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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苏三从来都把自己当做柳爻卿家的长工,他心目中自个儿就是柳家的人,每每想起来都高兴的不行,更是庆幸自己命好,当长工还有规矩讲。“要是哪天我糊涂了犯错,叫卿哥儿赶走,可还不如打断腿来的舒坦。”有个汉子道。“你舍得犯错?我可舍不得,在这里天天有rou吃,干活也不累。卿哥儿多好的人,我愿意跟着他干一辈子活。”“你们没觉得自从去山上干活,好像咱们越来越年轻了呢。”这些话都不会当着柳爻卿的面说,柳爻卿也不知道。“今天感觉好多了。”腿脚不肿,除了感觉身上累点,柳爻卿倒是觉得还算舒坦。他一只手抓着哲子哥的胳膊,后背靠着哲子哥另外一条胳膊,慢吞吞的往前走。不远处就是建好的屋舍,外面一圈应当还有围墙,刚刚规划好还没垒。一排一排的屋舍跟山上的一模一样,木地板还在铺设中,里头的木头床有上下两层的,也有单间,大小倒是都一样。再后头才是大通铺,也是上下两层,一个屋能睡许多人。“卿哥儿来了。”宋水祥负责磨木板,把木板表面打磨光滑,毛刺也得摘了去,要不然踩在上面扎脚。他干活踏实,手叫毛刺戳破好几回,都是血点子,用布缠着继续干活,怕弄脏木地板。这会子瞧见柳爻卿来,喊了句便继续干活,这也是规矩,干活不能随便停。“窗纸都糊上了,铺上木地板就能住人。”柳爻卿满意地点头,“屋舍不错,往后这地方就是重点,也得安排信得过的人看门。”“叫憨大找人,他能信。”哲子哥道。柳爻卿嗯了声,继续往前走,又看了几排屋舍,觉得有些累了,便歇息一会儿才往回走。晌午暂时收工,都来打饭。大盆的黄瓜炒rou片,西红柿鸡蛋汤,还有凉拌菘菜,油汪汪的猪rou丸子炖菜。“今天有rou丸子。”哲子哥道。“打点这个。”柳爻卿道,“那个凉拌菘菜也来点。”除了这些,柳爻卿还有鸡爪、鸡腿吃。鸡是上谷村捎来的,柳爻卿没见着有人来,但他心中知道那应该是哲子哥的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卿哥儿,等垒围墙,吃饭怕是得麻烦一些。”宣哥儿擦了手过来。“到时候你们饭堂的人不用去帮忙干活,上午早点做好饭菜,用木车推着去送饭。”柳爻卿道,“旁的人早点吃晚点吃影响不大。”“这倒是个法子。”宣哥儿点头。住房正式完工,柳爻卿这些人也要从木屋搬过去,这天菜全都是rou菜,一人三勺,比平时多一勺。还有放在筐里的蓬松爆米花,每个人抓一大把。秘制爆米花,上面沾了糖浆,吃起来甜丝丝香喷喷极为酥脆,是专门用扎爆米花的玉米炸的,上谷村也就那么些产量,这回拿出来的可有不少。真哥儿得了爆米花揣兜里,一直没舍得吃。回到家,真哥儿高兴道:“快来吃爆米花。以前见过人家吃,闻着香喷喷,就是从上谷村买的。这个也是,卿哥儿今天搬家特地给我们发的,每个人一大把。”“好香。”“好吃。”“好甜。”真哥儿拿了个递给妇人道:“娘,你也尝尝。”“哎。”妇人没有拒绝,仔细尝了味儿,转过身悄悄抹了把眼睛,“真哥儿长大了。今儿个有媒婆上门,给你说了个夫家,挺有钱,离咱家也不远。”“娘,我现在不考虑这个,再说了大哥还没说亲呢。”真哥儿道,“还不就是见着我在卿哥儿那边做工,这才来。以前这么没人来给我说亲给大哥说亲。”妇人还想说什么,还没开口,真哥儿又接着说。“我在卿哥儿那边做工,一天都耽搁不得,干活都得仔细,一个不好扣了工钱或者叫宣哥儿赶出来,那可比说亲厉害多了。”以前真哥儿脾气就火爆,这会子跟着宣哥儿干活,嘴皮子更利索,说的妇人根本张不了嘴,这事儿只能不了了之。住了好些日子木屋,好在天气越来越热,晚上住木屋也不觉得冷,反而还很热。这会子搬到房里,果真是更舒坦。柳爻卿住的屋比较大,床也大,因为他跟哲子哥是两个人。屋里有床、桌椅、柜子等等,跟其他屋里都是一样的摆设。半躺在床上,见着哲子哥把木屋里的东西搬进来,柳爻卿道:“回头咱们还得在别的地方盖房,跟山上一样,盘炕,单独余出来院子。住在这里到底是不方便,跟他们也不一样。”“管事们也是。”哲子哥道。“恩。”都搬到房里,木屋拆了放好,等下回用的时候拿出来组装就能用。围墙一段一段的,由管事们负责。柳爻卿这块地皮很大很大,围墙又贴这边,看都看不清楚,他也就极少去那边看,都在住房周围溜达溜达,累了就回来歇息。日头不那么毒辣,柳爻卿专门出来晒晒日头,正昏昏欲睡着,钰哥儿气喘吁吁地跑来。“卿哥儿,有人找你哩,说是来赔罪。”钰哥儿拿出拜帖给柳爻卿。扫了眼拜帖,柳爻卿道:“叫他来。”来人是个胖子,颠着大肚子,脸盘子圆,笑呵呵的,见到柳爻卿便赶忙行礼,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先前多有得罪,还请卿哥儿不要计较。”“侯胖?”柳爻卿道。“正是小的。”侯胖说着,赶忙叫身后的下人把带来的东西都摆上来。大大小小的礼盒,里头金光闪闪的都是好东西。这个侯胖是杜县令族兄正房夫人的兄弟,出生起就瘦,所以才起了个侯胖的名儿。附近村里的赋税经了他的手便加了九成之多,还另外有人头税,只要银钱不要粮。柳爻卿一封信写给杜县令,那边杜家立即找了侯胖,叫他陪赔礼。就在前几天,哲子哥收了杜县令的回信,说是侯胖来赔礼,要是柳爻卿不满意,那杜家便舍了这个侯胖不要了。此时侯胖也知道自个儿的命就捏在柳爻卿手里,虽是不知道这卿哥儿和哲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却也战战兢兢,生怕自个儿说错话,从此以后前途尽毁不说,恐怕小命也得丢。“你为何要在赋税上做手脚?”柳爻卿问,“百姓活着本不易,当官尤其是父母官,要为百姓着想才对,怎么你倒是反其道而行之?”问得这么直白,就是皇子老子为了脸面,也得春秋笔法修饰修饰的。侯胖身上顿时冒出一层冷汗,他来这里是先去求了姐夫的指点,又快马加鞭去了上南县求杜县令指点。那杜县令只有一句话:一切全凭卿哥儿。杜家是数百年的世家大族,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