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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忐忑的回去,还附带上暴躁跟抑郁两种情绪,这他妈算什么事儿啊?糟心。耳边响起声音,“闭上眼睛,睡觉。”那声音像是有魔力,唐远闻言,眼皮就开始控制不住的往下沉,没撑多大会便黏一块去了。一旁合眼的裴闻靳却睁开了眼睛。他拿出手机刷着什么,眉头紧锁,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垂着,遮住了眼底的东西。大巴换成火车,唐远就没了睡意,心里焦躁的种子在争分夺秒的发芽,生长,他在走道上来回溜达,外形出众,行为不正常,引得两边乘客们不时注目。裴闻靳在车站买了一份财经报,还有一本八卦周刊,他就坐在座位上翻看,精英的气势向四周散开,没人看正大光明的看。唐远这么放眼望去,就裴闻靳的气场最吊。仿佛什么都不能让他惊慌,一切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唐远看着看着,心头就没那么躁了,他去洗把脸回到作为上面,“给我个东西看看。”裴闻靳把八卦周刊给他。唐远翻了翻,里面有张周两家的订婚报道,还占了最多的篇幅,放的每一张照片都很清晰,看来订婚当天请来了一批媒体记者。男主角高大英俊,女主角端庄秀雅,多登对啊,看过报道的每个人大概都会那样认为。唐远从头翻到尾,豪门联姻是必经的流程,大同小异。上一代怎么过来的,这一代就会怎么过来,时代不同了,走的却是老路。生在豪门,就得那么着。可以搞特殊,不过,那得看你能不能承受住巨大的代价。两个人因为家族利益结成夫妻,出现形式婚姻,契约婚姻,最后闹出连载笑话,一年两年持续不止,或者老死不相往来,同归于尽,都是正常现象。先婚后爱,刚好是彼此对的人,从此幸福美满,恩爱一生,那才是不正常的,叫老天爷开后门,撞大运。最常见的是彼此尊重,互不干扰,已经算很可以了。唐远不知道张舒然跟周嘉会是什么走向,从照片上看,周家人对他极为满意,两家也是其乐融融。从合理的逻辑来看,张舒然手里有这么好的底牌,后面怎么打都不会输,不可能发疯。唐远看完周刊,裴闻靳就把报纸给他,让他接着看。报纸上也有张舒然的报道,还是关于他的一篇采访,唐远在心里逐字,那些内容勾勒出了一个年轻且睿智的将军,刚踏上征途,充满斗志,野心勃勃,同时也胸怀天下。所以张舒然不会做出自毁前程的事情。唐远明白了裴闻靳的意图,他把报纸对折起来,“昨天我们回去讨论过了的,我心里有数。”裴闻靳睨他,“真有?”唐远搓搓脸,精神了点,“真有。”既然跟事业线无关,那不出意外的话,就跟感情线有关了,不管张舒然出什么招,他都能接。接的住,接不住都要接,不会逃避。对面坐着一对老年夫妇,老太太晕车,老爷爷不在她耳边唠叨,就一直握着她的手,轻轻拍着,像哄小孩子。唐远看一眼,就更感动一点,他还不到十九岁,人生刚刚开始,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执子之手,与子皆老”这八个字全体会一遍。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裴闻靳从袋子里抓了两个大枣出来,摊开掌心对着少年,“洗过了,吃吧。”唐远伸手拿一个送到嘴边,一口咬下去,嘎嘣脆,他几口吃完了一个,管他好不好的,感情上面跟着心走,总不会错。下午四点多,距离到站还有将近两个半小时,唐远收到宋朝发的短信,就三字——我到了。他回短信,打出来删掉,打出来删掉,反复了几次,气的他把手机给裴闻靳,让对方替自己回一个。裴闻靳回的字更少,就一个字“好”。一下火车,唐远就跟裴闻靳去了公司,开会开到晚上。唐远就在公司里睡的,睁开眼睛就是第二天,夜里别说失眠了,连一泡尿都没有。这都是人裴秘书的功劳。唐远带着一身裴氏专属印章上的飞机,一个人前往小镇跟宋朝他们碰面。抵达目的地时,天上飘小雨,他的行李是裴闻靳准备的,适合这边的气温,包括他带的白色运动外套,出了机场就穿在了T恤外面。左前方响起声音,喊的中文,还是他的名字,想忽略都不行。所以他就站在原地,看张舒然一步步走向自己。张舒然停在唐远面前,动作自然的将行李箱从他手里接过来,看着他的眼神很温和,像是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冲突,还是跟从前一样。唐远拉上外套拉链,把两只手全放进了口袋里面,一言不发的看着张舒然。对视了足足有两分钟,张舒然才收回视线,“走吧。”唐远没有情绪的开口,“小朝跟阿列呢?”张舒然不答反问,“你不是已经跟小朝通过电话了吗?”唐远的脚步稍停,余光扫向张舒然,几个月前被陈列咬伤的地方没有做过修复,那里有个凹陷下去的疤痕,没长平,给人的感觉平添了几分戾气,尤其是蹙着眉头不说话的时候。“张舒然,你确定你不是在自掘坟墓?”张舒然好似没听见,“机场离小镇还有段距离,开车要半个多小时。”对方不直接回应,唐远继续说他的,“才订婚没几天,就把未婚妻晾在家里,一个人跑到国外来,不怕闹出新闻?”张舒然没看唐远,说话时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如果是跟你的新闻,我求之不得。”唐远也弯嘴角笑,“有意思?”“没意思。”张舒然脚步不停的往前走,身形不自觉的从悠闲变得仓促,语气倒是没怎么变,“最近公司里很忙,都在集体加班,我却坐不下来,只能约你们三到这里来喝几杯酒,聊聊天。”唐远的脚步一点点慢下来,他看着张舒然的后脑勺,回想出发前裴闻靳说的话,做的事。裴闻靳的性格沉默寡言,一向都是言简意骇,昨晚一句没提跟这次出行有关的事情,只是专心致志的盖章,专心程度让他都有些受不了。今早从出门到机场,一路上总共说了四句话。“公司里不会有什么问题。”“换洗的衣服都在箱子里,够你穿。”“回来的时候,你就不要急着往公司里赶了,先回家歇一歇,仲叔他们都很挂念你。”最后一句是贴着他的耳朵说的,就是虽然普通俗套,却充满强大的力量,可以让人随时随地不能自已的那三个字,“我爱你”。唐远总觉得那个男人每句话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