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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是伺候裴陵的那个亲兵了,而是裴陵麾下可以出征打仗的勇士。「新官上任的感觉如何?」裴陵瞧着左三知一身新衣,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他带着手下的几个百户、总旗去赴李振中举办的庆功宴,一路上,遇到不少将官,那些人跟他打招呼倒还拘束,但跟左三知打招呼便热络了许多。李振中对左三知的赏识太明显,而裴陵这次立功又没有被朝廷表彰,任谁都明白,裴陵已经开始失势,而左三知却开始出头。「大人折杀小人了。」左三知连忙躬身。他也不喜欢那些人的趋炎附势,但既然进了官场,就得按照新规矩来。李振中把庆功宴办得盛大,地点选在望北城外的营盘。除去轮值的兵士只能吃饭不能喝酒,其它的兵士皆允许放开胆量吃喝,营妓们也彻夜接客,让这些经历大战的兵士们好好享受一番。裴陵一行进帐篷时,其它将官差不多都到齐了。大家看到裴陵,一起打招呼。裴陵也不客气,自己挑了个好地方坐下,又命左三知给自己倒酒、夹菜,在左三知的伺候下开始吃喝。左三知虽有了官职,但官阶微小,加上还在裴陵手下效命,所以听裴陵让自己伺候,倒也没说什么,就老老实实地给裴陵倒酒。可李振中看到裴陵这样支使左三知,脸上却露出不满,当初以为裴陵说拒绝也是因为惜才,但这样看来,却好像不是那样了。「裴陵,来,你这次守城有功,老夫敬您一杯。」李振中决定再次跟裴陵讨要左三知。「。」看,李振中本想发作,但想到这次裴陵被降职,他倒也能理解裴陵的心境。毕竟如果没有裴陵带人来会合,自己不会赢得那么痛快,而且裴陵最多也是平调,不应该被降职。如此说来,肯定是朝廷上有人对裴陵不满,但为何对他不满呢?好像又没有理由。「谢将军。」裴陵摇摇晃晃上前喝了那杯,依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旁边的左三知看裴陵喝完酒腿有些打颤了,便上前扶住。「滚开,我自己能走。」裴陵皱眉,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骂了一句,还甩手给了左三知一个嘴巴。这个巴掌声非常清脆,加上刚才那句骂,不由让李振中和周围敬酒的几个将官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安静下来。有机灵的,马上又张罗大家喝酒,重新带起了气氛,而李振中沉下脸,瞪着裴陵。「裴陵,左三知现在不是你的手下,是朝廷的命官了。」李振中点了裴陵一句,又端了杯酒亲手递给左三知:「左三知,这次你的功劳很大。」「谢将军褒奖。」左三知宠辱不惊,单膝跪地地受了那杯酒,一饮而尽。旁边的几个将官则鼓掌叫好,赞叹左三知的气魄。「不过一个军奴出身的下级兵士。」裴陵见状反而撇嘴。「英雄不论出身,为国选材,怎能有门第之见?」李振中回营后便派人查了左三知的一切,知道后更觉得左三知是个有志气的好汉。「呵呵,将军自然得是任人唯贤。」裴陵笑笑,抬头看了眼左三知,发现左三知的神色仍未有改变,眼里波澜不兴,让人看不透想法。「既然裴陵你也认为如此,那么把左三知调入我麾下如何?我这里正好缺个了解边关形势的人,左三知在边关生活多年,很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李振中当着众人的面问裴陵,他知道下面那些喧哗的将官们都在留意自己和裴陵的谈话。裴陵听了这话,便慢慢道:「他本是伺候末将起居的人,侥幸立了点功劳有了官职,既然将军赏识,那下个调令不就可以了,何必问末将意见?」「你……」听到裴陵话里带刺,李振中挑起了眉毛。旁边的左三知一看不好,便连忙跪下接道:「都是为了大周的疆土跟百姓,小人到哪都是一样的。」「呵呵,好。」李振中听到左三知回答,觉得十分满意,他眼角堆笑,拍了拍左三知的肩膀以示鼓励,又转头看向裴陵。「既然如此,一切听凭将军吩咐了。」裴陵举杯,又敬了李振中一杯,「将军,末将不胜酒力,先告退了。」说罢拂袖起身径直往营帐外走去,走路间还碰倒了一些杯盏。那些将官们也都很明智地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继续吃喝闲聊。「将军,裴大人守城时死了几位得力手下,因此心情一直不好。请将军不要见怪,小人先出去送裴大人,感谢将军赏识栽培,三知定会努力,以求不负将军期望。」左三知见裴陵出去,才抱拳跟李振中施礼,随便找个理由解释裴陵的失礼。「好,好。」李振中捻须笑着,频频点头。他旁边的几个将官也都觉得裴陵今天有些异常,但见左三知如此,便都在心中夸赞左三知得体,而裴陵不识人。***夜色还是一样的黑,围坐在篝火旁,兵士们的粗言鄙语也透出兴高采烈,唯一低沉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心境吧?裴陵牵过枣红马,慢慢爬了上去。他让裴勇、裴义回帐中喝酒,自己则用脚跟一磕,让马儿便穿过堆堆火焰和兵士,小步跑出了营盘。此时该是月上中天,可或许是近日风沙作祟,一朵朵乌云在空中漂浮,挡住了所有的光亮,让裴陵看不清前面的路。他回头望去,却见身后远处的大军营盘火光闪烁,映得周围的草木也清晰无比。相比之下,自己的身影真是孤单呢。裴陵笑笑,拽住缰绳,继续策马向黑暗中走去。来到边关近十年了,从一个普通的小旗兵升到了卫指挥史,其间虽然也有父亲的护佑,可那些战功哪个不是自己亲手立下的?在边关,家世和军学的出身或许能让同僚们有所顾忌,但手下那些粗野的兵士看得只是身为男人的真才实学。要服众,就要真的超越他们所有人。裴陵低着头,抚摸枣红马的脊背。他和马已经走到了荒草茂盛之处。这里,草长得比膝盖还高,裴陵骑马踏进去,连踩在马镫上的脚都被没了,靴子则和那些荒草摩擦着,发出清晰的声音。裴陵见四下无人,便勒住缰绳,跳下了马,把披风随手丢在地上,躺了上去。鼻子里面都是草叶的腥气,还有泥土的味道。风吹过,有些凉意,却还是带不走心中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裴陵闭上眼睛,拽了根草到嘴里嚼着,尝到苦涩后又吐了出去,重新揪了根放在口中叼着。左三知此时在哪里呢?是不是在给李振中敬酒?他成了李振中的部下,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总比跟着自己好吧?自己都从这圣旨中感觉到自己的前途渺茫,左三知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感觉不到?自己不被提拔,肯定是因为二皇子孝王那边有人分析了什么,说不准皇上已经明白大皇子勾结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