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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白色粉末在锡箔纸上摊开,然后按下火机,空气中有看不见的物质在慢慢扩散,那是曾经带领苏亦含走进幻境的神奇东西。素素刚刚还是面目狰狞的脸,慢慢的,慢慢的变得平和,呼吸也渐渐地变平稳。“怎么样。”苏亦含问。素素仿佛听不到他的声音。苏亦含明知道很不礼貌,却还在观察素素此时的表情,那样的反应实在是让他太好奇。在这个时候苏亦含仿佛想到了什么,这个场景为什么他觉得是那么的似曾相识?在医院里的时候,素素不停的颤动让他感到害怕,于此同时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缠绕着他。“那是什么?”苏亦含问自己。苏亦含把回忆倒退到被送到福利院之前,他想起许多被他刻意忘记的画面,父亲的腿踢到母亲隆起的小腹,母亲瘫坐在地上,笑着流泪,像是疯了一样,当父亲又抬起手的时候,母亲用尽全力把父亲推到,父亲倒在地上,母亲跑了出去,苏亦含一路追着母亲跑啊跑啊,薄薄的鞋底被路上的石子咯得生疼,雨水里的烂泥随着飞奔的脚步不停的溅到小腿上,脏脏的,凉凉的,苏亦含脚一滑倒了下去,头浸到路上盛满脏水的浅水坑里。“mama!”苏亦含抬起头一边咳着一边声嘶力竭大喊。跑在自己前面的人脚步停了一下,没有回头。那是苏亦含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在那以后,随着岁月的流逝母亲的形象渐渐的由生动的言语举止沦为一个雨季里冷清的背影。然后,然后就是那似曾相识的画面,这种熟悉感觉的来源。原来自己早就应该明白。“父亲是个吸毒者。”苏亦含喃喃的默念。苏亦含看着眼前神志不清的素素,想到父亲当年如出一辙的表情,想到当年自己无助的躲在角落里发抖,想到父亲几近疯狂的摧毁着身边的一切,想到父亲甚至试图杀死自己,眼泪差点掉出来。“你也来一点?”隔了很久很久,素素睁开眼睛,声音轻轻的问眼圈红红的苏亦含。“不了。”苏亦含摇摇头。“你心里有这个东西,怎么也逃不掉的。”素素自已为是的给苏亦含下定论。“我永远也不会。”苏亦含肯定的回答。“哼,别把话说得太早,免得有一天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素素用一种嘲笑的语调说。苏亦含没有说话,他想起很小的时候福利院院长对孩子们说过的一句话:“人要想是进步,就像是逆风而行,过程是很慢的,人要想是堕落,就像是抱着石头往下落,很快就会跌倒最底,所以你们千万不要走下坡路。”苏亦含在心中回味着这陈辞滥调,忽然感觉很人生很苦涩。“萧言也吸这个吗?”苏亦含问素素。“当然。”“不过她已经试图在戒了。”素素又补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不戒?”“你是在审问我吗?”素素不满的问。“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答案。”“萧言戒有萧言的理由,比如萧言是为了她的恋人去戒毒,可是我没有那样的理由让我坚持下去。爸爸mama去世后,我身边也没有什么亲人了,我只希望我这个罪孽能快点死,快点回到他们身边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曾经我很想自杀,很想去找爸爸mama,可是萧言告诉我自杀的人是没有轮回的,萧言说下辈子你连人都做不了,你还怎么去见你的父母,你还怎么去做他们的孩子,我一想也是,所以我好想一下子变老,然后自然死。”“那为什么不用一种更积极的方式活着呢?”“积极,说起来容易,你现在和我说积极地活着其实你本身也未必能做到吧,你知道一个人活着日子有多难熬吗,你知道被那些血腥的记忆折磨着有多难受吗?活着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折磨,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做不到踏踏实实,平平淡淡的生活,有时候我觉得这可能就是我的命,这些都是你这种生在正常家庭的小孩所感受不到,也理解不了的。”“别这么想。”“我的确不想这么想,可是现实就摆在眼前,我一直以为醉生梦死的活着会忘记很多,可是我错了,有一些记忆是逃不开的,有一些贫乏是永远弥补不了的。”“找个人去爱,也许会好一点。”苏亦含唯恐会伤害到敏感的素素,在心里衡量了半天,才将话说出去。“在爸妈离开之后,我是爱上过一个人,不过很荒唐的是,那个人对我只是怜悯,没有爱,我爱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喜欢着别人,那个人不再喜欢别人的时候,也仍没有爱上我,后来那个人结婚了,婚礼过后我们就一直没有再见面。”“那个人幸福就好了,不是吗?”苏亦含安慰道。素素点点头,坐起身来。“要喝点酒吗?”素素问苏亦含。“好。”苏亦含不想在这个时候扫素素的兴,点头应允。素素走到酒架前,拿出一瓶喝了一半的红酒。“自从家人出事之后,我的人生一直都是灰暗的,病后的第三年,母亲离开了,安葬好母亲之后,我紧绷着的弦像断开了一样,再也控制不住。一个人支撑一切的感觉真的好累,我跪在她的墓碑前哭了很久,哭到浑身没有力气,感觉自己的灵魂就要抽离身体,然后遇到那个人,那个人把哭到站不起身的我抱起来放到车上,领回家里,我什么都没想就跟着他走了。到了他家,我坐在他床上一直发抖,他家里的佣人看到我这样,给我倒了一杯温水,我不想喝,就那么枯坐了一整夜,他也陪了我坐了一夜,他见我抖得这么厉害,轻手轻脚的给我盖了几层被子,可是不管用,我仍然在抖,不停的抖,后来他把我搂进怀里,就像在医院我犯瘾时你抱我时那样,他抱着我,我在他怀里渐渐放松下来,脑子慢慢变空白,可是我没有睡眠。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有人打电话催他去公司上班,他看着傻傻坐在床上的我,没有走,后来他出去了一下,手里拿着一瓶颜色深红的液体向我走过来,他动作很轻的把这些液体倒进杯子里递给我。‘把它喝掉。’‘是酒吗?’我接过杯子问。‘不是,是果汁而已。’他声音轻柔的说。我把玩着杯子,没有动口,他想了想,从我的手中拿过酒杯,把杯子边缘放到我嘴边,声音很轻柔的说:‘乖,把它喝掉。’我像是着了魔一样,机械的听着他的话,大口大口的喝掉杯子中的液体,液体流过干涸的嘴唇、红肿发炎的喉咙,我费力的下咽,耳朵里可以听到液体流过食道的声音。他看着我的样子笑了,又递过来另一杯给我,我用同样的方式饮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