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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啦,你且先歇歇,晚上就可以和我们一道吃饭了。”谢征观他举止大方一点也不像是住在乡下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可方才打量四周又确定这家主人条件并不富余,他所说的两个亲人倒是正儿八经的猎户庄稼汉子,但温江又说自己未曾入过学堂,不过,想到他唤那两人姨夫兄长,又与他们同吃同住,应是父母早逝,或许,他的父母是有些学识的也未可知。他悄悄打量温江,越看越觉得他与自己所见过的人大不同,谢征也算是见多识广,三教九流,称兄道弟的不在少数,今天却在这乡下村里见到一个自己都捉摸不透的人,一时间只觉得被勾起了一丝兴趣,不知不觉间反而降低了防备。邹大夫后来又让小安送了几天的药来,临走时,温江将炖好的鸭汤让小安带了一罐子回去,又包了一包金银花,还不忘嘱咐他:“若是觉得苦可以放点冰糖之类,或同菊花一道泡来喝。”听得小安不住点头,过会儿,又抱着小罐子扭扭捏捏地不挪步,温江好笑:“怎么?还有话说。”小安咬着下唇半响才抬头弱弱的出声:“那天那个……甜甜的……糕……”“什么?”“九……九……”小安着急的巴巴看着他,越急越想不起来那个从没听过的名字。温江便不在逗他,笑着刮了一下他的脸颊:“九里香,是不是?”“恩。”“行,我晓得了,明个儿我给你蒸,到时候你过来可好?”“谢谢小七哥哥。”小安一咧嘴抱着罐子跑了。温江站在门口大声道:“仔细着慢点,别摔了。”回头又将泡好的金银花水装在罐子里,又到了一杯温水进屋:“谢大哥,我要去趟地里给姨夫和我哥送水,邹爷爷没发话,我不敢乱给你吃喝,这杯温水我放在床边,你想喝水时就能够着。”谢征点点头,温言感激道:“麻烦你了小七。”温江只觉得那声小七从他口中叫出来心里一酥,一时间竟没回应,只嘿嘿一笑便放下水离开了。谢征看着少年清瘦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温江提着罐子一路走过去,见到村里人大大方方的打了招呼,关系好的多说两句,关系一般的点个头就过去,又走了一段,一见迎面走来一男一女,笑意渐渐淡了下来,看着那两人越走越近,只站定了不动。乡下人风吹日晒的,模样都比年纪大,再者说相由心生,那女人三十来岁,高颧骨,虽然眼角有了鱼尾纹,但隐约可见年轻时的艳丽眉眼,只可惜鼻头尖而无rou,一开口就是一副尖酸刻薄样,长得再好看也不招人喜欢,便是温江所谓的小婶子——郭月莲。而旁边站着那个小眼睛,眼珠四下乱转一肚子坏水的男人就是温江的小叔——温贵河。这两位说起来可是温江的‘仇家’,当然不是现在的温江,而是指原主。原主的父亲在家里排行老大,但为人生的老实忠厚,又能吃苦耐劳,按理说这样的儿子该得父母喜爱才是,只可惜温家那两个老的偏偏不是那种和善之人,温老头是个闷头固执不爱说话的,温老太太却是村里有名的刁钻泼辣,在外受了气回来便对大儿子又打又骂的,因为只有大儿子会任由他发泄也不反抗的。温贵海到了娶亲的年纪原本村里知根知底的人都不愿与他家结亲,拖到二十好几了不料一日在集上帮着丛家大闺女挡了流氓地痞,两人一见钟情,那之后也是历经磨难——大部分都是来自温老太,最终还是在一起了。温江对这个老太太的印象太过深刻,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愤恨。对他们一家做的坏事是数也数不清,还住在一起时,温父做活得的银钱全部上交,温老太给温二叔一家炖rou吃,小温江躲在门口偷偷流口水,抓起筷子就朝他砸过来,还大骂:“要吃问你老子要去!这里没你的份!”对他们一家做的坏事是数也数不清,温母怀着温江时毫不过问,大着肚子还要逼着温母去地里干活。后来温二婶有了,二叔天天在温老太身边念叨这一胎是个儿子,算命的说将来长大是会光宗耀祖,让老太太享福的,于是顿顿炖鸡炖鸭不间断,最后生了个女儿,二叔却不说自己,又在老太太耳边挑拨说是温母在背地里扎小人诅咒他没儿子,这才变成了女儿,老太太顿时大怒,在温老大一家面前撒泼打滚,咒骂不止,还发狠威逼大儿子要他休了温母,不能让这个女人断了他老温家的根!温父二十几年来头一次反抗了母亲,一是坚决不肯答应休妻,二是憋着气提出分家。温老太原本不愿意,但温二叔在一旁又嘀咕了几句,最后便哼哼着同意,然而分家的时候只给一间草房一捆湿透了的柴火,温父带着妻儿搬进四处漏风的草房里,一晚上没睡。前言中中历历在目,温江就算不为自己将来,为了原主,这口气也不能放下,不过现在他一没钱二没势的,也懒得理会对方,重生这些日子,一来对方并没有在他面前出现,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精神,他暂且一笔一笔将账记在心里,来日方长,他等得起。然而,有些人偏偏就是喜欢作死,人家懒得理会,他反而要上赶着讨打。“哎哟,这不是大侄子嘛。”女人尖锐的嗓音让人脑仁疼。第十六章“哎哟,这不是大侄子嘛。”女人尖锐的嗓音直叫嚷着人脑仁疼,温江却只是面无表情,冷冷淡淡的看着对方自己在那喊得欢。“可怜我那大哥大嫂去的早,留下这么个独子哦,做叔婶的没本事哦,咱温家的家产都让外人给抢了去,婶子我真是心疼啊,唉,我苦命的侄子哟。”女人一边唱作俱佳的学着戏台上大家太太那般用袖子抹泪,一边偷偷瞄着温江,见温江毫无反应,嚷嚷的更大声了,惹来不少路过的村民驻足围观。‘哎呀这温小七的婶婶心里还是惦记着自家侄子的嘛。’‘毕竟是一家人,说起来,于氏父子才是外人吧?’‘……也不能这样讲啊,好歹小七也叫一声姨夫呢。’‘什么姨夫哟,小姨去了,表哥又是捡来的,啧啧,哪里来的一家人,没看到现在小七的地都是于氏父子在做嘛,谁知道是怎么回事?’郭月莲听到旁边围观的人说的话,嚷嚷的越发厉害了,眼角一挑,一脸得意洋洋,哼,于建业这个外来户,也敢抢自己的东西,没错,在郭月莲心里,温家的东西就是她的东西,温家大伯分家了,死了,那剩下的田产家业也姓温,既然姓温,那么自然就是她的东西了,怎么能一个外来户给占了去!这个小兔崽子一点不知好歹,自家爷奶叔婶还在呢,就敢被人撺掇着投靠外人,怨不得成天泡在药罐子里,还不如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