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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阳光透过层层密林,穿入了半掩着的窗门。我跳下床去,正准备去沐浴,忽然发现已经有人替我清理过了。随便披了件衣服,一阵阵食物香味飘来。肚子咕噜一叫,像小犬一样顺着味道嗅去,跟着穿过几个回廊,走到了一间小院子,几个童子婢女正并排站着,重莲、水镜还有楚微兰正坐在桌旁,楚微兰怀里还抱了那个天杀的小雪芝。看到这种状况,想都没想,转身就跑。刚一转过身,重莲的声音就飘了过来:“凰儿,来吃早点。”硬着头皮走过去,坐下,抓起一个桂花糕就吃,脸就差没埋到碗里去了。重莲也没有和我说话,水镜则是继续喂楚微兰怀中的雪芝喝糯米粥。重雪芝哼哼了两声,水镜道:“宫主,上凰的胎皮都掉了呢。”我刚吃进嘴里的桂花糕差点喷出来。重莲瞥了一眼雪芝道:“嗯。”我也伸头去看了一眼,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第一次见到时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已经长开了,眼睛大得就像整个脸就只有那双眼睛一样,又亮又水灵,皮肤白白嫩嫩的跟她爹一样。真想蹂躏她。楚微兰看了我一眼,笑道:“宫里很多人都说,芝儿和林公子长得像。可我觉得不像。虽说是捡来的,可我觉得她和宫主倒是像神了。”我恶狠狠地将口里的又一个桂花糕咬碎。哪里不像我了?一看那可爱的小嘴一看那机灵的神态一看那头发里的两绺红毛,不像我像谁?但是转念一想,不对,这是人家莲……宫主的孩子,我争什么争。重莲一双紫眸若无其事地从我身上扫过:“是长得像。”我仰头看了看一望无垠的秋蓝天:“今天天气真好。”重莲轻轻啜了一口上好龙井:“是很好。”楚微兰凑到重莲身边笑道:“今天天气不怎么样,昨天晚上天气才好,空气清新,月亮很圆,不过昨天晚上风大了点。”重莲细长的眼睛微微一弯:“疏影横斜,清风皓月,岂料玉床摇。夜深丝竹,春意凰鸣,更引无限情。”水镜抚掌笑道:“宫主,好词。”楚微兰皱眉道:“昨天我的床也是给风摇得老响,睡都睡不着。宫主那也是么?”重莲没回话,只不经意瞥了我一眼。我刚喝进口中的茶水终于含不住,喷了出来第二十六章染火林中秋节前夕,月渐圆。重火宫里的气氛近日来变得有些诡异。人人都是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走路都不敢抬头,几日没见重莲,有点寂寞,想的不是他,却是雪芝。每次看到她都有一种想要亲近她的冲动,真是和我的性格大相径庭。这一日,我一个人跑到了重火境外面的紫藤林闲逛。远远的就听到一阵尖锐的武器碰撞声。轻手轻脚走过去,方才发现有几个人在那里厮打。朱红,碧青,墨绿,土黄四色衣衫交错,镔刀,银鞭,暗器,匕首四种武器相撞,乒乒乓乓,如同阵前炮响。四大护法无论性格如何年龄如何,武功在武林中绝对是难逢敌手的。见过他们四人很多次,也见他们擐甲挥戈与人鏊斗,却从没见四人一起围攻别人,因为往往其中一个人几招下来就已定夺胜负。此时他们却四个人一起上阵,虽配合得还算不错,却也渐渐显得力不从心。很想知道究竟是何许人物竟有如此高深的武功。电光一掣,剑气磅礴。秋枫红叶散,火一般的身影从几个人的包围下冲击而出,盘旋于上空。凛冽剑光如萧瑟落叶,更似舞转燕蝶,飘逸空灵。闪烁不定的一瞬间,宝剑在空中划下几个圈,急冲而下。砗磲紧握匕首,挡在了自己面前。那人手中的剑却像是飞流溅落,所向披靡,直撞在匕首上,弯成了一道银色的钩月。砗磲连退两步,显然受了内伤,短时间内也未恢复过来。那人却没再继续追杀他,一个轻盈翻身,握住剑柄的手腕转了一转,长剑在空中划出了半个圈,剑锋直逼海棠。这才看到剑柄上挂了两只翠绿色的玉蝶坠子。绀阿。我揉了揉眼睛,真的没有看错,是花遗剑。火红色的身形在三人之间迅速飞蹿,所及之处,皆留下潋滟红影。海棠忙不迭应战,“啪”地甩出鞭子,银色光芒飞出,软鞭在绀阿剑上缠了几个圈,用力一拉,欲将绀阿宝剑抽出。花遗剑却没有握紧长剑,顺水推舟,将剑锋直冲向海棠。海棠定未料想到他会使出这一招,猝不及防,锋利宝剑直刺破她的丝绸衣襟!鲜血飞溅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花遗剑在空中斜翻半周,转而攻击琉璃,再未留心海棠。海棠用手捂住伤口,闷哼一声,跌坐在地,挣扎了几下,想要站起来,却在抬头的一瞬看到了站在林中的我。我趁着这个空子,跑到了海棠的身边。周围刀剑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我忙拖了海棠走到了一颗大树下,生怕花遗剑一个失手把我的头给削下来了。海棠倒在我的怀中,按住伤口的手已经被鲜血染红。看她这样我也不大好受,急道:“海棠jiejie我背你回去治疗。”海棠摆了摆握住银鞭的手:“不要,你快去告诉宫主……”我看到她的血,鸡皮疙瘩直冒:“你要这样会出人命的,我背你回去,好不好?”海棠一咬牙,道:“你若不去,我杀了你。”说完,用力扯了扯鞭子。我扯住她的手就往背上搭:“杀就杀,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也不顾她怎么说,一路背到了重火宫里面。把海棠交给了几个婢女,打听到了重莲的所在。箫声响彻染火林,绝凤归天。浪蕊浮花处处盛开,月临花的果实饱满地高挂于桠枝。漫林的丹枫魏红如锦。依稀几片凉叶循循落下,铺迭了遍地碎红,恍若一幅旖旎的软木画。近了,箫声嘎然而止。重莲站在枫红簇拥的丛林中,风飘万点落花飞,轻纱叠雪衣。一脸骄矜的笑意,手握玉箫,芙蓉香冷,云淡烟青。细长紫眸明清如潭,银莲耳钉光泽剔透。随珠荆玉站在他的身后,身前两排侍卫,他的面前站了一名容貌清俊的男子,双眉斜飞入鬓,唇淡如水。重莲清远的声音轻轻响起:“现在,自己抽自己一个耳光。”那男子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在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