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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轻柔了很多。它那长长的,像是匕首一样的指甲在培养皿的内壁上疯狂地刮擦着,一连串的水泡从它的口中腾起,然而那声音却在慢慢微弱。“它看上去像是想要得到什么……”在研究了监控录像之后,一名研究人员给出了这样的判定。“嘿,看看这个,实验体261。”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指着屏幕上某个与其他实验体天壤之别的个体说道。在所有经历了情绪共振的塞壬实验体中,它显示出了一种非比寻常的镇定,其他的实验体在尖叫,拍打玻璃和滚动,可是实验体261却像是有一些困惑似的,老老实实地呆在它自己的培养皿里一动不动。在全员都很混乱的情况下,它的这种冷静反而显得格外的不正常。“这可让人有一些奇怪……等一下,你没有没有觉得,实验体261在看实验体7371?”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忽然开口说道,“看一看实验体7371,在它发疯的时候,它的眼睛始终是盯着实验体261——它们之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联系……”“这可太疯狂了,实验体261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它今天跟兰德·西弗斯接触过。”……有人指出来了这一点,但是整个事件看上去依然违背常理到了几乎可以称为“玄幻”的程度。如果实验体7371可以如此敏锐,甚至能闻出跟兰德·西弗斯接触过的实验体并且因此而发疯,这意味着它与兰德·西弗斯之间的联系比所有科研人员所想的还要紧密。在深白方面察觉到了这种诡异的关联之后——第二天,兰德在实验室内迎来了一个新的访客。那同样是一条塞壬试验下的实验体。它是由一条海豚转变而来的……就跟玛丽一样,这只可怜的怪物同样饱受试验的折磨,在与兰德接触之前精神状况出于极端不稳定的状态,对人类抱有攻击性,混乱,强烈的自残倾向……兰德在它身上感受到了与玛丽一样的痛苦。那种特殊的精神关联让他在完全不自觉的情况下梳理了这只怪物的情绪,当它离开时,它看上去比之前要好很多。而紧接着,它回到了培养皿里。这一回研究人员刻意将它和实验体7371放置在了一起……而就跟人们所想的一样,这一次实验体7371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与兰德接触过。实验体7371对于所有与兰德·西弗斯产生过联系的实验体们都报以极大的关注……当然,兰德·西弗斯本身对于塞壬实验体的镇定了作用也得到了深白方面的重视。如果他的这种特殊能力能够为深白所利用的话,“塞壬”实验中许多非常难以解决的问题将会迎刃而解。至少,他们会更有可能出产更多高品质且稳定的塞壬型生物兵器。那么剩下的问题只有一个——他们是否应该将他们现在所拥有的,塞壬的顶点生物,红鳞实验体7371放出去跟兰德·西弗斯接触?……兰德并不知道深白的上层在围绕着他发生争论。他的身体状况让他很难察觉到那些围绕着他发生的明争暗斗。哦,当然,他现在的状况比之前好多了,塞壬的基因在这个艰难的时刻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大脑上的那些细微的伤痕正在逐步地自我修复当中——证据就是他开始记得更多的事情。有的时候他甚至会记得自己在前天晚上做的那些梦:梦里永远有仪器的滴答滴答暗响,荧光色的光,水波,和圆柱形的巨大培养皿。黑暗尽头传来了什么东西“砰砰”作响的声音,他对那个“东西”同时感到深深的恐惧和深切的依恋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每当他从梦中醒来,他会颤抖,不自觉的哭泣,然后感到无法解释的心酸。当然,以上的这些他都没有跟那些穿着白色外袍的“医生们”说一个字。随着他的逐渐好转,他渐渐开始意识到那些人说的“治病”并不是那么的可信。他们给兰德不停地带来各种各样的怪物,心碎的怪物们。然后让兰德给它们带去安慰,修复那些怪物在丑陋的外表下面脆弱的内心……兰德尤其对其中一只叫做玛丽的怪物表示同情。它完全无法忍受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内心混乱不堪,兰德为它做过很多次治疗,但是每一次它从兰德这儿带着一丝温柔离开,再出现在兰德眼前的时候身上和心灵却充斥着更加残酷的伤口。兰德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给它进行“治疗”,哪怕这让他的头疼痛不已。“这是正常的,”但是每一次,在他的抗议下,那些人的回应是那样的冷漠,“你身体里有一种特殊的机制,能够对它们的大脑进行精确和微弱的放电刺激,这会消除它们的负面情绪,不过也会同时对你自己的身体造成负担。”兰德之后的头痛变得越来越严重。有的时候,他会产生那种可怕的幻觉——当他与那些怪物进入到那种难以解释的精神联系中去的时候,他会觉得在那些怪物的心灵底层,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兰德,我的兰德。我爱你啊,兰德……我会到你的身边去的,兰德,我会和你永远在一起】……兰德不知道该如何描述那种感觉。没有声音,没有影像,没有任何具体的东西,但是那种呼唤却是真实而深切的,甚至带着一丝求而不得导致的绝望。“你是谁?”兰德在最近的这一次“睡梦”之中,喃喃地问出了声。那个声音陡然间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兰德感觉到对方哭了出来。那种深沉的痛苦一直浸到了兰德的情绪之中。等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他的情绪低落到连研究人员都表示了担忧的程度。实际上,不仅仅是情绪的问题——实验室在最近这段时间关闭了观察窗的水银内侧,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虚假的三维立体风景,而他们这样做完全不是因为所谓的人道主义,而是避免兰德看到水银膜上自己的影子。他的脸颊深深地凹陷了下去,眼白上布满了血丝,巨大的黑眼圈让他看上去像是什么哥特金属摇滚乐队的主唱,而他的体重一直在下降——根据房间地板的重量感应系统测定,他的体重已经不到45公斤……他瘦得简直像是一个骷髅。“嘿,兰德……我不敢跟你保证,但是我会设法帮你申请一天休息。”那名研究人员对兰德抱有一定程度的关爱(她便是那个贡献出了自己孩子的玩具史迪奇的女性研究员),她打量着兰德,然后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在兰德的耳边轻轻说道。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