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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那种挥之不去的困乏还真让他有些烦恼。这天就是因为晕晕沉沉,差点迟到,一路拼命跑着赶去打卡,结果在电梯口跟人撞了,咖啡泼了一身。这天穿的是自己的便宜衣服,脏了倒也算了,但任宁远给的手表和公文包他是当成护身符一般从不离身。包还能擦干净,表带则被弄脏了,把他心疼得一个早上没法好好做事,整个心慌意乱,觉得非常对不起任宁远。下了班就揣着表,去找专卖店看看能不能帮忙清洁,他自己没独自来过这种名品店,进门略微有些穷人的忐忑,想先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站了一站,看见一个皮肤白皙卷发浓密的美貌女人在柜台前和店员说话,长得相当年轻甜美,声音也是软软甜甜,曲同秋隐约觉得眼熟,但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正费力思索,又见一个店员捧了盒子出来给她,礼貌道:「楚小姐,抱歉让您久等了。」曲同秋「啊」了一声,模糊的记忆瞬间清晰起来,不由开口道:「楚纤。」女人闻声转过头,看他一眼,有些困惑:「你是……?」曲同秋叫完便后悔了,说实话与她一点也不熟,谈不上什么故人重逢,他若不说,她根本认不出他来。何况那段记忆实在令人难堪。「妳好,我是曲同秋。」既然都打过招呼了,那就该正正经经说上两句。「呃……」「我们以前……见过的,那个,我跟妳哥念同一所大学,我带妳去过酒吧……」「啊!」年过三十却还是娇艳如少女的女人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惊讶的动作,「是你!你变了好多,我真是认不出来了。」「是啊,挺多年了。能记得就不容易了。」楚纤笑嘻嘻的:「当然记得了。那次回去我哥把我狠骂了一顿,赶我回去,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准我去酒吧玩呢。」「嗯,那种地方是不好。」现在提起来已经可以很镇定,但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他遇到那种事,留下一辈子的阴影,而楚纤提起往事,却半点阴霾也没有,觉得很有趣似的,倒让他有些难以应对。「多谢你那时护着我啦,一直没机会当面谢你。」「没关系。」说起来那只也是男性的本分,只是他运气太坏了。「你后来没事吧?」曲同秋愣了一愣:「什么?」「我是说,那一杯酒好像就把你给醉翻了,后来应该没什么事吧?」曲同秋只觉得她问得不对,一时又说不出不对在哪里,想了一会儿,突然有些惶然起来。「那个,妳问我?……那时候妳不也在那里吗?」「是啊,就是我打电话让我哥来把你抬回去的啊!你那时整个失控,我又拖不动你……」大概是时间太晚了,任宁远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他。曲同秋把手机揣在兜里,手心里都出了汗,也没敢接。他突然觉得不敢回去了。他身上穿的还是任宁远零碎给他的那些衣服。任宁远给他,他就护身符一样全身上下满满当当穿戴着,简直舍不得脱。那个公文包他成天拎着,没再换过。任宁远对他的这些好,他觉得非常珍贵,高兴地认为也许是跟着任宁远的时间长了,人都会生出感情的。现在心里却觉得隐隐的害怕。他从来没有去怀疑过任宁远说的任何一句话。令他刻骨地痛苦的事,任宁远安慰他不要担心,他就真的不再追究,甚至没问任宁远究竟为他报过仇没有。他不觉得任宁远当时只是敷衍他,更不肯设想任宁远其实是在帮别人打发他。那样连他那份全心全意的,简单不过的相信都落空了。年轻的时候被人jian了,那耻辱可怖的经历,让他很长的时间里都抬不起头来,觉得自己已经算不上男人,睡梦中都会惊醒。这么多年以后才发现是熟识的人干的,简直就像做过的最可怕的噩梦一样,他觉得以后都再也睡不着了。他一生谨小慎微,谁也不敢得罪,只求能过得平淡安稳。到了这种时候,还要突然给他两记耳光,就算是他这样挨惯了打的人,也觉得受不了。「老板……再给我三瓶啤酒。」摊主把瓶子递给这神情惶惶然的上班族,收了钱,说:「不能喝就少喝点,凡事想开些嘛。」曲同秋仰头使劲咕咚咕咚咽了两大口,灌得自己有点发晕。他不是要借酒消愁,是想借酒壮胆,自己去向楚漠讨个公道。可他不知道喝多少才能有足够勇气,读书的时候就被楚漠打得怕了,加上那次凄惨不堪的受侵,喝再多酒,心头都是发颤,在路边摊上坐到半夜。任宁远深夜接到电话,从店里赶过去,进门就看见楚漠被压在沙发上,曲同秋姿势笨拙地骑在他腰上,一手扯着他领子,一手抵住他脖子,纠缠不清地追问他:「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这男人清醒时怯懦畏缩,喝醉了却分外难缠,什么也不怕了似的,手脚并用,死巴着楚漠不肯放人,八爪鱼一般,扯也扯不下。楚漠平日里一巴掌就能打飞他,这时候却招架不住,被缠得气血翻涌,恼怒不堪,冲着任宁远道:「你总算来了!快把这家伙给我领回去!」两人一起动手,才总算把曲同秋从楚漠身上硬扒了下来。楚漠衣冠不整,气喘吁吁,骂道:「三更半夜的,他找我这是要干什么啊?你动作也太慢了,再晚点来,我可真要不客气了。」任宁远说了「抱歉」,手上也不留情,硬将曲同秋那抠紧的手指一个个掰开,扔了他攥着当武器的一个开瓶器,而后把情绪失控的男人带出大门。男人还兀自激动,挣扎个不停,一刻不休地喃喃自语,但也终于被塞进车里。车门关上了他还一个劲要往外爬,想去追楚漠,任宁远只得截着他,拦腰把他抱住,不让他闹得太厉害。曲同秋挣来挣去也没法从车里出去,被任宁远搂着不能折腾,渐渐觉得绝望了似的,就开始缠着任宁远,把对楚漠的激烈攻势都用在他身上。任宁远倒也没发火,任凭曲同秋抓着他不放,口齿不清地纠缠,扯得他衣服一团乱。司机在前面目不斜视地开着车,对后面的闹剧置若罔闻。一路上闹得精疲力竭,徒劳无功的男人泄气之余带了哭腔:「怎么能那么对我……我没得罪他……我很小心了……」「我知道。」「凭什么那么对我……我不认啊……」「没事的。」「我、我要杀了他……」「我知道。」完全对不上的控诉和安慰,但也算一来一往,有问有答,曲同秋也就得到安慰,安静了许多。任宁远应付着他,终于完好无缺地把这么个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攻击性十足的男人弄回家,楚漠要是看到这全过程,一定会佩服不已。进了门,要把他抱上床,曲同秋却又受了惊吓,激烈挣扎。任宁远怎么也没法让他安分下来。怎么说那也是个成年男人激动状态下的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