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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腿踢踢门,声音不轻不重,听不出是怎样的一种情绪,“搞什么呢?”里面的所有声音却骤然一停,不多时,门开了,几个公子哥衣冠楚楚的出来,经过唐远身边时都很客气的叫了声“唐少”。唐远没反应,也没进去。像条狗一样蹲在地上抱着头的陈双喜慢慢站起来,垂头整理着微皱的西装,声音轻若蚊蝇,“唐少,谢谢你。”唐远靠着门框,“把头抬起来。”陈双喜听话的抬头,眼皮下垂,湿漉漉的睫毛轻颤,面上混杂着几分难堪,几分不知所措。唐远说,“看着我。”陈双喜这次也听话的照做了,哭红的眼睛对上了唐远看过来的目光,眼里充满了惶恐不安。唐远盯着陈双喜看,把他看的不自在才收回视线,“为什么不喊人?”“不,不能喊。”陈双喜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一滴两滴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划过因遭到羞辱到涨红的脸颊,“喊了人就会闹出很大的动静,我只是一个私生子,说出的话没人信,他们颠倒黑白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宴会搞砸了,陈家人不会放过我。”“听起来很有道理。”唐远说,“你是个明白人。”陈双喜哭的更凶了,瘦窄的肩膀一颤一颤,仿佛心里装满了委屈跟无力,想要在信任的人面前一次性的全表露出来,渴望得到些安抚。唐远眼神示意陈双喜过来,等他缓步走到自己面前时,问道,“那要是我不在,你就真陪他们玩?”陈双喜的身子轻微颤抖,牙齿用力咬住下嘴唇,半响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我没有别的办法,他们就算把我玩死,也不会有什么事。”唐远站直了,身高的优势发挥出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陈双喜,语出惊人,“你是不是知道我在外面?”陈双喜霍然抬起头,一双眼睛瞪的极大,嘴巴也张着,像是听到了难以接受的信息,呆住了。唐远自顾自的说,“我想你不知道。”陈双喜急切的欲要说话,唐远就先他一步说,“不过,你进洗手间的时候,他们几个应该已经在了吧?看到他们在,你还敢进去?怎么想的?”“我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也看到我了,”陈双喜哑哑的说,“走不掉。”唐远说,“那就用跑的啊,你不是挺能跑的吗?”陈双喜嗫嚅着嘴唇,“忘了……”唐远不知道在想什么,觉得好笑,他就真的笑出了声,边笑边摇头,甚至还叹了口气。陈双喜战战兢兢,“唐,唐少?”“没什么没什么。”唐远摆摆手,“我就是想到了好玩的事情。”话音刚落,他脸上的笑容毫无预兆的就不见了,整了整西装领口说,“我先去大厅了,你洗把脸,检查一下衣服,脏了就上去换一套。”完了伸手一指,“陈家内部按了电梯,我想管家应该领你转过,就在那边。”说完了就走。快要到拐角那里时,唐远的脚步顿住,没回头的说了句很突兀的话,“你要是想进娱乐圈,不方便找陈家人,可以找我,以你的天赋跟才能,进去以后星途一定会很辉煌敞亮。”没等陈双喜给出反应,他就加快脚步消失在了拐角。.唐远找到张舒然,跟他的女伴打了个招呼。周嘉有点儿害羞,“唐少。”唐远暧昧不明的笑,“你跟舒然一样喊我小远呗。”下一秒出现的一幕让他有点儿意外,周嘉是艺术世家的小公主,兄长在政界的地位让很多商人忌惮又想去巴结,自己还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拥有的这些资本足够她骄傲起来,可这么个小事情,她却没有自己做主,而是第一时间去看张舒然。这里面的尊重,依赖,以及仰慕都一览无遗。张舒然的声音是惯常的温和,细听之下却隐约有几分凉意,“听小远的吧。”在场的唐远跟周嘉谁都没有听出来。唐远眨眨眼睛,“舒然发话了。”周嘉不好意思的垂了垂眼皮,脸上染了一抹胭脂红,她轻轻的对着唐远喊,“小远。”唐远凑到张舒然耳边说笑,“你的女伴大提琴拉的一级好,声音竟然也这么好听,可以啊。”张舒然没看他,看的周嘉,“嘉嘉,我跟小远到外面抽根烟。”周嘉的表现又一次让唐远感到意外,她没露出一点不高兴,反而很乖顺识趣的说,“那我去找冯玉好了。”离开大厅,唐远颇为感慨的抛出来一句,“张舒然同学了不起啊,把人吃的死死的。”张舒然捻眉心的细纹,“只是朋友。”“还只是朋友呢,你眼睛什么时候瞎掉的?”唐远切了声,“她看你的眼神,就四个字,我喜欢你。”张舒然像是没听清,又似是明知故问,“什么字?”唐远不假思索的说,“我喜欢你啊。”张舒然的身形滞住,眼皮半搭着,遮住了眼里所有喷涌而出的东西,他摸出一包烟,甩了根叼在嘴边。唐远被他流畅自然的动作弄的恍了恍神,“你什么时候抽烟抽的这么熟练了?”“我爸被检查出来日子不多的时候。”张舒然往外面走,下了台阶左转,他跟唐远一样常来陈家,心思又比较细腻,可以衬得上是了如指掌。后面的人走得慢了,于是他也放慢了脚步,等对方跟上来便递过去一根烟,“喜欢一个人,真的能从眼睛里看出来?”唐远把烟接到手里,“能吧。”“我觉得不能,”张舒然去了亭子里,也不嫌石凳上凉,很随意的坐了下来,被手工定制的西裤裹住的长腿斜斜的叠在一起,“不排除有些人是傻子。”唐远不认同的说,“看不出来,那是因为不给看吧。”张舒然的瞳孔微缩,他抽了一口烟,脸上浮现温柔的笑,“也是。”这儿离大厅有点远了,嘈杂声模糊的几乎听不见,寒风角度刁钻的飞奔到亭子里面,在两个半大不小的年轻人身边来回穿梭。唐远一手撑着头,一手把玩着烟,“舒然,我这个人吧,心肠软,天生的。”张舒然隔着一线一线缭绕的烟雾看过去。唐远孩子气的吹着飘到眼前的烟雾,“你说我要不要改呢?”张舒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少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眼神是绵软的,信任的,让人忍不住想为他交出所有。但事实是,交出去了所有,只会被忽略,被撇弃。因为他有一个视他如珍宝的父亲,把全世界最好的都捧到了他面前,他就在那样极致的宠爱里长大,什么都有了,别人给的他并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