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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料,都指挥史收到他的呈报很重视,立刻写了奏折给朝廷,结果朝廷便下旨,让李振中依然带兵来边关,至于胡人的议和容后再谈,胡人那些贡品也暂不允许进入大周的城关。可接下来,还是有件事情出了意料,由于李振中带了大量兵马,而粮草却要迟些运到,因此李振中大军暂定驻扎在望北城附近,先借用望北城中囤积的粮草,而他这个卫指挥史便被派去迎接李振中的大军去望北城。接就接吧,不过李振中那老头跟自己的爹爹不睦,说不定看到自己就给脸色看。裴陵撇嘴,让裴勇点了一千人马跟随自己去迎接,余下将士则留守营盘。带队走了大半日,裴陵远远看到一队人马,派人过去查探,回报说前方就是李振中的队伍。裴陵听了忙提马过去,领着一众手下跟李振中见礼。李振中秉性忠厚,刚直不阿,先朝起就跟裴陵的父亲共事,在百官和皇上心中地位甚高。只是他看不惯裴陵父亲趋炎附势的姿态,所以对裴陵也有些冷淡,见到裴陵来也只是客套了几句。裴陵对李振中的态度不以为意,他谦恭地跟在李振中身旁,把马头往后错了错,避免跟李振中并驾齐驱后,才开始讲述边关的事情,将望北城附近所有情况都一一禀报给李振中听。听完裴陵的话,李振中脸色稍霁。他伸手拍了拍裴陵的肩膀,露出笑脸道:「你能如此细心就好,胡人狡诈,兵败议和尚未谈妥,便张罗贡品运送,里面或许大有玄机。」「大帅教导得是。」裴陵心中不想投靠任何一方,所以面对李振中也是持低姿态,不愿给李振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嗯,你比你那个不成材的哥哥强多了。」李振中赞许裴陵的谦逊,倒把芥蒂放到一边。他想起裴陵在京城做官的哥哥,不由摇了摇头;一样米养百样人,同是裴家子孙,偏只裴陵还让人看得过去。「呵呵。」裴陵笑得尴尬,不过听李振中把话题从军事上转开,也知道他对自己的军务处理是满意的,便心安了许多,陪着李振中又聊了几句。「这两个是你的家丁吧。不错,有边关武将的气势了。」李振中指指裴陵身后的裴勇、裴义,他在京城也注意过这两个跟裴陵形影不离的,如今看看,发现两人多了几分沧桑和粗犷。「这个是?」李振中又指了指给裴陵牵着马的左三知,他从前没看到裴陵身边有这么个人:外表个头高大,人也健壮硬实,步伐敏捷,双目如电,虽然穿着是普通兵士,面相却不俗。左三知本来是骑马跟在裴陵身后,后来看裴陵跟李振中闲聊放慢了速度,就把马托给别人,自己给裴陵牵马,学着李振中身旁步行的护卫,跟在裴陵的马下保护裴陵。他听到李振中这么一问,忙单膝跪下打了个千算是见礼,并没有逾矩回答李振中的话。「将军,他是伺候属下起居的亲兵。叫左三知。」裴陵知道李振中惜才,便把左三知那名字的来历讲述一番,博得了李振中的赞叹。「好名字。」李振中点头,问左三知道:「哪里人?怎么入了这行伍?」「禀将军,小人生在边关,长在边关,后蒙裴将军提携进了军营。」左三知低头朗声回答,没有提别的。「嗯,看你步态,也是有功夫的,好好跟着你家大人,日后上阵杀敌,立它一份功勋。」李振中活了大半辈子,自忖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他瞧左三知站在那里就有股鹤立鸡群的味道,心里也有些喜欢,觉得给裴陵牵马是可惜了。「将军。」左三知刚想谢李振中褒扬,却忽然凝神站下,拽住了裴陵的马。裴陵错愕,还不及斥责左三知,就见左三知俯身跪下把耳朵贴在地面上,听了片刻后站起来道:「大人,远处好像有马蹄声,还有兵戈之声。」「哦?你能听出来?」李振中对左三知露的这手颇感兴趣。「小的在塞北生活多年,能分辨很多声音。」左三知答道。他并没有撒谎,当年他跟老军奴学了很多。像是观星判断阴晴,识云分辨风雨,在杂草横生的地方寻找可以抹伤口的药草……塞外生活,多是靠这些技巧保命。而那些技巧中他最喜欢也最擅长的就是听声音,无论是马蹄、车轮还是人的脚步、手上的兵刃交接,在很远处,他就能区别得清楚。「那你说这来的是什么人?对错无妨,反正这也不是打仗。」裴陵马上就皱着眉头接了一句。虽然他很相信左三知,但军前讲究的是不能动摇军心,他怕左三知这话得罪了李振中,便提前替左三知开脱,攥住马缰绳的手也用了力,关节泛出青白的颜色。「我听出有两股人马,前面的人很少,马蹄声音轻。后者人多,落蹄声厚重,声音有些混乱,像是带了杀气。」左三知听出裴陵的问题其实是在回护自己,忍不住嘴角微扬,但还是把自己听到的说了出来。李振中听到左三知的话半信半疑,他看看裴陵,发现裴陵面色凝重,知道裴陵是有几分相信。不管怎么样,边关敌情诡异,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让裴陵派了熟悉地形的探马,领着自己手下的一干探子前去侦察。结果,军队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真见到一小队身上染了血迹的大周兵士策马飞驰过来,看到裴陵和李振中就滚下马跪在地上痛哭失声。「快起来说话。」李振中看到这一队人,不由转头看了看裴陵,又很郑重地看了眼左三知,心中的赏识和困惑夹杂在一起。裴陵也忍不住瞧瞧左三知,没料到左三知还真猜对了。「禀大人……」那兵士是裴陵手下,见到裴陵跟李振中,便磕头哭诉,说屯田大营被胡人包围了。那些胡人人数众多,似是有备而来,人海一样冲击大周的营盘,把守营的将士杀得七零八落。他们几个是奉了千户之命,浴血杀出前来报信的。李振中跟裴陵听此变故,骇得脸都变了颜色,听这兵士说来,那些胡人的根本意图应该是望北城,望北城中粮草丰厚,如果失去,边关肯定无以为继。但那么大的一股军队集结,怎能没有探子察觉呢?除非……除非有内应!两人对望一下,明白都是想到了这点。而就在两人思考的片刻,裴陵派出去的探马又带着人回来,气喘吁吁地禀告两人,另一股胡人的大军从东北方向过来,烟尘滚滚,根本看不到边际。东北?东北不是有关隘吗?怎么可能失守?裴陵听了便黑了脸,他看着李振中铁青的脸色,忽然想起那关隘是大皇子的手下把守,再联想到李振中出兵前被大皇子收买未遂的事情,他不得不怀疑大皇子是想借外人的手,除掉不属于自己的势力。「大人,末将先带人回营盘,保住望北城。」没有别的办法,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