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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了此行并无后顾之忧,方棠又将重点转回了那片神秘的幻灵境。他也试着去摸了几只兔子,可惜,都不是正确的门。 无法亲眼一观,方棠只好又让阿良多说了些里面的事物。从阿良口中他得知,幻灵境中只有封禁内力的术式,再没有其他禁制。 方棠一边有所思虑,一边回到住所。先生整日都待在房中,见他回来,也只是轻声示意。但饶是先生反应平平,方棠也是要报备的: “先生,我今日去见了阿良,与他问了许多衍天宗的事。” “如何?” “别的到没什么,只是他说,自前年起,衍天便涉世出山,如今已经不用守什么闭口不言的规矩了。” “前年?”杨青絮挑了挑眉。对于后半句,他不算太惊讶。宗主归还琴中剑,又与他说了那些,多半也是因为不用再隐瞒。 见先生同样对这个时间有疑问,方棠开口问道:“先生,前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许吧。”杨青絮放下手中的剑穗,“你忘了,我也只是个在长安任教的先生而已。” 方棠走到他身边:“您明明远不止于此,先生。” 杨青絮的动作僵硬了片刻,又听方棠继续道,“您的武艺,琴艺都是我见过最厉害的。” “照你这么说,是我怀才不遇了?” 方棠俯下身:“这就要看您怎么想了,先生。”两人的距离不断拉近,杨青絮伸手揽住他的腰,方棠便顺势坐到他腿上。短暂的亲吻让一切尽在不言中,杨青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方才的恭维就是为了这个?” “怎会,先生,我一直都是诚心拜服。”方棠往他身上靠了些,“您刚刚在看什么?” “在看你送我的剑穗。” “先生,我都在您身边了,怎么还要看那剑穗。”“没有睹物思人,只是想看便看了。”杨青絮侧过脸去看他,“怎么今日突然有兴致了?” “不止今天了,先生。”方棠轻声开口,“昨日便说了,一直都想跪您,只是此处条件不允。” “先生说教过后,我想了许久。是我那一月在师父家中懒怠惯了,把规矩都忘了,才生出那些不着调的想法,说了不该说的话。”他抱着杨青絮的双臂微微收紧,“先生,我已知错了。” 他刻意将这不愉快旧事重提,是发觉先生近来的心情,比他在客栈描述的“状态不佳”还要再糟糕一些。 说到底还是昨日先生的脾气来的突然,就算他再出言不逊,也不至于动这么大的气。原本先生的性子还算有迹可循,可昨天那般,说是无理取闹都不为过。 先生向来稳重,怎会突然变成这样? 昨日唯一的变故,是先生独自去了幻灵境。而据阿良所言,进入幻灵境本身并不会影响精神。那先生这脾气的来源,还要再往前翻一翻。 于是他想,身在他乡,自己多了不少心事,先生定也一样。只是无论先生想的是什么,若此刻放任不管,时日长了必定难以修补。 他与先生,不该,也不能有嫌隙。 杨青絮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用拇指指腹蹭了蹭他的鼻梁:“昨日之事,我也有错。” “是我言辞不当,令你生出这许多担忧。在燕绯家中的日子懈怠的不只的有你,我也一样。有些时候我会想,如今我们的关系甚好,是不是真的还需要做那些事来维系情感。” “又怕没了这些事情,你便不是非我不可。” “所以昨日才会那般...激动。” 这样的话方棠不是第一回听,但他却是头一回发觉话里透露出的那一丝落寞。方棠愈发坚定了要刨根问底的心思,细想自己在先生面前从未吝啬过自己的爱意,先生总会胡思乱想,定是有别的原因。 他将自己整个人都贴到杨青絮身上:“先生,您问过我,我也向您说过很多次,万事皆是我自愿而为。” “且无论做不做那些,我也早已是非您不可。” 先生的回答只是轻拍后背的安抚。方棠不禁叹了口气: “先生,恕我僭越,您是在担心我不接受,还是...您没有完全接受我?” 这句疑问换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方棠心一沉:“先生,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杨青絮必然无言以对。他看不见方棠的表情,只能僵硬地搂着他的腰:“....对不起。” “您知道这不是我想听到的答案。”方棠的声音格外平静,可听的人却是心如刀割。 “先生既然不愿说,那请允许我擅自猜测一下您的想法。是因为昨日取回的琴中剑,让您想起了曾经的事情?” 二人的身体相贴,方棠能感受到先生身上每一个细小的变化,包括微微收紧的手臂,以及突然加速的心跳。 “您告诉过我的,不能沉溺于过去。”他的手轻轻搭上杨青絮的肩膀,“先生,有什么要与我说的吗?” 过于冷静平和的话语,令杨青絮有了短暂的犹豫,但终究归于妥协:“我的母亲...是被我父亲害死的。” “当年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眼里,他们都称得上是琴瑟和鸣,母亲在我面前也只会提起父亲的许多好处。可便是这样的父亲,给她下了慢毒,以至于她在睡梦中离世。” “我没能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父亲到了早上才派人来通知我,随后把我禁足在了房间里。再见,便是葬礼。” “后来我被迫离家差点命丧长安,幸在有人相助才能混到今日的地位。然后我回到家,留了他一条命,也只剩一条命。” “我能保证他现在过得生不如死,我以为自己已经亲手了了这场孽缘,结果多疑与猜忌却成了常态。” “对不起,这一切本该建立在我们相互信任之下。”杨青絮闭上眼,“是我没有遵守约定。” 方棠靠在他身前没有动,这个故事听上去令人毛骨悚然。但他觉得背叛,生死,心狠手辣,恩断义绝,没有一个词语应该被加在先生身上。 杨青絮大约是没料到他的平静:“方棠,你可千万不要...可怜我。” 再然后,他很快听见了让他浑身发凉的四个字: “原来如此。” 杨青絮的这点情绪自然也没有瞒过方棠。在先生生出更加糟糕的念头之前,方棠偏过脸,吻上了他的颈侧:“可是先生,我觉得您并不值得可怜。”他轻咬着贴在自己唇下的那块皮肤,又很快松开,“您完美地做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您值得崇拜,而不是...可怜。” “至于猜忌与疑心,如果您认为我们之间的事情会成为什么把柄。那么我应该比您更需要担心这个问题。”方棠微微勾起唇角,“我才是跪在您脚边的那个,是您的小狗,是您的所有物。我需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您厌弃,会不会被先生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或是笑柄。” 杨青絮皱起眉:“我没有这样想,也不会这样做。” “我知道,先生。所以您不曾对我有猜忌,我也全然相信您。您的失约不在于是否做到与我相互信任,而是您忘了自己的身份。”方棠看了眼自己在杨青絮颈上留下的痕迹,又靠了回去,“真的小狗尚且知道谁给它饭吃,便听谁的话,谁就是主人。更何况是我呢?” 他牵起杨青絮微凉的手,放到自己的颈圈上:“主人,这是您亲手为我戴上的。” “方棠...”杨青絮用指尖触碰那根颈圈的时候,眼底多了几分释然。正是因为见过了父亲的翻脸无情,人前感情再好也有一天会反目成仇,所以他在外不敢露怯,也不敢示弱。廉价的同情带给他的灾难一定会大于便利,家中变故一事必然会成为谈资与笑柄。所以他在扬州隐瞒邻里,面对方棠也是只字不提。 但方棠今日所言,足以自证。 “谢谢。” 方棠笑了笑:“先生,可不是这样表达感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