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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而是西山景苑——梁一安的家。☆、梁老大的追求2到了梁一安的住处,西山景苑里面的一栋三层别墅。屋里装饰华美,就是少了一丝人味儿。一路上,陈乐都没有说话,他有些紧张。他实在不擅长主动。客厅内并无他人,“嘉嘉呢?”陈乐问。“送去他爸妈那了。”梁一安本想接嘉嘉和陈乐一起。但嘉嘉人小鬼大,梁一安怕他胡言乱语,无意中伤到陈乐,便把他送走了。好在梁一平夫妇也怕梁一安带“坏”了孩子,于是皆大欢喜。只有嘉嘉不喜,他才刚刚见到大伯,就要分开,小男子汉才不会哭呢,就是不说话,梁一平夫妻怎么都哄不好,答应了他周末一定让他见大伯,这才好些。陈乐点了点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梁一安给陈乐找出了拖鞋,让陈乐在沙发上坐了。“喝点什么?”这里的客厅高大宽敞,比陈乐租住的房子都要大。陈乐略微打量了一番,小声说:“不用了。”“这怎么能行呢?陈乐小朋友,是你说要我请你吃饭的,结果你什么都不吃,连水都不喝。”陈乐心道我哪里知道你要在家里请我吃饭。他刚刚只是一时冲动,现在有些不知所措。听到梁一安叫他小朋友,低声辩解:“我不是小朋友。”“哦,对。你是嘉嘉的老师,自然不能叫你小朋友了,那叫你陈老师?嗯?”梁一安笑着说。陈乐不觉得有什么好笑,但梁一安笑了,他也跟着笑。最终梁一安给陈乐倒了杯温水。陈乐抿了一小口,听见梁一安说:“今天先订餐,明天我给你露两手。”陈乐万万没想到这家伙把自己带到他家,结果还是订餐。既然如此,在外面吃不是也一样吗?而且他本意并非要吃饭,只是找个借口原谅梁一安而已,谁让他言而无信,道歉又那么真诚呢?陈乐不解的看着梁一安,梁一安伸手碰了碰他的头,“想什么呢?家里没阿姨,只有钟点工。——就算有,他们做饭不也要花时间,你不饿吗?”“不是,我……算了,听你的。”陈乐原本想真诚的问,为什么不去饭店吃。不过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似乎知道原因,但这原因又是模糊的、朦胧的,甚至是混乱的。好像他下意识不想往那方面去想。餐很快送到,虽然只有两个人,还是摆了满满一桌子。陈乐确实饿了,刚刚初到这里的不适已经随着交谈烟消云散。明明很不习惯,甚至不喜欢在别人家里吃饭,此时陈乐却毫不扭捏,放开得很。吃到一半,陈乐自己也呆住了,没想到自己在别人家也能如此自如。好像,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想什么呢?”“想我做得那顿特别难吃的饭。——其实我知道很难吃。”陈乐低着头说。梁一安一笑:“原来你知道。怪不得第二天就去超市,还做了鱼,原来是要补偿我。”陈乐点头。“快吃吧,一会儿凉了。”梁一安一直往陈乐碗里夹菜,堆成了小山。末了,忽然想起什么,停了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那个,忘了换公共筷子,你不介意吧?”似乎是想到陈乐的性格,一边伸手要给陈乐换碗,一边连忙补充:“不要不好意思啊,要是介意,就换一碗饭,饭很多的。——这事儿怪我,没想周全。”陈乐轻轻推开了梁一安的手。他狠狠的摇头,狠狠的吃饭,没有说话。他已经不记得上次有人给他夹菜是什么时候了。饭后,天已经黑了,陈乐要自己回去,梁一安怎么都不肯,非要送他。车子到了陈乐的楼下,陈乐没有动,梁一安也没有说话。“我到家了。”陈乐打破了沉寂。“嗯。”“明天,有时间吗?”终于,陈乐问出了口。“怎么,陈老师想约我?——随时奉陪。”梁一安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却紧张得不得了:陈乐要约他了。“玲姐给了我两张电影票,明天的。”陈乐飞快的说完。“好啊,什么时候,我来接你。然后让你尝尝我的手艺。”陈乐没说要和他去看,梁一安自动把那句补上了。事实上陈乐极少主动,这似乎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最初说让梁一安请吃饭,是因为见到梁一安太过激动,找个理由原谅梁一安而已。不过幸好,梁一安不逼他。陈乐说不出口,他就自己补充,省了陈乐好多口舌,好多害羞。“那,明天见。”陈乐看着梁一安的眼睛说。梁一安也看着陈乐的眼睛:“明天见。晚安。”他发现,陈乐的眼睛比前两个月前,多了太多神采。人的嘴可以骗人,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梁一安很想知道,经过打磨的陈乐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不着急,他愿意等。梁一安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度日如年”,不对,应该是“度夜如年”。他只体会过刀尖悬枕、头颅别腰,哪里感受过相思想念、夜不能眠?未再见陈乐时,他没有如此想他,再次见到陈乐后,心里好像生出了个钩子,不想去想,便越去想,像是有什么勾着他,不疼,又酥又麻,还有些甜。他不是干正当生意的人。上回雨中昏倒在陈乐家楼下,是因为手下反了——他多年的手下,曾经好到穿一条裤子的涛子,刘涛。刘涛在他去参市里某奠基仪式回来的路上,捅了他一刀,对梁一安来说,那刀在腹部,未伤及要害,不疼。可是心疼。奠基仪式非常隆重,请到了市里的领导冉权,也请了如今的梁董。刘涛和梁一安的不和,自梁一安成为梁董开始。刘涛不愿洗白。这人反也反得不干脆,手未下死,事未做绝,最终还和兄弟们一起找梁一安。梁一安回来后也没处置他,涛子仍旧是他得力的手下,左膀右臂。弄得手下兄弟疑惑重重,不知在道上提起名字都让人胆寒的梁老大,什么时候转了性,对背叛的手下都这么宽容了?便有几人蠢蠢欲动,像是要探一探梁老大的底线在哪里。结果线还未碰到,便都碰了钉子,不知进退的,也只能在地下琢磨梁老大的底线在哪里了。两个多月,风波初定。这段时间,他偶尔会想起陈乐,温柔的、善良的、好骗的陈乐。但他没有时间,也刻意不去践行再见他的承诺。今日一见,思念如潮水般涌上,明明明天就要再见,此刻梁一安甚至想马上去找陈乐,好像要把两个月对陈乐的想念统统补上一样。这一夜,梁一安躺在定制的大床上,辗转反侧。辗转反侧,寤寐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