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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字——我是唐远的跟班?唐远眼前浮现的那张脸变了,不再秀气,而是变得英俊而完美,身影也从纤瘦卑微变成挺拔自信。给陈双喜藏资料的人八成真是他做唐复的时候认识的。查出他的过去,不但接受了,还替他隐藏,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小远,冤有头,债有主,当初设局陷害我跟阿列的事,是张家主谋,算不到他头上。”电话那头响起宋朝非常平静的声音,唐远回过神来,他抿嘴,“就目前的情势走向来看,张家这次怕是在劫难逃。”“是啊。”宋朝呵呵笑了两声,“老天爷开眼了。”唐远斟酌着开口,“我听裴闻靳说张舒然在国外有公司,他早早就给自己做了二手准备。”宋朝并没有丝毫惊讶,他皮笑rou不笑,“意料之中的事,张家完了,张舒然也不会就此玩完。”唐远尚未说话,就听到宋朝先一步说,“其实我更希望他好好活着,在他选择的名利场里活出个人样来。”他一时不明白,“为什么?”宋朝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今年八月份之前,我一直求而不得,那种痛苦太难熬了,现在我得到了想得到的,而他没有,他永远都得不到,只能看着你远离他的人生,他活一天,就要痛苦一天。”“不管他今后如何成功,在你这里都很失败,自以为把什么都算到了,摆出一种逼不得已的姿态,出卖兄弟,机关算尽,却落得那样的结局,你不觉得很好笑?”说话的人声音在颤,面部表情近乎扭曲。唐远喉头发哽,他不觉得好笑,只觉得可悲,他妈的,老天爷太会玩了。宋朝深呼吸,镜片后的眼睛因为情绪激动而泛红,却没流下一滴眼泪,“虽然我说了你可能觉得不舒服,小远,你是张舒然的软肋,这是我早就发现了的事实。”“我是个理性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我利用你,就能把他那副君子的嘴脸撕烂掉,让他不人不鬼,可是我没有那么做。”“做人要有底线。”他说,“我不动兄弟。”唐远的眼睛有点酸涩。宋朝又笑起来,笑的很开心,“张舒然把底线丢掉了,他不会有善终的,我始终坚信这一点。”唐远听着宋朝的笑声,浑身都有些毛毛的,他安抚的说,“小朝,都过去了。”宋朝说是啊,都过去了,“其实我最恨的是他什么都知道,做也做了,却不敢承认,被拆穿了,还要用各种借口为自己开拓,想让自己的良心舒坦点,大家都是十几二十年的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的,比亲的还亲,知根知底的,何必那样呢。”“算了,不说他了,人各有志,各走各的吧,不会再有什么交集,阿列好像把锅铲摔了,这会肯定在厨房里抓狂,我去看看,回头再聊。”挂电话前,宋朝又说,“家里想让我回去,看样子是要我进公司,我知道我爸我叔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他们想报仇,想趁张家出事的档口抢到甜头,却又不敢打头阵,顾忌的东西多,希望能能够通过我说服你跟你爸,让你家打头阵。”“生意场上就是这样,雪中送炭很稀有,谁碰上就是祖上积德,落井下石,背信弃义,火上浇油,雪上加霜都是常见的现象。”唐远捏了捏手指,“我家这边不参与。”“不参与是对的,张家现在就是一个烫手山芋,别说接过去了,碰都不要碰。”宋朝说,“老头子他们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这趟浑水我不会趟,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来找我,不出意外的话,我下个月就会离开这座城市,去别的地方。”唐远没问要去哪里,不管在哪儿,总能联系上,也能见面,只要还是兄弟,他啃了下嘴角,“那阿列呢?”宋朝轻轻一笑,“当然会带上了,丢什么也不会丢了他。”唐远的脸抽了抽,“你俩真是,一个个都喂我吃狗粮。”“这才哪到哪,还不够你喂我们吃的百分之一。”“……”唐远叹气,“小朝,你跟阿列去别的地方也好,不然你爸知道了你们的关系,会天下大乱。”宋朝沉默了几个瞬息,“当年就乱过了,还能乱到哪儿去。”厨房里传来陈列的鬼叫声,他的眉头动了动,匆忙跟唐远告别,拉开玻璃门,脚步飞快的冲向声音来源地。到了厨房门外,宋朝没有立即进去,他隔着一层玻璃往里面看,高高壮壮的青年背对着他站在灶台前,一手抓着短硬的头发,一手拿着锅铲……正在煎饼。陈列像是有了感应,他刷地转头,看见门外的发小,现在的爱人,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一张帅气的脸顿时变成猴屁股。宋朝大步走进来,扑面就是一股热气,他像是没发现青年的紧张,“你刚才叫什么?”“我高兴,随便吼两嗓子。”陈列不承认自己被热油烫到了,他有模有样的煎饼,“油烟大,你出去,别待这里。”宋朝不但没掉头出去,反而走近些,扫了眼台子上的一片狼藉。陈列心里爆粗口,面上故作镇定,“大厨都这样。”宋朝抓住他拿铲子的右手,视线落在他手臂内侧一块红痕上面,“大厨也会把胳膊烫伤?”“没怎么着,”陈列抽回手,继续把锅里的几个饼挨个翻翻,不在意的说,“就是红了一块,我用水冲过了。”宋朝将手抄进口袋里,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煎饼。饼两面渐渐变成金黄色,陈列用铲子捞起来放到盘子里晾着,继续煎,厨房里一时只有油锅不断加热的滋滋声响。陈列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他忍不住问,“你跟小远都聊了些什么?”宋朝说,“聊了些事。”陈列哦了声,忍住自己的暴脾气,“那到底是什么事?”“很多。”宋朝看他左耳后面的朱砂痣,思绪飘的有点远,声音也是,在这种充满柴米油盐的空间里,却显得不真实,“我打算下个月就走。”陈列一把握紧手里的铲子,牙关咬紧,脸部肌rou颤动,他听到自己还算正常的声音,“走哪儿啊?”宋朝说,“去北方。”陈列依旧是那个语调,“已经想好了?”“嗯。”“什么时候开始想的?”宋朝的视线挪到他yingying的发梢上面,“上个礼拜。”上个礼拜……那不正是他以为活在天堂,做梦都能笑醒的日子。陈列抓着铲子的手松开,收紧,又松开,神经质的反复几次,委屈跟怒火裹挟着无助从心里迸发而出,顷刻间扩散至整个厨房。他将铲子大力往台子上一丢,扭头瞪着宋朝,像一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