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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感情生活一直简单,也就最近交了这么个男朋友。真谈不上什么不检点。成年人交往再正常不过了,谁能没个犯傻,疏忽的时候啊。他就是觉得……唉,他真搞不懂爱情是个什么玩意儿了。它真的是个好的东西吗?“晚饭还没吃吧?这边有超市,顺便买点材料,回头我做给你。”“会不会太麻烦你。”“嗨,又不是什么难事,炖个鸡汤嘛。你需要营养。”“我现在胃口差,吃不了什么,你买这么多,太浪费了吧……”“不浪费,我也顺便蹭点鸡腿什么的吃吃,是吧,再说它也要吃呀。”“真的,太谢谢你。”“哎,客气什么。”其实别说是苏沐,换成任何一个同事,朋友,他都会这么做的。他也没图什么,这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普通不过的善良而已。在苏沐的小公寓里,胡北原热气腾腾地熬了锅枸杞鸡汤,再拿去了油沥了渣的高汤煮了些细面。苏沐接过他手里的碗筷的时候,说:“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毫无防备地被发了张好人卡,胡北原不由咳了一声:“这,听起来有点那啥啊。”“哈哈。”“我对你没别的意思啊,但被称为好人,现在都不是什么好话吧。好人都是被发卡,坏人才讨人喜欢。”苏沐笑道:“你错了。不是因为好人而不喜欢,也不是因为坏人才喜欢。因果关系其实是反过来的。”“啊?”“是因为太喜欢,才会觉得他坏,觉得他对自己不够好,希望他再对自己上心一点,再重视一点。然而怎样都意难平呀。所以就变成边骂‘你这个坏人!’,边爱得死去活来了。”胡北原想了想:“哇,你还挺有哲理的嘛。”苏沐正色道:“爱过的人,都会变成哲学家的。”胡北原又想了一想:“那是不是说,等我变成哲学家的时候,就表示我在恋爱中了?”苏沐笑道:“你倒是一点就透啊。”作为一个初恋都没经历过的单身狗,他觉得这些说法还挺有意思的。于是他不由又想到周翰阳。不知道他离开以后,周翰阳怎么样了呢。一时间里他非常地想打电话给周翰阳,又有点不好意思。只能在聊天软件上发了个讯息。对方很快就回复了:“怎么样了?”“没什么事了,我帮着收拾一下,过会儿就回家。”“哦……那交通方便吗?需要车去接吗?”“不用不用。挺方便。”“那,路上小心。”“嗯嗯。”过了一阵,胡北原又问:“你现在在哪里?”那头沉默了一下:“我还在店里。”“啊?!”他没想过周翰阳会一直等在那里。“等等,我这就去找你!”冲出门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下雨来了。雨天打车特别烦心,胡北原好容易才拦住一辆,一路紧赶慢赶。然而到的时候,那一带灯光昏暗,餐厅已经打烊了。青年站在门口的屋檐下,一动不动地,犹如一座雕像。“对不起对不起,”胡北原冒着雨跑过去,一连串地道歉,“真的对不起,我还以为你后面就回去了,我不知道……”青年笑道:“没事的。”“哎……等很久了吧?这什么时候打的烊啊,你在这站多久了?”青年望着他:“也不太久。”“嗯……”“只是,我觉得,我们好像变得越来越远了。”胡北原迟疑了一下,说:“有吗?”青年笑道:“不知道。有时候觉得你非常的远,但有时候你又简直算得上温柔。”“……”“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啊。”“……”“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呢,不论好坏。有时候我只是需要明白而已。”他的口气十分的平静平和,甚至没有半分埋怨的意思,但不知为何,他觉得他听起来好像非常的难过。胡北原噎住一般,过了半晌才说:“但我,并没有在想什么啊……”青年看着他:“嗯。”“……”“挺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胡北原更不自在了,他在周翰阳过生日的时候把人晾在这里半天,末了人家还得送他回家:“谢谢……”车到楼下,该道别了,但胡北原总觉得身边的人像是有很多话没说出口。他不想这样糊里糊涂地带着一肚子的未启齿来告别,于是他问:“要上去坐一下吗?”周翰阳看看他,接受了他的邀请:“好的。”带着周翰阳上楼,打开房门,胡北原就不由的呆若木鸡。他的父母坐在沙发上,喜气洋洋地,一个在帮着卷毛线,一个拿了两根棒针在织毛衣,那衣服已经有了个袖子雏形,但非常之小,大概只容得成人几只手指的尺寸。胡北原说:“你们在干嘛?!”“织小朋友的毛衣啊。”胡北原立刻觉察到事情的不妙了,他简直后悔自己问了那问题,忙想将这话题扼死:“行行,别闹了,早点去睡吧。”周翰阳不动声色地开口了:“织小朋友的毛衣做什么。”“我们说不定很快就要抱孙子了。”胡妈说:“孙女也很好。”“对对。不论男女都好!”胡北原大脑全然一片空白,他咆哮道:“瞎说什么啊!”胡妈对于他的激烈反应很是意外:“怎么了,连小周也不能说吗?”胡北原整个人都要炸了:“别闹了好吗?你们忘了我前头怎么说的啊?!”胡妈对儿子的态度很是不满:“行行,我们不说了。行吧。干嘛非得这么遮遮掩掩瞒着人呢。不就是办公室恋情吗,小周又不是外人,不会乱说嘴的。”“……”不等他再说话,周翰阳已经一言不发地,转身出门了。胡北原忙追出去:“周翰阳,周翰阳!”青年走得非常之快,下了好几层台阶胡北原才终于追上,抓住他的胳膊。“周翰阳!你……”青年冷冷地,一点点地将手抽了回来。他的眼睛在楼梯间的灯光里,有着一种陌生的,低温的光芒。“是苏沐,对吧。”胡北原一时哑然,过了一阵,才说:“……对,但是……”“但是什么?”“那孩子不是我的。”“所以呢?”“我跟她真的没什么。”周翰阳平静地:“这句话我听了很多遍了,你能说点不一样的吗?”“……”“胡北原,你知道吗,其实我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