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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都黑了,终于撤手。沈清秋趁机把他衣服“嗤啦”一下撕开。看了两眼,有点无从下手,只敢用软巾在一片血污之中轻轻点拭。翻卷的皮rou溢出丝丝黑气,不像是普通的伤口,否则依洛冰河的自愈能力,早就恢复如初了。沈清秋边小心翼翼给他清理,边说:“这几天你究竟跑哪儿去了,跟谁打打成这样的?”洛冰河始终不说话。沈清秋擦完了他的胸口,按照木清芳教过的,捉住洛冰河手腕,探他的脉,若是真的情况不好,还是把木清芳请过来再说。探着探着,他多看了洛冰河的手背和胸口两眼。一股怪异的不安爬上心头。隐隐的,觉得有点不对劲。似乎……少了点什么。可看洛冰河嘴唇发白,眼光冷淡的模样,他也顾不得细细琢磨了,坐上床边,继续给他输送灵力。随着灵力缓缓流遍洛冰河体内筋脉,沈清秋感觉他僵硬的肌rou渐渐放松,悄悄舒了口气,伸手,打算把洛冰河揽进怀里。洛冰河再次挣脱了出来。第二次被推开的沈清秋扔开右手里的布巾,无奈道:“你又怎么啦。”洛冰河眼里满满的警惕和防备,沈清秋暗暗翻个白眼,批评道:“都这时候,还闹什么脾气。不就是前两天没让你一起睡么,值得生气到今天。”闻言,洛冰河的嘴角似乎抽了抽。沈清秋悻悻,改为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沉吟道:“有点发热。你晕不晕?”忽然,宁婴婴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柳师叔,您不能进去,师尊他现在不方便……”宁婴婴平时说话轻声细语,娇娇嗲嗲,有时候不靠近根本听不清,这样大呼小叫,明显是在给屋里的沈清秋通风报信。他立即跳下床,刚放下帘子,竹舍木门便被砰的撞开。柳清歌背着剑,三步闯进屋内,沈清秋一只手负于身后,转身挑眉道:“柳师弟别来无恙。”柳清歌劈头盖脸道:“苍穹山派有规矩,洛冰河不能上来。”沈清秋:“我怎么没听说过这条规矩。”柳清歌:“新定的。”明帆探头探脑,插嘴道:“是啊师尊,现在苍穹山派真的有这条规矩,就是掌门师伯没给刻上规训石上而已。大家都知道……”沈清秋斥道:“你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这熊孩子叫柳清歌来的!!!这小子对百战峰倾慕已久,屁大点事都要汇报一下柳清歌,简直已经成了清静峰的jian细!虽说年轻人里没有几个不仰慕百战峰的,情有可原,但是这种胳膊肘往外拐、暗搓搓去打小报告的行为,简直可耻!回头再收拾你!明帆一被呵斥便蔫了,灰溜溜地退出去,宁婴婴惴惴站在门口,还不解恨,使劲儿猛踩他脚,嘴里嘀嘀咕咕怪他坏事。两人一退出去,柳清歌立刻掀开了床帘。洛冰河半坐在床上,目露凶光,仿佛一头受伤的年轻野豹,杀气腾腾,盯着柳清歌,眼如冰刀,又似毒焰,手中扣了一记暴击,随时蓄势待发。沈清秋连忙插到中间,一条腿压上床板,挡在洛冰河面前:“师弟你别这样。”柳清歌惊疑不定:“他受伤了?”沈清秋真想给他作揖,叹道:“要不是他受伤了,我也不好带他回来。柳师弟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赶他了。”柳清歌道:“受伤怎么不留在魔界?”就是因为呆在魔界才受伤的啊!沈清秋:“出了点状况……”“那群妖魔鬼怪叛乱了?”“呃。”沈清秋眼角瞅一瞅洛冰河,不知道牵涉到魔族内务,当讲不当讲,含糊道:“可能吧。”柳清歌道:“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苍穹山派是你的后盾,可不是他的后盾。”洛冰河忽然冷笑一声,牵动了胸口附近的伤,随即咬牙隐忍。听他忍得辛苦,沈清秋忽然底气足了,正色道:“柳师弟莫要忘了,这里是清静峰。”清静峰要不要留人,当然是峰主说了算!柳清歌恨其不争,冷着脸道:“你就袒护他吧!”摔下这一句,他蹬蹬蹬闯出门去。没过两秒,又蹬蹬蹬退了回来,摔了一样东西进沈清秋怀里。沈清秋接住一看,居然又是他那把折扇。洛川上一场混战中,不知掉落到什么地方的折扇。每次都是柳清歌捡到,可见跟他这把扇子真的挺有缘的,要不然,干脆送给他算了!他干咳一声,温文尔雅道:“每次都劳烦柳师弟了。”柳清歌拂袖而去。洛冰河的声音在沈清秋背后响起,嗓子有些低哑:“……柳清歌?”这一声,是真正不确定的疑问。沈清秋道:“别在意。他就是这样,喊两声而已。喊完了,人就走了。”洛冰河眯了眯眼,渐渐露出些若有所思的神色。沈清秋把折扇放到桌上,安慰他:“别怕,为师今天都这么说了,他暂时不会来为难你了。若是百战峰弟子再来围攻你,你打回去便是,不打死就行,不用刻意让着。也算是给清静峰长脸。”洛冰河越是听下去,目光中闪动的光彩,越是奇异。他试探一般地叫了一声:“……师尊?”沈清秋歪了歪头:“嗯?”语气神色,都是十二分的温柔和迁就,有应必求。洛冰河收回目光,扯了扯嘴角:“没事。只是想……叫叫看。”这孩子有事没事喜欢师尊师尊叫个不停,沈清秋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摸了摸他的后脑:“睡吧?魔界那边有什么事,都在这儿养好了伤再说。”洛冰河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见状,沈清秋俯□,抽去他背后的被枕,扶着他往下倒。躺下之前,细心地先给他把发带解开,免得睡时压着,硌了脑袋。做完这些,沈清秋才吹熄了灯盏,悉悉索索脱去外衣,也上了床。他抱着洛冰河,说:“你睡吧。为师给你调息。”这下抱也抱了,睡也睡了,之前那点小脾气该没了吧?沈清秋闭上双眼,将全身灵息调至最平缓的状态,傍晚的潮水一般,柔和地冲刷着洛冰河的灵脉。黑暗之中,一双清粼粼的眸子冷光闪烁,良久都未阖上,直勾勾注视着安然闭目的沈清秋。沈清秋的长发散落在他手臂和指间,他抓住一缕黑发,慢慢收紧,无声地用口型重复念着这个名字。沈清秋。沈清秋。一丝诡异阴戾的弧度在他唇角蓦然勾起。静默的笑意在“洛冰河”脸上越扩越大。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玩意儿,目光灼灼发亮,带着一点近乎残忍