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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声清清淡淡,直往宫外送去。一会儿,门口来了一位白衣道姑,脸上肌肤极白,逆着光,似溶进光亮之中,看不清唇鼻轮廓,只有光亮里一双水盈盈眼珠子,向众人看了一圈,我忍不住心跳起来。只见她趋前一步,光亮渐渐在她身上收去,现出个手执拂尘的女子来,面容娇美,唇鼻竟看不出骨感,浑若嫩肌堆成,惹人生怜,口中吐声道:“幼玉见过荣王爷、魏师叔、杨师叔、少林长老。”一听她声音,我感觉全身一热,脸辣辣的不自在起来。她身子微弓,道袍下的臀部,稍稍一圆,便隐去了,眼神往荣王飘过去,道:“不想此处还能见着王爷。”荣王整整身子,问:“吴仙姑近日可好?”她轻轻道:“多谢王爷关心,家师一切安好,今命弟子前来向魏师叔、杨师叔商询年未道法大会一事。”听她称呼,似乎那洞庭子的俗家姓氏为“魏”姓。果然,洞庭子道:“年末距今,尚有数月,不知吴仙姑有何要事,这般着紧?”眼中神光一刺,盯向张幼玉。张幼玉眼脸低垂,面容沉静,唇角一开,灿出一个笑来:“西太乙宫东殿近日落成,匾额皆由皇上御笔亲提,家师有意在太乙宫安奉神像之日,同时主办本届道法大会,特求两位师叔恩准。”她站在那儿,婷婷玉立,鲜嫩娇艳,盈盈欲坠之态,如一枝风中荷花,说话声更是婉转娇媚,令人不忍拒绝。荣王立时放眼望过来,神情关注。洞庭子道:“这……历来道法大会举办者皆由龙虎、茅山、阁皂三宗选出,贵派石清儿虽于上届大会崭露头角,夺得举办资格,但同获举办资格的尚有东华、金丹南宗两派,此事当容我与杨道兄会同张天师再行商议。”张幼玉微微一笑,道:“金丹南宗已并入全真,东华派已放弃举办资格,这是东华帝君写给家师的信函,请师叔过目。”说着从袖中抽出一封信函,递向洞庭子。她侧腰低首,一举一动,说不尽的娇怯含蓄,让人寻思回味。我一时看得呆了,总觉得她身影步法间,有股十分熟悉的味道,像师姐么?又没有她那股子娇态,像师嫂么,师嫂又多了份随和亲切。呆想间,忽见她裙摆无风自扬,掀露纤纤玉足,小腿滑圆,张幼玉若有所觉,微微侧身,含笑向我这边望来一眼,我吓得一跳,赶忙转念他想,紧盯身旁慧真的一只大耳,那只耳廓被人削去一角,伤处rou色深黑,十分醒目。就这样静下了心来,过得一会,突然有一种极怪异的感觉,像是有些什么东西从身上拿开,一股轻飘飘的轻松感,令身子虚浮不定,空空落落。一瞬间,我想起慧现从牺霞观向我追来时,却是另一种相反的感觉,那时有什么东西向我压过来似的,身上愈来愈沉,闷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我低声与慧空说了,慧空眉梢一动,朝慧真使了个眼色,两人正欲悄悄离开大厅,张幼玉一回头见了,笑问:“大师往哪里去?”慧空合掌道:“阿弥托佛,你们商议道门之事,我等和尚须避开才是。”慧真一声不响,径自朝厅外走去,慧空说完,也轻飘飘身随其后,忽听得远处一声嘶喊,慧空身子一晃,倏忽不见。众人惊疑间,张幼玉明眸流转,问:“要不要一道去看看?”洞庭子稍一迟疑,道:“不必了,疾风子,你去瞧瞧,何事吵闹。”疾风子躬身道:“是。”身形一动,从旁边窗口弹出,好快的身法!左小琼立时双眼放光,似要跟去,看我一眼,终于没动。洞庭子看完张幼玉的信函后,侧身交给杨至质,估摸杨至质堪堪读完,沉吟道:“这倒奇了,贫道上月遇见东华帝君,他也没提不想承办道法大会的事啊。”道法大会每三年举办一次,宋室南迁后,北方教派不再参加,全由南方“符箓三宗”主持。每届大会,各派均派出新人比试交流道法,前三名者可为本派赢得举办资格。上一届道法大会,师尊就曾带师姐参加,那也是师姐第一次出山。如果没有全真教这次变故,这一届大会师尊应该会带我参加吧?承办道法大会所费甚巨,一些小门派无力承担,往往放弃比试赢来的资格。像我们神龙门,门徒既少,又闭门修行,既无香火资助,又无道观私产,每次也仅是观摩观摩,看看热闹而已。可是东华派渊源流长,乃南方仅次于符箓三宗的大教派,不至于无力举办大会,而有能力举办大会的,因其对教派声名有益,可趁势广收门徒,正是光大其教派的良机,一般都不会轻易放弃的。杨至质摇摇头,也似不解,道:“不过,这确是东华帝君亲笔所书无疑。”洞庭子点头道:“东华派虽已放弃举办资格,但尚有金丹南宗。并入全真教的,只是其属下的最大道观牺霞观而已。金丹南宗掌教留元长多年来一直不见踪影,还得设法找到他,征询其意见,若果然放弃举办资格,自然由贵派举办此届道法大会。”张幼玉道:“上届道法大会,留元长便未露面,其举办资格也是由栖霞观道士赢得,难道一直找不着那留元长,本届大会便停办了不成?”荣王也道:“皇兄甚是看重本届大会,现时日也已不多,洞庭子,须早下决断以便筹备周详才是。”洞庭子道:“荣王所言甚是。但道法大会乃教门盛事,先辈所定规矩,贫道也轻易改动不得。嗯……张仙子,贫道尚有一事相询,贵派若举办此届大会,欲邀何方道派加入?”按规矩,大会举办者可自行邀请新的道派加入,洞庭子显然对此极是关心。杨至质也露出注意的神情。张幼玉脸上淡淡的:“此事有由家师决定,非晚辈所知。”洞庭子碰了个软钉子,丝毫不为所动,道:“此事虽由举办者自行决定,贫道与杨道兄甚为好奇,还望问过吴仙姑。”张幼玉粉面微红,道:“难道每届大会都先问过举办者欲邀何人不成?两位师叔是强人所难哩,幼玉年轻不懂事,惹得两位师叔不快,这便告辞!”说话间,神情含羞带恼,说不尽楚楚可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