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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的薄茧和纹理,整个胸臆间都被涨的满满的。阿夕垂着头,感受他指尖在掌心的爱抚,舒服的眯起了眼睛,那模样落入段阡陌眼里,就像是一只乖巧的猫。“西羌的礼官会在两个时辰后仪仗前来迎接,这一次各部落的首领来了不少,据说还有些属于月氏的部落族长。”阿夕听此话,也只是笑笑,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些族长对这次改革心有不忿,往日里同西羌并无来往,现在一个个像是急于找到下家一样,暗自倒戈。“我认为,你该利用这一次大宴,给他们来个下马威。”段阡陌提议,在阿夕看向他时,又加了句:“本王给你撑腰!”在塞漠长子的周岁大宴上,给那些倒戈的族长一个下马威,确实是一个好主意,既然段阡陌都承若了,他也就顺势领受却之不恭了。阿夕抱拳行谢礼,“那便多谢王爷了!”段阡陌宠溺的拍了下他的头,戏谑道:“半年不见,脸皮见厚,以前你可是不受任何人恩惠的。”阿夕狡黠的一笑,美眸灵动如水,“你不给就是,我也不强求!”段阡陌哈哈大笑,暗自唏嘘,这样的阿夕才是已经全然对他敞开了心扉,也是他求之不得的瑰宝。队伍抵达陇山驿站时,月氏的各部落族长出来行了礼,个个脸色不冷不热的,碍于段阡陌在此,也没人敢出言不逊。等了大约一个时辰,西羌的迎接大使领着仪仗姗姗来迟,阿夕放眼望去,心下一惊。原来英喆还活着!段阡陌注意到阿夕脸色的□□,想要询问,只听三响礼炮震耳欲聋,礼炮结束,英喆的迎接仪仗已经至跟前。阿夕一言不发的看着英喆下马,随着礼官唱礼的高呼,一瘸一拐的上前一躬,“见过王爷,下官代表西羌和赞普,恭迎王爷大驾,有失远迎,敬请王爷及各位见谅!”照理说他一个辅政王应该给月氏王同样的大礼,却故意一笔带过,表明西羌未将月氏放在眼里,旁边的各部落族长和酋长见这副情景,也纷纷露出嘲讽的神情。“无妨无妨。”段阡陌虚扶英喆一把,含笑牵过阿夕的手,道:“怪本王早来了,不过本王早来一些,是为了等着月氏王,数月未见,甚是想念,也好借此一聚畅谈一番。”他一语将阿夕捧上了天,英喆表情未见变化,只是淡淡的看了阿夕一眼,旁边的几个族长霎时噤声,神色各异的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个人。“既然王爷兴致高昂,又怎么能少的了好酒助兴呢。”英喆一笑,“驿站已经备好了酒席,今晚定要一醉方休,也好将歇一宿,明日启程。”晚上的酒宴很丰盛,驿站内外张灯结彩,红毯铺满整个大堂,里外摆满了三十余桌,几个地位高一些的族长和英喆段阡陌阿夕围了一桌。席间觥筹交错气氛高亢,英喆不愧是西羌的得力外交,调节气氛是长袖善舞,酒过三巡,段阡陌已经是坐不住了,推脱不甚酒力便散了席。陇山驿站依山背水而建,是那一个朝代建造的已不可考究,建筑风格古朴大气,一排排的院落起落有致,白墙青瓦竹林簇簇,身在其中有种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的悠远意味。驿站还有个特色,就是开辟了一处天然山泉,大大小小的温泉水池全用竹栅栏隔开,阿夕拒绝了一同泡汤的邀请,径直回了院子。段阡陌由英喆陪同,也显得兴致缺缺,草草泡了一下,便推说乏困,也回了自己的院子,本是一心想和阿夕单独相处,不想头脑越来越沉,实在是犯困,便就歇了。阿夕估摸着时间,待到夜深人静时,悄然出了院子,潜进竹林,往英喆的院子而去,竹林中月色暗淡,借着一身深色胡服的掩护,穿梭于竹林,却见一条白色的人影晃过,他警觉的定住脚步,眯起了眼睛,看清那人影是英喆,往段阡陌的院子而去。他想了想,跟了过去。五福带着侍卫在院外,见是英喆过来,客气的说道:“王爷酒深了,已经歇下了。”英喆扬扬手里的瓦罐,微笑道:“这是解酒汤,王爷饮多了酒,方才泡汤时脸色就不好,就这么歇了明日必定头疼,再则我还想起有些事要跟王爷交待,烦劳进去通禀一声。”他在王府养伤一个多月,五福他们都认得他,段阡陌和他之间又有私下的协议,五福想了想,于是便进去请示,段阡陌还未睡,罩了一件丝棉的外袍正在调息,还未入定,听五福通报,于是系好衣袍下了榻。“你们远些守着,不得让人靠近院子!”五福领命,请进了英喆。一身月白衣袍的英喆款款进来,眉眼如孤标傲雪的妖娆红梅,他身段颀长骨架纤细,本是一个万里挑一的无暇美男子,却废了一条腿,段阡陌不禁为他可惜。英喆将瓦罐放至桌案上,就手拨亮了灯芯,边倒解酒汤边说:“王庭内外我已经安排妥帖,王爷的人只需要在东门外等着接应司马晴就行。”段阡陌接过他递上的解救汤,含笑睇他一眼,道:“本王却是不担心,只是好奇你将如何处置塞漠。”英喆抿唇一笑,弯腰凑近段阡陌,手轻轻搭上他的肩,美眸流光婉转,轻声叹道:“王爷认为呢?我本是一心为他,想着一辈子交给他也不过如此,若不是为了防止西羌毁在他手里,我何必做这种受人唾骂的事。”他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如寒风中的蝶翼,凄然颤抖,一滴晶莹的泪珠滚下,我见犹怜。段阡陌竟有些不忍,安抚的拍拍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温声道:“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想了。”英喆纤指勾去眼角的泪,强笑道:“王爷说的是,为表谢意,那两州英喆必定拱手献上。”窗纸上一对人影久久依偎,添了这静悄月夜一片旖旎,也冷却了少年火热的心。要说这半年来在江宁的言传身教下,阿夕学到了什么,大抵就是‘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吧。在以前他也能将面不改色运用的很好,其实确切来说,那是幼时压抑下养成的漠然,而现在却不一样,他能将漠然升华成漠视,纵使是不愿面对段阡陌那种假意的关切,他也能含笑应付自如,让人察觉不了。☆、35从驿站出发,浩浩荡荡的几十支队伍在五日后抵达西羌首府。城内百姓夹道欢迎,十几里大道徐徐行了两个时辰才到王庭,塞漠亲自迎接。是夜,王庭设宴洗尘,整个王庭张灯结彩,设红毯十里,两旁篝火蜿蜒。阿夕和段阡陌分居两侧首席,对对方的眉目含情,阿夕但笑不语。映照满天的通红火光下,一张张脸在段阡陌的视野中渐渐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