皆随了他的愿,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任长申狼子野心,十恶不赦。”赵容基嗤之以鼻:“狼子野心?哼,他那些小心思,不过是些自私自利的刁钻伎俩。起初勾结碧石寨,没想女儿竟失了宠。如今又靠给北疆提供密报与内探,做卖国生意。由此可见,任长申其人,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跳梁小丑,鄙陋龌龊,卑贱得紧。”陈显仔细琢磨着赵容基的棋路,手中棋子落得颇为谨慎:“卑贱之人却也不可小觑。瞧人家这生意做的,如日中天,风生水起。他家里头那些个摆设装饰,啧啧,哪一件不是价值□□的宝贝?”赵容基漠然道:“再风生水起,也不过是本王手中棋子一枚,成不了大气候。”黑子步步逼来,丝毫不留情。陈显苦笑道:“王爷只需下这一盘棋,臣却是做了两盘棋的棋子,比任老板还要不堪几分。”赵容基朗声笑道:“只怨你当年疏忽,竟把儿子给丢了。”“可不是?”陈显摇摇头,“王爷步步为营,连北疆都安插了眼线,怕就怕任长申这老狐狸耐不住性子铤而走险,先下手为强。若真如此,臣有王爷帮衬着,许还丢不了性命,只怕……苦了臻儿。”“说道陈常臻,本王前日倒是有幸与他会了一会。”陈显拈着棋子的手在身前一滞,猛地抬头:“臻儿……王爷见着臻儿了?臻儿他、他还好么?”赵容基笑道:“陈大人念子心切,何不亲自去看看?”陈显一叹:“臣一个不慎,将他卷进风波一场,哪还有脸见他?”赵容基饶有兴致道:“那可不一定。”陈显疑惑道:“臣愚钝,还请王爷请明示。”赵容基含笑,黑子落下,从棋盘中拈出几个白子:“莫水留乃是本王旧识,有他去给你儿子当师父,眼下看来,倒是把一盘死棋给下活了。”“哦?王爷何意?”“莫水留乃忠信之士,教出的徒弟自是忠孝仁德不离心。不然早被任长申教成只小狐狸,益处全无。”陈显笑道:“托王爷的福。”赵容基忽敛了笑,正色道:“不过,他孝的可不是你陈大人。”陈显的笑容僵在脸上。“你儿子认定本王不愿帮泓威镖行,也认定本王并无善意。”陈显面上颇为尴尬:“这……”“陈常臻为人直爽,脾气却颇为倔强,认定的事便难以改变。本王留给他的印象怕是一时半会儿改不得了。故而,这颗棋子该如何下,何时下,还得劳烦陈大人亲自出马。”陈显盯着棋盘,眉间深蹙,思虑片刻,小心翼翼落一子:“王爷……容臣回去再仔细思量思量。”“那是自然,他本是你儿子,你自不愿他受委屈。”赵容基毫不留情落下黑子,“陈大人,太子殿下近日可好?”“不瞒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