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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来凑。对电影人来说这点无可厚非,但却免不了让我有点失落。我忽然怀念起与Skyr她们在排练室疯跳疯舞的日子,我不知道签约对我来说,意味着离舞蹈更近还是更远了。与新团队相处一阵子,我发现黎翘的名字也常出现在大伙儿口中,尤其是顾遥。“最近黎翘风头太盛了,新出的明星福布斯榜又夺了第一。他的电影部部卖座,就算业内恶评一片,一点也不影响那些国际奢牌疯了似的追在他的身后。”这话不假,黎翘虽与国内媒体交恶,但他一直都是时尚界的宠儿,他是不少国际顶级奢牌钦定的亚洲区唯一代言人。我从这些话里敏感地意识到,天王与天王间的心有不忿竟是相互的,黎翘看不顺眼顾遥,顾遥也未必待见他。“黎翘搞他那家艺术中心,随随便便就投入两个亿,可见他那些代言费有多好赚。”山羊胡子补充说下去,话里冒出酸味,“反把真正的影帝撩在一边,真不能理解那些老外的品位。”“有些人是老天爷赏饭吃,比别人付出的少偏偏得到的却多。”顾遥陷身在沙发里,神情看着不喜兴,不着痕迹就损了黎翘一道,“不过人各有志。图名的图名,图利的图利,都不是罪过。”“那你图什么?”损我的爷我当然不痛快,突然就在边上插嘴。顾遥敛起笑容,一字一顿何其慷慨:“我图流芳百世。”说罢他就大笑了。他点了点我的鼻子说,这是里的台词,你忘了吗?山羊胡子又问:“顾遥,你那些投资回本了吧,最近楼价是不是有点回升。”“我又不急于用钱,反正不至于倾家荡产,慢慢等着政府调控,楼市升温吧。”顾遥轻叹一口气,挥手打发对方,“行了,别在骆冰面前扯这些乱七八糟的,让你安排晚上和瞿导他们见面的呢?”一直随车抵达约见地点我才发现,顾遥口中的“瞿导”竟然就是的总导演瞿立中。如果没有范小离那一茬,我未必能记得这张脸,可我不止一次听那丫头抱怨,导演的手总对她不安分,眼神也不安分——对了,何止抱怨,我自己都曾亲眼见过一回。“瞿导,你好。”我一滴酒不进已经浑身燥热,不痛快到了极点,还听着顾遥跟我介绍,瞿导不仅是在浙视手握重权的大导演,还是影视公司的股东之一。“顾遥的眼光不会错,既然他说你很能来戏,你就一定会红的。”大导演自然不会记得无名小卒,这人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车不用我开,可酒却是涩嘴得很。没灌下几杯我就脑袋发昏,决定以一种最蠢的方式来证实我的揣测。“瞿导,可能您贵人事忙不记得了,我们以前见过一面。”“是吗?你说说,我们在哪儿见的?”这个男人眯起镜片后的眼睛,细细辨认我一晌,说,“哦,我想起来了。我们确实见过,是不是曾有一档节目,你来面试过?”“不是,但是确实是因为一档节目与你见过,你还记得范小离吗?”瞿立中只稍稍瞪了蹬眼睛,立即又恢复一脸常态,笑着说:“记得啊,那丫头特别会跳舞,细眉细眼的,也挺上镜的。”“可她可能再也不能跳舞了,她被一鳖孙给潜了,您知道这事儿吗?”我的态度引起了顾遥的注意,在事态变得更糟之前,顾遥笑着打圆场说,“今天不谈电影以外的事情,骆冰啊,你是晚辈,跟那么多前辈一起还有不少东西要学。”我得把嘴闭上了,因为下一秒钟我就能对那姓瞿的骂出“我cao你爹妈”,周围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我意识到自己的模样儿够蠢的,于是跟鳖似的把受挫的脑袋缩回去,看着他们碰杯,听着他们胡吹,不再多话。回程路上我挺忐忑,心想到底顾遥比黎翘脾气好,若是他俩交换,这会儿我怕是早被他一脚踹下去,追着车屁股跑了。趁夜色能掩住脸上的尴尬,我赶紧自首,问他:“遥哥,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哪儿有麻烦,有吗?”顾遥明明看出了我跟那姓瞿的不对付,却不点穿,兄长似的笑容挂了一脸,人也瞅着更英俊了。“哥,你都看出来了。”我有些懊丧,“早知道那姓瞿的是你公司的股东,就算再卖你的面子,我也不能签约。”顾遥转脸看我:“为什么?”“这人……害了一个好姑娘。”话一出口我就悔了,太傻缺,太孩子气,也太横冲直撞。“害了谁?害了你的亲姨还是亲meimei?就算是你的亲姨或者亲meimei,也不值得你拿自己的前途大动干戈,你要不做到宽恕,要不做到无视,要不你就收拾行囊,打哪儿来的回哪里去。”顾遥沉着脸把话说完,就不屑似的勾了勾嘴角,“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建议,采不采纳还得看你自己。”白天的暑气散去大半,夜里有雾,厚薄不均地漫在街上。车从雾里穿过,顾遥的笑容也被衬得高深莫测,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他还真是个好演员,好演员有一千副令人意想不到的面孔,一副练达人情,一副周公吐哺,剩下的都好好地藏着遮着,活像一只只应活于蒲柳泉笔下的狐狸公。我终于决定问他,遥哥,你为什么要签我呢?顾遥回视我的目光非常平静,然后他就笑起来,笑得跟我亲哥似的。“当然是因为你的独一无二。”他说。三十四、夫虱之处于裈中在重遇瞿立中之前,我早已认定了这人无耻且无行。然而一经顾遥指点,我忽然意识到小离还在医院,那始乱终弃的王八羔子还没浮出水面,也许不是这位外形翩翩的瞿导也说不定。山羊胡子开车先送顾遥回去,顾遥仍然对我很客气,笑着跟我说本该先送我回医院,但家里的娇妻早做了饭,正眼巴巴地等他回家呢。这话说来就跟真的一样,我差点也信以为真,但我很快想起来,Skyr告诉我杨滟一个星期前就已搬出家里,最近都住在艺术中心附近的酒店里。有个叫阮籍的妄人曾拿正人君子与“裆里的虱子”相比,大抵是说所谓的君子大多藏藏匿匿,苟且于屁股缝啦、破裤头啦这样的地方还自以为自己痛快。我觉得这话跟顾遥挺贴合,也不知道他回去之后面对空荡荡的大床,会不会突然裆里一痒。然而把曾经的偶像认作“阴虱”到底是件沮丧的事情,我得努力调整完善自己的情绪,对他说,我爸快不行了,能不能准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