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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毯子。那毯子一看便很厚实,里外都带着软软的毛,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给少年盖上。毯子刚盖上的一瞬间,束星便醒了。在高原比不得在江南的时候,道家人在外要是遇见妖怪,要么是妖怪被吓跑,要么是被妖怪杀死,需要时刻保持警惕。那双青年喜欢得不得了的桃花眼猛然睁开,饴糖颜色的眼瞳一下便对上了正俯身为他盖上毯子的青年的视线。看着那双满是警惕的眼睛缓缓松懈下来,青年既心疼又有些骄傲。他的少年长大了,看起来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道门传人了。“师兄……”刚刚的模样不过是装出来唬人的,松懈下来小孩儿刚刚压下去的迷糊便又跑了出来,眼睛里茫茫然的,手搭在毯子外边。“是我。”青年的眼中满是暖意,揉了揉少年的头。也就只有趁小孩儿没睡醒的时候他才敢这么做了,等小孩儿睡醒,他恐怕连碰一下少年袖子都是种奢望。束星忽然发现平常压着胸口的那团毛茸茸的重物不见了,那狐狸不会乱跑,所以唯一的可能就只有面前这个人把它弄走了。睡意全无,瞬间清醒的少年一边坐起身一边问道:“柳逐云,我的狐狸呢?”瞧瞧,这孩子有时候连师兄都不叫,直接指名道姓地喊他。虽然不情愿,青年还是把那只瘫在地上的狐狸提了起来,扔到少年怀里。顺了顺狐狸毛,束星发现平常会自己翻身让他揉的狐狸动也不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把咒解开。”束星这人有个毛病,就是护短,划分在他领地的东西他自己想怎么弄都行,别人要是动了一根毛都不行。青年忽然觉得他连只狐狸都比不上,有点儿感伤,悻悻地把狐狸身上的术法解开。“师弟,这狐狸脾气不好,长得也不好看,不如把它放了。赶明儿师兄去御兽门给你弄只孔雀回来做灵宠,那孔雀可漂亮了,御兽门的小姐们都喜欢的不得了。”柳逐云在束星旁边坐了下来,也不管地上的尘土会不会把他那身价值不菲的锦衣弄脏,死皮赖脸地靠近自家师弟。束星摸着狐狸的小脑袋,那小脸儿一如既往地瘫着,终于是分了个眼神给他,“谁告诉你这是我灵宠了?”柳逐云瞪眼看着那好命地正在接受自家师弟抚摸的狐狸,那狐狸似乎是感觉到他的视线,红眼睛看过来,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明晃晃的嘲笑表情。“!!”这死狐狸。余光瞥见一人一狐正在用眼神激烈交战,束星把狐狸歪着的脑袋扳正,又抓了抓狐狸的小下巴。“不是灵宠那就更好了,不如师兄帮你烤来吃了,想必师弟还没吃过狐狸rou,不如今日便尝尝?”说着就要拉开乾坤袋把调味品拿出来,为了讨好自家师弟,柳逐云的乾坤袋里经常放着厨具之类的东西。他正在里面翻找,听见少年叹了声。“师兄,莫要胡闹了。”柳逐云这才放弃了这个想法,“不吃了它,放生也是好的,师弟心肠好,是师兄不好。”这话说的,还不忘赞美一番自家师弟。在他眼里,怕是自家师弟做什么都是对的,怎么样都可爱。束星终于是被他逗笑了,唇角微微扬起,虽然只是一个浅淡的笑,却让柳逐云如获至宝般,也跟着傻笑起来。要是让外面那些被这位风流公子勾了相思的女子们看见他这幅模样,仅仅只是少年的一个笑便开心到不行,也不知会作何感想。“这狐狸并非我灵宠,只是那曲水村桃林里的一个小狐妖罢了,已修出二尾,想着有缘,便带了回来。”少年眉眼低垂,看着那待在怀里的狐狸,逗弄着,“小白,把你的尾巴给师兄看看。”狐狸得意地把自己的另一条尾巴露了出来,两条蓬松的大尾巴在身后甩动,像是炫耀般。妖又如何,你师弟还不是要养着我。果不其然,刚刚还说着俏皮话讨师弟开心的柳逐云眉头一皱,“妖物。”“如此紧张作甚?”束星凉凉瞥过去一眼,柳逐云被斜了一眼,这才放下按在桃木扇骨上的手,心里的警惕却没少半分。青年叹了口气,劝着,“束星,这是妖,到底不是人,和人不一样,带回祖山——”“怎的不一样了?”柳逐云的话被少年打断,少年青葱般的指尖拂过狐狸银白的毛发,那狐狸也像有所感般,蹭了蹭他的掌心,“妖如何,人又如何,不过都是活在世上的灵罢了。只要不伤人,化作人形后也可以叫做人不是么?”柳逐云一向是宠着他的,此时看他坚持,便也不再多说。只是这狐狸的妖气能隐藏这么深,连他都没发现,怕日后成长起来不是什么善茬。再看一眼抱着那狐狸不撒手的少年,柳逐云终究还是不愿拂了自家师弟的意。养着便养着吧,有他护着,还有祖山上那群老家伙,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那便养着吧。”柳逐云妥协道,随手施了个障眼法,又把狐狸多出来的那条尾巴藏了起来,“等来日师兄帮你讨些御兽之物。”看来是打算把这狐狸当灵宠养了。此时外边的天刚蒙蒙亮,柳逐云看自家师弟掩面打了个哈欠,眼下还有未散去的青色,有些心疼地开口:“再睡一个时辰吧。”束星摇摇头,再睡一个时辰怕是今天又不用走了,掀开毯子开始折起来。“出个门儿怎的连乾坤袋也不拿。”柳逐云看着他身上穿的薄衣服终于想起自己最初的目的,板起脸训斥道。束星的乾坤袋是掌门亲手给他置办的,有时候小孩儿随着其他人下山玩儿,掌门奶爸怕他在外边不习惯,里头放了四季的衣服还有些日常用品外,甚至放了好几床锦被,吃食银子也都在里边儿。此次下山没带上,吃了不少苦头。“走的匆忙,便忘了。”束星随口答道。柳逐云哼了一声,“怕是害怕走得慢了便下不了山了罢。”他这边儿刚把事情办完,一回祖山,便听说自家娇养着的师弟一个人跑去了吐蕃,人都走了小半月了。这要是离的近一点儿他还没那么着急,偏生吐蕃离江南那么远,大冬天的又下着雪,进少年屋里一看连乾坤袋都没带上,当下就快马加鞭地赶过来了。在山下住了一晚后,那马便冻死在了雪地里。又听说大雪封山,进出不得,要不是少年身上有块儿本命玉佩,那玉佩现在还好好的,他怕是会直接用灵力弄出条路来进去找人。“既然知道,还问我作甚。”少年倒是一点儿反省的意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