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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卓嘴角抽了抽:“……是,将军说的都对。”杨息显然很受用,满意地点点头,对布卓道:“很好,这医馆东厢还有间空房,以後煎药之事都仰赖你了,布校尉。”在军中地位并不低的布卓官拜校尉,如今堂堂的校尉大人竟然被用来煎药……杀鸡焉用牛刀……不过杨息身为征远大将军,也和布卓差不多,这麽一想,布卓心里也平衡了。“那行,回头我通知弟兄们都过来。”布卓点点头。“等等!”杨息喊住他:“顺便再去如意街八宝斋买点吃食回来。”使唤人也不能这麽使唤吧,布卓欲哭无泪。关上房门,杨息端著药递到轩辕沥面前:“药煎好了。”“是早就煎好了。”轩辕沥摸了摸温度只能算得上温热的药碗,勾了勾唇角。“算这小子还挺细心,知道放凉了送进来。”轩辕沥微微笑道:“他这是不想打扰你。”“是我们。”“我也是在配合你,说过好几次不要了,你非要做下去。”轩辕沥端著碗,缓缓喝下里面的药汤。杨息干咳一声:“都是你太诱人了,怪不得我。”“是吗?”轩辕沥尾音上挑,似笑非笑地看著杨息。“好吧,是我欲求不满。”杨息只有一人揽下所有过错,反正在娘子面前,娘子说的都是对的。“药苦吗,我去找蜜饯给你?”杨息问道。“不必了,又不是吃不得苦。”轩辕沥摇摇头。杨息道:“身上可还不适?”轩辕沥淡淡笑道:“内伤好得七七八八,至於外伤嘛……”杨息又干咳了下:“回头我让大夫调些软膏,替你消肿。”“嗯。”轩辕沥脸上还泛著情潮的红,喝完药後唇齿还留著苦味,眉头轻蹙,模样著实惹人怜爱,杨息鬼使神差地吻上了那双还沾著药味的唇。苦涩,却又甜美的味道在两人唇齿间弥散。☆、第五十四章轩辕沥与杨息二人在徐城边的小镇过著与世无争的逍遥日子,而千里之外的京城却乱了起来。轩辕沥身上的伤痊愈後,杨息不由分说地让轩辕沥在药庐里再住上几天,等身体养好了再启程离开。又过三天,杨息这才没了继续让轩辕沥留下的借口,他知道轩辕沥心系京中之事,看崔默的举动,不难推测京中会有什麽动作,但轩辕沥并不相信以轩辕涟如今的势力,能够取景帝而代之,所以还能安心养伤。然而,一道皇榜与布卓带回来的消息却让轩辕沥的心情沈重了起来。皇榜传遍了怆国南北,内容是新帝登基,改年号为应天,大赦天下。随後又紧跟著的内容是,原本的皇族轩辕簇背叛怆国,勾结隅国,为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轩辕簇是谁?人们或许更习惯称呼其为,景帝。布卓急急忙忙地从外面回来,一身的汗,他顾不及擦汗,只是忐忑地看著面前的两人。杨息皱著眉道:“京中到底都发生了什麽?”布卓道:“不知道,这个月以来京中的消息全被封锁了,没有人能自由出入京城。属下本以为禁兵卫封锁京城是为了逼景帝退位,可为何如今会闹成这样……景帝,咳,轩辕簇竟然能从京中逃出,可见他并不如崔默所说的那般病入膏肓,甚至还有能力与轩辕沥,咳,应帝一拼。怆国的局势变化太快了,如今这麽一来,卞国那边还打不打了?”杨息沈默了一会儿,然後道:“卞国恐会趁虚而入,这仗还得打下去。”布卓问道:“那我们支持哪个?”杨息并未回答,而是看向了轩辕沥。轩辕沥双眸微敛,淡淡道:“轩辕涟。”杨息叹了口气:“小沥,如今这个局势,你要是回京,凶多吉少。”“可我不回去,就不会知道中间都发生了什麽事。”轩辕沥神色坚定,薄唇紧抿。布卓看了两人一眼,讷讷道:“可是将军……我不太明白,为什麽我们要站在应帝这边?景帝在劣势中犹能保存实力,甚至得到了隅国的支持,有朝一日景帝招兵买马时日成熟杀回京城的话,到时我们该怎麽办?”杨息冷笑了下:“濯南离京城多远?京城里的消息我们可不清楚,谁是正统,我们就支持谁。就算拨乱反正了,我们也都是怆国的子民,谁能给本将军定罪?”布卓抹了把汗:“将军说的是……”杨息有些担忧地看著轩辕沥:“小沥,你只有一个人……”轩辕沥对他笑了下:“我一人行动还更方便些。”“你的伤……”“伤也好全了。”“娘和霜儿还有杨意都在濯南……”杨息略带撒娇的语气令布卓虎躯一震,惊悚地看向了他们将军。这可是濯南军最高的将领,统领三军,所向披靡……如今呢,将军的英明神武在夫人面前,完全看不出来。轩辕沥安抚性地拍了拍杨息的手背:“我又不是不会回来,等判明局势,我会去濯南找你的。”“说定了?”“嗯。”杨息这才笑了笑:“二殿下一言九鼎,肯定会说到做到的。布卓,你也去准备一下,我们回濯南了。”☆、第五十五章京城,杨府。这座府邸仿佛被人遗忘了般,紧闭的门带著一种说不出的萧条之感,这里是征远大将军的府邸,然而里面悄无声息,门可罗雀,一派死气沈沈。杨老夫人还住在这里时,总不会忘记将杨府的大门敞开,广迎各方来客。而如今,人们几乎都记不起这座府邸还热闹的时候了。这府邸里的人都去了哪儿?这一两个月以来京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谁还敢多问一句?每个人都恨不得只待在屋子里不出去,街上到处是官兵,城里飘荡著血腥味,每天都有人死,或许是普通百姓,或许是一品大官。谁都一样。人心惶惶。此时,杨府本该空无一人的府邸,却有人在厨房生火。炊烟只是一缕淡淡的烟雾,甚至无法飘出府外,但若是有人在这附近,一定会觉得怪异且惊恐。还好这一带住的都是达官贵人,当中已有不少人被冠上乱臣贼子的名头被新帝满门抄斩,这条路上的住户死的死走的走逃的逃,真没什麽人会注意到。轩辕沥卷起衣袖,往炉灶里塞了最後一把稻草。炉灶中的烟令他微微皱眉,但他不得不这样做。这炉子上煮的,并不是什麽吃食,而是一锅粘稠的,散发著异味的糊状物。轩辕沥忍耐著异味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