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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发什么愣?”谢俞估完分发现贺朝已经从后门走了,并且非常干脆利落地翘了接下来两节课。倒是沈捷,上课上得好好的,收到他朝哥一条短信,上面是匪夷所思的六个字:你谈过恋爱吗。沈捷寻思了一会儿,实在琢磨不透这个意思,回复道:暗恋算不算?然后他朝哥又没声了。还是不懂,沈捷摸摸脑袋,大佬的世界他不懂。贺朝回了趟寝室,本来是打算补觉的,结果怎么也睡不着,熬到放学熬不住了,干脆爬起来回教室上晚自习。刚走上楼,大老远看到万达扒在窗口上,探着头左右张望,特别猥琐。贺朝走过去,走到窗前停下,曲起手指敲了敲窗台瓷砖:“搞什么小动作?”“防火防盗防疯狗,”万达说,“晴姐他们在斗地主,叫我帮忙盯着点。”贺朝通过窗户一看,发现让他心思越来越不对劲的某位小朋友也在斗地主行列里边。万达简单汇报了一下战况:“俞哥简直赌神再世,几乎把把都赢,赢了三万块了已经,晴姐都快哭了。”说是斗地主,其实连扑克牌都是用A4纸裁的,上面简陋地画着红桃黑桃,抓在手里薄薄的一小叠,抽起来都不方便。看样子是临时起意,突发奇想来场说斗就斗的斗地主。三班这群人,混熟了以后,皮起来也是皮得不行。谢俞坐庄。确实赢了三万——黑色水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个三,后边接四个零。贺朝站在走廊上,靠着窗台,饶有兴致地看了会儿。斗地主玩家之一许晴晴感觉自己玩不下去了,跟谢俞打牌一点乐趣都没有,内心悲苦,非常想穿越回半小时前,在万达问‘俞哥,来不来’之前,先把万达掐死。她拿着手里剩下的牌,左顾右盼,看到窗外的贺朝,眼睛一亮,直接来了句:“朝哥——把你同桌牵走!”谢俞:“……”“牵”这个字眼,经历之前那件事,好像变成了敏感词似的,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贺朝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你同桌简直就是行走的斗地主外挂,”许晴晴又道,“游戏体验极差。”谢俞把牌放下,走之前想挽回一下自己的尊严:“是你们技术太烂。”许晴晴为了送走这尊佛,牌技烂也认了:“是,是我们太差劲。”贺朝说:“那你们现在还差一个人啊。”“我,”万达举手,“我也想玩。”许晴晴现在就怕送走一位又来一位,警惕地问:“你牌技怎么样?”“我特别菜,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赢过钱,”万达说,“我玩斗地主只敢玩低端局,像俞哥这种王者,我想都不敢想。”第47章第四十七章“有没有朋友帮忙保护一下我们的人生安全?”万达疯狂暗示,“俞哥,你忙吗。”谢俞说:“不是朋友,我忙。”万达:“……”冷酷,一如既往的冷酷。万达看着谢俞说归说,还是起身在窗口那边找了个空位坐下,也摸不透这位冷酷大佬到底是几个意思。这到底是愿意盯呢,还是不愿意?贺朝却笑笑说:“你们打吧,他帮忙看着呢。”万达简直惊了,不太相信道:“你怎么知道?哪里看出来的?”谢俞这个人,又孤又傲,极度不合群,臭脾气一点就炸。就差在脸上刻三个字“别惹我”。分东西两楼那会儿,西楼老大谢俞,光黑色指甲油这个传闻就吓退了不知道多少人,听起来像个阴阴郁郁的变态。万达那句问话,贺朝没回答。他从窗外外边翻进来,脚踩在椅子上,心想,我就是知道。谢俞还在玩手机,时不时抬头看两眼外面,没发现什么异常又低头。贺朝在谢俞前面那张课桌上坐下了,背对黑板,看看斗地主的那几个人,又抬头看看三班最近出的那期黑板报——我的梦想。三班黑板报出得特别敷衍,放眼全班,三十几号人,愣是没个会画画的人才。反正也评选不上,干脆不在上面浪费时间。创意倒是挺新颖,让每个同学在纸上写个愿望,用胶带贴上去,最后围成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就这么个玩意儿,唐森把它当个宝,用相机反复拍了好几张。贺朝收回眼,目光又落在面前这个人身上。西楼老大穿着校服,最近天气转凉,大概是怕冷,在校服外头套了件外套,手一半缩在袖子里,露出来半截指尖,在手机屏幕上专注地点啊点。谢俞有时候总会做些让人觉得特别柔软的小动作,比如说每天早自习睡醒,朦朦胧胧睁开眼看人的时候,还有嘴上说关我什么事,隔了一会儿,却递给他一个问号的时候。又或者是现在,细长白净的手指蜷着,尾指轻轻勾在袖口边沿。贺朝敲敲桌面:“小朋友,写了什么梦想?”谢俞指尖顿了顿,还在跟梅姨聊天,问梅姨最近广贸那边走货量大不大,别舍不得那点钱,人手不够就多请几个,话题突然转换,没反应过来:“啊?”然后他顺着贺朝的目光回头看过去,看到板报。那张纸就是瞎几把写的,什么梦想,正儿八经填在这个爱心里公之于众,未免太矫情。况且高二的学生,整个世界都绕着“高考”两个字转悠,万达他们拿到纸条都嘻嘻哈哈地,没当回事:“梦想!复旦就是我的梦想!”“复旦就算了,复旦奶茶可以有。”刘存浩嘲他,嘲完了自己也开始畅想,“我吧,我想拯救世界。”万达拍拍班长的脑袋:“你还是跟我一起喝复旦奶茶吧,别想了。”成长期,对自我都还没有清楚的定义,梦想这东西实在有点远。贺朝还在追问。谢俞写完就忘,仔细想了想,想起来了:“发财。”贺朝以为自己写世界和平已经够敷衍,没想到这里还坐着个人才:“发财?”谢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