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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般抗拒了。胤禛看在眼里,当下暗自窃喜,却也分毫不露,只是帮他斟茶递水,放下帝王身段亲自伺候,行止甚为殷勤,毫无尴尬之态。车子一路走走停停,缓行数日,终于到了江宁地界。虽则是微服,但因着胤禛二人身份的缘故,还是带了十几名侍卫,连同苏培盛和陆九二人,看起来更像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出游。胤禛先下了车,又将胤禩扶了下来,又在几名侍卫的簇拥下进入客栈。本已迎到门口的店小二不由微微张大嘴巴,他见这一行人打扮讲究,本以为是商贾人家或书香世家的子弟出来游玩,却没想到其中一个还是看不见的。陆九见他一直盯着胤禩瞧,不由冷哼一声:“我们爷要住店,你们把二楼的客人都清了,这间客栈我们就包下了。”此时正是晌午时分,客人本就不多,掌柜闻言脸笑成了一朵花。“行行行,几位爷先里边坐,歇息片刻,小的这就去将客人都请走!”两位主子单独一桌,苏培盛与陆九不敢就座,便侍立一旁,其余侍卫错落分座,十几人正好坐满六桌。客栈虽然大,但这么一行人来到,自然引了不少注目,加上为首两人气宇不凡,不免又让人多看了几眼。胤禩早就习惯通过声音去辨别处境,此刻人声鼎沸,判断力难免就弱了许多,不由微微皱起眉。胤禛一直注意着他的举动,见状凑近了些,在他耳旁低声道:“等会儿楼上房间拾掇好了,就可进去休息,我说的那个大夫正巧在江宁城内,明日便带你去找他。”胤禩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眼睛瞧不见,并没有察觉异样,但在旁人看来,两人身体贴得实在太近了些,一人覆着另一人的手,低首说话又如耳鬓厮磨,看他们的眼神免不了就带了几分暧昧。清朝有制,官员不允许嫖娼,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男倡小倌的馆子也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胤禩年纪虽然不符,但他眉目儒雅清俊,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雍容味道,加上双目俱盲,又多了几分脆弱,自然令人浮想联翩。胤禛何其敏锐,自然也察觉周遭目光的异样,冷眼一扫,强压下不悦。苏培盛看出主子不痛快,忙笑道:“爷,楼上厢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不若奴才先扶八爷上去?”胤禛嗯了一声,却不假他人之手,低声询问胤禩几句,两人便起身往楼上走去。旁人即便想调侃几句,看着两人周围那些侍卫,也有些胆怯,偏生有人管不住嘴巴,就在两人经过的时候,噫了一下嬉笑出声:“这小倌年纪未免也太大了些!”苏培盛正想叱喝,却不防门口又传来一个声音,大有惊喜之意。“八爷?!应八!”第156章冰消曹乐友怎么也不曾料想会在这里见到胤禩。惊愕之后,心头狂喜,他并作几步,走到对方面前,正想请安见礼,这才发现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燕豪?”两人曾在云南共事数年,胤禩自然不会错认他的声音,挑了挑眉,朝着曹乐友的方向转过身,又想起自己看不见,心下浮起微微懊恼。“八爷,您的眼睛……”曹乐友见他被人搀扶着,双目无神,不由吃了一惊。“嗯,出了点意外,瞧不见了,你怎会在此地?”“瞧不出那模样寻常得很,竟也有点勾人……”曹乐友正想作答,冷不防方才那个出言轻薄的声音又响起来,侧首望去,却是个年约二十上下的青年,身着锦袍,眉眼轻佻,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正与同桌的朋友闲话,眼角却瞟着胤禩上下打量,他的声音本来不大,但因与胤禩一行人的距离并不远,故而也听了大半入耳。胤禛杀心顿起,侍卫们察言观色,不过眨眼功夫,刀已架在对方脖子上。陆九听不得旁人对主子如此污蔑,他寒了脸走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掴得对方晕头转向,半天才回过神。“让你嘴巴不干不净,今天小爷就帮你老子和娘教训教训你!”“好啊你们,光天化日之下持刀行凶,你们知道我姐夫是谁么!”那人捂着脸暴跳如雷,无奈刀剑晃眼,不敢上前半步。曹乐友原也想过去教训他,却被胤禛的人抢了先机,这才端详起与胤禛同行之人。他为官多年,早已不是当年只知闭门读书的曹家大少爷,这一观察之下,立时看出对方器宇轩昂,并非寻常之辈,又是这一行人的主子,身份显然极为高贵。胤禩道:“这等跳梁小丑,犯不着跟他计较,既是久别重逢,不如上楼一叙?”胤禛见他并无不悦之色,没有将方才之事放在心上,便点头道:“也好,你就是曹乐友?走罢。”言辞之间,不容置喙,显是惯了发号施令,曹乐友已将他看作王爷一类的人物,自然也就不奇怪,当下答应一声,随着二人上楼,余下两名侍卫将那纨绔子弟一阵好打,赶出客栈。掌柜看着这一幕,早就愁眉苦脸,可碍于他们人多势众,也不敢吱声。三人各自落座,曹乐友忍不住道:“八爷的眼睛,究竟是怎么回事?”“陈年旧疾了,忽然复发,此番来江南,便是寻医的。”胤禩轻描淡写,一句带过,显是不想多谈,随即又转了话题。“你怎会在此,可是升了官?”曹乐友见他全然看不见,心中忧急交加,有心多说几句,但仍捺下冲动,先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多得八爷提携,当年在云南待了几年,后来又迁了几处,如今是江安十府粮储道。”这个官名一出口,倒是引得胤禛对他多看几眼。职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是有油水的肥差,胤禩在云南的种种,后来胤禛也曾听他说起过,自然也听过曹乐友这个名字,且知此人颇得胤禩推重,眼下见了真人,只觉得木讷拘谨,毫无出奇之处。胤禩笑道:“嗬,是正四品了,可谓平步青云,想必政绩卓著。”曹乐友忙苦笑告饶:“八爷就别取笑我了,我这哪算得上什么政绩,不过是当年在云南跟着八爷做了几桩事情,要说起来还是多亏了您,否则这会儿只怕我还在南宁垦荒呢!”算你有自知之明!胤禛腹诽一句,莫名地看他不顺眼。“这位是……?”曹乐友没有忘记坐在那里的胤禛,这位爷的气势实在让人难以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